初雪 父子各怀纷争事 冤家交颈叹痴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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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温暖。 “你和我同年?怎么这么瘦。”少年张钰个头蹿得快,举止又稳重,瞧着比其他少年老成许多。他把纤细的洛向安抱起来,冷冷地瞥了一眼刚刚还在冷嘲热讽的同学,直接把人带离了带离了课室。 “放我下来。”少年瘦得下巴尖尖,显得眼睛又大又圆,说得话却刻薄,“你是哪家的少爷?用不着你滥好心,我自己能走!” “脚怎么了?”张钰摸了摸男孩包扎过的脚腕,“这样能走?你家在哪,我送你。” 洛向安彼时空顶着一个嫡出少爷的名头,实际人人都知道,洛严的继室刚生了儿子,他这个原本就不受宠的男孩已经边缘化很久了。他念书心不在焉,又凶狠记仇,在一众官宦子弟中很受排挤。 来接张钰的是个机灵小厮,见状直白道,“玉郎少爷,这位……是洛大人的公子……” 张钰皱了皱眉,张洛两家不和,从官场上到私下里都避免来往,他竟不知洛家的少爷能给人欺负到这个地步。 “哦,洛大人府上,走吧。”张钰摸摸他的头,“那些公子哥顽劣,你打不过他们还不会躲吗。” 洛向安迟疑了一下,警惕地看着四周,却被张钰的话激怒了,“我要不是今天浑身酸痛,一定要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张钰不做声,让仆人抬轿,把这个麻烦送回了洛府。 后来洛向安藏起了尖牙,养成了一副笑脸,也长成了一个翩翩公子。 不过还是不一样的,他想,我和玉郎从一开始就不一样的。对我这样宽容的话,我一定会得寸进尺的。 洛向安身上的冷汗褪了,从短暂的高烧中恢复过来。张钰搂着他睡得正沉,英挺的眉骨在黑暗里居然非常温柔。 好温暖。洛向安小心地把手放在他的心口,安静地闭上眼睛。 窗外是幽深的夜,廊下挂着从竹园带回来的一对儿小鸟,毛茸茸地挤在一块儿睡得正酣。 你不许走。洛向安迷迷糊糊地想,我绝对,不会让你再离开我。 马车摇摇晃晃地走,入夜才在隐蔽处停了,前后都没有村落,郊外的夜晚静谧无声。 风衍乏力地晃了晃脚上的链子,几乎是有些气急败坏了,“这就是你说的,放我回大梁?” “唔……”钟砚之靠着车壁,睡得迷迷糊糊,“你怎么了?为什么发脾气?” 风衍混沌中醒过来,已经是被严严实实锁在马车里,连身在何处都不清楚,对着钟砚之却发不出脾气,“你们殿下让你送我回去?不必这么客气吧,我护送你们去陈国,你再送我回梁京,来来回回有意思吗?” “殿下的用意你就不必猜测了,我也只是奉命行事。”钟砚之变戏法似的从马车里拿出热气腾腾的蒸饼,凑到风衍嘴边,“吃吧,往后走就没有热食了,这个吃完了就只有干粮了。” “我自己吃。”风衍抬起手去接,隔胳膊却一阵酸软,居然连个蒸饼都拿不住,眼睁睁看着那冒着热气的rou饼往下掉。 钟砚之轻巧地一转手腕,把蒸饼接稳了,叹息道,“我给你喂了药,你现在应该没什么力气,何苦要乱来。”他重新把饼递到风衍跟前,谴责道,“这样逞强,掉了怎么办,我特意买的牛rou馅的,你知不知道现在牛rou多少钱一斤?” “你!”风衍没力气闪躲,被喷香的蒸饼凑过来,腹中自然而然地饥饿起来,恨恨地咬了一口,默默吞了。 钟砚之见他肯吃东西,神色又软和起来,甚至去了茶水来给他就着吃,“你忍一忍,过几日遇到城镇,想吃什么我再给你带。我是护送你,又不是押解,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风衍就着他的手吃了一餐,钟砚之又浸了布巾给他擦嘴,这才重新靠在车壁上小憩。 “我们这是到哪了?”风衍看不到车外的情景,又记不起自己昏迷了多久,只得又去唤钟砚之,“就我们两个吗,你赶车?” 钟砚之掀起眼皮,“怎么,你要小解?” “不是!”风衍气得坐直了,又浑身无力地倒在车座上,掩面问道,“你别装傻,我们出来几日了?” “既然知道我不会告诉你,那就别问。”钟砚之闭着眼,困倦地抱着手靠在车壁上,“乖一点,等到了梁京,你就自由了。” 车里安静得过分,隐约听得见外头有熟睡的呼吸声,大约是同行的车夫。 风衍已在药性下睡了太久,早就没了睡意。他在车里闷坐了一会儿,百无聊赖地端详钟砚之的脸。 囚了他的男人面容稍微有些憔悴,眼下有一抹倦怠的青黑,大约这几日都没怎么睡。此刻这张俊秀的面孔平静无波,似是睡熟了。 骨骼纤细的腕子从衣袖里露出来,隐约可见薄薄皮rou下淡青色的血管。 风衍犹豫了一下,攒了点力气去摸钟砚之的手腕,还没碰到脉门,就被反手扣住了腕骨,一抬头就对上了钟砚之清凌凌的眼睛,讪笑道,“你看起来身体不太舒服啊,我给你把把脉……” “别动手,我的轻功在车里施展不开。”钟砚之不咸不淡地盯着风衍的手腕,那上面还有他前几天咬出来的齿痕,“你若是不老实,我就只有让你一直睡到梁京了。” “不了不了,咱们的交情哪里至于……”风衍赶紧服软,堪称温柔地笑道,“我是怕你身体难受,那不是……那什么……你晚上不是难熬嘛,我也不知道你在路上几天没睡了,你看我被你卸了力气,都帮不上忙。” “原来你是想这个。”钟砚之垂下眼睫,不明所以地笑了,“你想要,没什么不行的。” 风衍目瞪口呆,“你!真的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啊……” “又不是没同你做过,有什么不行。”钟砚之揉了揉眼睛,凑过来盯着风衍的鼻尖,“我这些天确实难熬些,不过都习惯了……想不到风衍一醒就想着要这个,莫不是对我上了心了?” 他凑得太近了,风衍几乎能看见他眼中淡淡的血丝。这和房事中的晕红不一样,并没有那种多情的意味,可是这双眼睛却依旧把风衍吸了进去。 “是砚之钟意我吧。”风衍找回了一点自制,乌沉沉的眸子对上钟砚之的眼睛,带上了一点笑意,“你独自过了这么些年,怎么遇见我就愿意欢好了?我还是不同的吧。” 钟砚之跨坐在风衍腿上,垂着眼睫想了想,“或许是吧,又或许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隔着裤子和风衍磨蹭在一起,叹息道,“当年被药毒坏了身子,兴许我本该忍不住了,只不过恰好遇见的人是你罢了。” 风衍浑身都软,只有那一处被蹭得发硬,硬得发疼,闻言低笑一声,“任何人都可以?上次我拦着不让你泄,发了疯要咬人的是谁啊?”他被钟砚之磋磨得彻底热了起来,额上见了汗,“承认吧砚之,你根本就放不下那段记忆,你只是硬撑罢了。只有我救得了你。” “哦。”钟砚之腰胯用力,隔着裤子紧紧地挤压过去,guntang的快意烧得他仰头喘息。他自顾自地放空了一会儿,才扯开二人的裤子,低喘着笑道,“有什么办法,我这身体记得。那时候被灌了药解脱不得,只有那些人玩我的时候才能偶尔泄身,这身子怕惨了那个被堵着的滋味。” 风衍不做声了,他的那根东西硬挺挺地支棱着,被钟砚之扶着,也不润滑,就这么硬生生地往xue里头挤。实在是太紧了,连风衍都开始觉得有些摩擦的闷痛,他咬了咬牙,“砚之,润滑呢?” 钟砚之的嘴唇动了动,却被风衍截住话头,“不许说什么‘需要痛一点’,没人是天生喜欢痛的。” 钟砚之水润的眼仁颤动了一下,然后俯身在风衍唇边轻轻啄了一下,柔声道,“好。” 下一刻他撑起来,又俯下身,柔软的嘴唇落在风衍结实的小腹,在肚脐略略停留了一瞬,然后温和地含住了那根挺直的yinjing。 “唔!”风衍低声惊呼,乏力的身体反射性地耸动了一下,然后哆嗦着抓住了钟砚之的肩膀,咬牙道,“你!……不必这样……呃!” 可是钟砚之柔腻的唇舌夺走了他的语言,侵蚀着他的神智。舌尖擦过guitou的小孔,滑到yinjing下头,托着这咸腥的东西往喉咙里送。 风衍几乎被绵密的快感逼疯,湿滑的口腔柔顺地包裹着他,深入喉头那一瞬,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要这样射出来。 “别——唔!”风衍不喜欢这样,即使钟砚之湿漉漉的双眼看得他心口闷痛,他也不想要这样的快感。他的手指勉强推了推钟砚之的肩膀,喘息道,“砚之,不行!” 钟砚之从善如流地退出来,他的嘴唇殷红,手指又握住了风衍,“这回有润滑了。” 风衍浑身无力,痛恨地垂下手臂,“不需要做到这个地步,我也不知是几日没沐浴了……你也不嫌脏。” 钟砚之喘息着对准了风衍的孽根坐下去,胸腔暧昧地起伏着,“洗过了。”他的长发束在头顶,上身衣冠齐整,衣摆底下却咬着风衍那根东西一点点吞进去,眼捎带着点揶揄,“知道你爱洁,我每日都替你洗的。” 风衍呼吸一顿,紧接着面颊火烧火燎地热起来。明明更亲昵的事情都做过,洗澡这样的小事却让他羞了起来。他勉力送了送腰,让钟砚之吞得更深一些,紧致的包裹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砚之,你……” “唔!……好深……你好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要照顾好你。”钟砚之眼中水光潋滟,颤栗着夹着他缓缓起伏,“就算我们各为其主,我也不至于慢待你。” “钟砚之,你总是把各为其主挂在嘴边,该不会是在愧疚吧?”风衍的手指拂过钟砚之劲瘦的窄腰,感觉到那薄薄的皮rou下轻轻的颤栗,“你们这样关着我,还不是因为你们太子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主子的事?陈松……是不是要对大梁不利?” 钟砚之眼尾一挑,哼笑着沉下腰,用风衍的东西去顶自己的阳心,“啊!……你确定要在我里面说主子的事?” 风衍被他看得心头狂跳,随波逐流地沉到欲望里头去。卸力的药本就让人浑身发软,钟砚之的后xue绵软地吸吮着他,更是让人骨酥心迷。 他半仰着头,看见钟砚之额前落下一缕碎发,汗津津地黏在雪白的肌肤上,似乎是知道风衍在看自己,钟砚之半睁的眼睛垂下来,眼睫一眨,含着泪的眸子里落下一道水线,消弭在二人激烈交叠的声音里。 “风……”钟砚之的声音很轻,坠着一串稀碎的呜咽,“风衍,给我……” 渴求了数日的身体其实很容易满足,只是起伏间腰椎酸软,越是濒临极点,越是迫切难熬。风衍扶着他的腰,掐了一手湿滑的热汗,往上稍一顶送就听见钟砚之难耐的呜咽,连殷红的舌尖都吐出一点,满面是沉沦的痴态。 钟砚之总是给风衍一种矛盾感。不管是初见时的警惕和疏离,还是平日里合作时的从容和敏锐,亦或是在rou体交叠时的放纵和恐惧,总是让他很难判断钟砚之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好像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荒郊野外的马车中和敌友不明的男人交欢,外头甚至还有车夫。 钟砚之敏锐地发觉他的心不在焉,柔曼的双手缠着风衍的臂膀,忽然快速地摆动腰肢,夹着那根硬极了的东西攀上了高潮。 “唔……”钟砚之伏在风衍肩头,急促地喘息起来,“哈啊……好累。” “把我的药解了,我来做你就不会累了。”风衍厚着脸皮抚摸钟砚之的背,“你看,我也做不了什么……” “你好烦。”钟砚之把头靠在风衍的肩膀上,喃喃道,“我真是疯了,一共也没带几套换洗衣服,这下还要帮你洗。” 风衍叹气,抬手去握他的手指,“你累了这么多天,睡吧。” “嗯……”钟砚之似乎懒懒的,带着鼻音应了,从口袋里取出一粒药丸。 “喂,不用吧,我又不……唔!”风衍被迫吞了药,头又昏沉起来,无奈道,“你——我不会——” “乖,你睡着,我才敢睡。”钟砚之倚在他的肩头,垂着眼眸,“等下次你醒了,我准你给梁京去封信。” 风衍无可奈何,最后看了一眼钟砚之带着红晕的眼角,陷入了沉沉昏睡。 同样是在洛府。 洛严放下手里的信件,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管家。 “张家那个娃娃没走?”洛严眼尾细细的纹路弯曲起来,颇有些感慨地捋了捋胡须,“润平自己跑到那么偏的院子里住着,倒是给他行了方便。” “少爷心里有数,老爷就别怨他了。”管家李叔皱着眉头,替洛严的杯子添了一道茶水,“您要是以前多顾着点少爷,他也不会总是躲着您。这会儿总算是回来了,以后——” “以后?”洛严呵呵一笑,把信扔在桌子上,“三日之内再抓不到征西将军,这京城只怕是要变天了。张至这老东西,运气还真是好。不过我看他们老张家的香火也就断在这一辈上了。” 李叔不敢多言,默默侍立一旁。 “人越老,心倒是越软了。以前总忌讳润平这孩子,觉得身怀异样,无嗣无后是大事,现在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洛严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端起热茶啜饮了一口,“我忽略他太甚,险些害了他的性命,幸而他柔韧聪敏,熬出了头。若是真到了那一步,我也就只能把担子留给润平了。” 李叔忍不住低头,“老爷说什么呢,根本还没到那个地步……” “但愿吧。”洛严皱着眉,握着笔的手轻轻抖了一下,叹道,“这入了冬,日子总归一天比一天冷了。” 更漏声咽,门外忽然有人低声道,“大人。” 洛严搁了笔,“何事?” “宫里传来消息,摄政王殿下的人追到穆尚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