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住她小巧的下巴,不准她再做无谓的抗拒。
不懂您的意思。 是吗?那我问你,在我中了软骨症昏睡不起的那三日里,究竟是谁在我身边 服侍我的? 难道爷不信任我?她在心底大喊:完了! 你希望我怎么信任你?他盯住她,唇角的笑纹扩深,两眼迸出一道诡谲的冷 光。 隶儿已脚软的几乎站不起身,只能半拖半爬地趋近他,又猛地抱住他的大脚。 她抽抽噎噎地,委屈十足:爷要想念隶儿可……为您生也可为您死,否则也 不……不会不顾自己的生死,自愿诱毒上身…… 诱毒上身!怎么我却见你好好的,像个没事人般!他眯起狭眸,俊凛的容颜 浮上一丝冷佞! 隶儿说过,我也不知道,或许上天怜悯我对爷的一份心! 少废话!他赫然打断她的自圆其说,突然扬起一道笑弧,你要我相信是吗? 是……她松开手,往后稍移了数步,一双美目已覆上层惧恐之色。 你也说可为我生、为我死,我没听错吧?凌眸中掠过一丝异彩,突然低下身 俯视仍跪在地上的她。 是………隶儿嗓音已是哽凝,颤不成声……… 好,我这里准备了一壶好茶,你喝了它,我就信你。辂凌嘴带着三分谐意, 亲自为她倒了杯,递到她眼前。 啊?她愣住,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它,心中已揣测着那绝对是要她命的毒茶。 喝啊! 他不怀好意地将杯缘触上她的唇,引发她一阵激烈尖叫,猛地打翻它,不喝 ……我绝对不喝…… 不喝?辂凌拿起另一只杯,倒入同样的茶水,惬意地呷了口,可惜呀!这可 是璃儿专门为我调节制的玉梅花茶,香醇甘郁,是世上少有的好茶。 隶儿慑住心神,错愕地看着他,莫璃………那个瞎子? 天,怎么可能?她没死? 没错,你的替罪羔羊。他敛下假笑,眸光转为炯利,你精心策划的把戏我早 已看穿,一杯单纯的茶水就能骗出了你的心思,还真容易啊!还有,又是谁准你 拿防孕药给她喝的?你还真大胆!顺便告诉你,她已因祸得福,双目重现光明, 不再是你口中的瞎女了。 贝勒爷饶命,贝勒爷……她吓出一身冷汗跪地直磕响头! 他不屑道:看在你哥哥的份上,我饶你不死,你即刻般出, 隶宓楼, ,我撤 去你妾侍的身分。 爷……她大惊失色,脸瞬间惨白。 下去,待会儿我将进宫面对,希望回来后你已搬得干干净净!丢下这句命令, 他即刻迈出书房,而隶儿那张被愤恨复面的丑陋却愈张狂! 她咧出冷笑,既要下地狱,哪会少得了姓莫那丫头? 回到隶宓居,虞隶儿立即拿出绢纸,写下几行字,又将她从辂凌书房内偷来 的金令牌一同交给由红姑在京里找来男子——毛肆。 他乃是京中有名的混混,仗着自己有张还算白净的脸蛋在花街招摇撞骗,专 挑软柿子吃,是个靠女人过日子的小瘪三。 只要有钱,他任何歹事也做得出来,就连命都可以不要,这也是隶儿挑上他 的重点。 当他来到府邸,隶儿立即命他前往沐枫居,并交代了他一些话,要他依着做 便是。 毛肆依命来到了沐枫居,果真见到隶儿口中所言的女子,居然比隶儿还要艳 美七分哪!毛肆瞠大眼,眼珠子差点儿没掉出来。 莫璃此刻正在屋内细心刺绣着,一幅湘绣的鸳鸯戏水活生生的跃在锦布上, 就仿若她浅淡淡的心思。 毛肆事不宜迟地踢开门扉,她闻声回首惊呼:你是谁? 我是贝勒爷传来伺候你的。毛肆笑得阴邪。 不……莫璃惊呼,倒退数步,我不用人伺候。男女有别,辂凌怎可能唤个男 仆来? 你还不明白呀!贝勒爷已经把你赏给我了。毛肆涎着脸,口水都快淌下了。 不!辂凌不会这么做,你滚开!昨夜的温存尚留于肌肤上,他怎会在一夕之 间变了个人? 贝勒爷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瞧,这是他给我的手谕和令牌,这不是假的! 毛肆狂笑,露出一口牙,惊得她瑟颤不已,当他抖开手谕与令牌呈在她眼前 时,她更震愕地不能自己,立即将它们挥落于地,尖嚷着:不,不! 辂凌为何这么做?他为什么要遗弃她,对她如此残酷? 他为什么?她已满脸泪痕,心碎与恐慌几乎令她昏厥! 这事你以后再问他吧!行肆贼贼地说。 我要当面问他,他在哪儿?抑制不住的哀伤正溃堤而出。 他现在可是和心上人温存着,哪轮得到你去见他。 心………心上人?莫璃心口猛然紧缩。 你难道不知道伤贝勒爷的人就是他心爱的女人玉枫,虽然她曾背弃过他,但 贝勒爷始终对她深爱如初,这, 沐枫居, 就是最好的证明,表示他依然惦念着那 个女人,就连她这回和情夫连手伤了他,他也没追究啊!毛肆将隶儿教给他的词 儿照本宣读着。 玉枫!这段话不断啃蚀着她孤寂沧桑的心灵……… 你以为贝勒爷为何会对你较特别,因为你和那玉枫有着七分神似。行肆不忘 添油加醋。 她恍惚记得在他昏迷不醒那三日里,他曾喊着这个名字!可见这女子真是他 心底唯一的真爱,而她不过是个替代品。 来…我也是满意的,包你尝过后会爱不释手,哈……他口出狎语,张开双臂 直直扑向她。 不要,你滚出去!她吼道,手臂不小心撞到桌角,摔到炕上。 此刻她心里的疼比身上的疼还要来得剧烈千万倍,心灰意冷下仅求一死! 想不到你比我还心急,先上床等我了。他狎亵的笑着。 突地,毛肆飞也似地压向莫璃,这回她的运气没那么好了,整个人被他箍制 住,几乎动弹不得! 嘶!衣襟撕裂声,让她整个人傻住了,只想找东西抵御!双手胡乱摸索下, 她突地抓到一把布剪,这是她方才剪锦布时顺势塞在枕下的。 就当毛肆的臭嘴要覆下时,她闭上眼用力将刀尖插向他背脊!毛肆陡地一阵 杀猪狂喊,抚着后背颠踬数步,面露狰狞,你这臭婆娘,竟敢刺伤我! 莫璃哽塞地说不出话,惊得小脸惨白,抓到空档,立即狂奔出去。 你……回来……毛肆负着伤也紧追了出去。 莫璃羞辱的泪直流,没命地往前疾奔,府邸之大,让她乱了方向,仆仆跌跌 下已满身污秽,不知少觉竟跑进了马厩。 心酸的泪不停落在衣襟上,她疲累地倚墙轻喘抽噎着;满脑子仅填满了辂凌 无情的作为,以及毛肆紧追在后的恐惧。 人生最悲是情痴…… 小璃?花草整理完毕,正推着牧草进马厩的李毅绝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她! 她不是离府了吗?怎会…… 莫璃闻声回首,当她见着亲如大哥的李毅时,原以为已干涸的泪又决堤涌出。 李毅大惊,这才发觉她的不一样,小璃,你怎么了?你的眼睛! 我……莫璃紧张的神情一松懈,哭倒在他臂弯中。 快告诉我你怎么了,我前些日子进府见不着你,还到处找过你呢!想不到你 的眼睛已经能看见了!李毅兴奋道。 突然,他见到她衣襟的盘扣掉落,白皙的胸微微敞数分,脸一红立即别开眼, 却也心神不宁地又部:你说话啊!别把我急坏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小……小璇呢?莫璃抽插地问。 她很好,与小芹住在女工房。他脱下仅有的袄衫披在她肩上。 我……我想见她。 好,不过你还是先休息一下,把事情原委告诉我。 不,我现在就要见,我要带她离开这里,离开得远远的。她幽幽的说,哭得、 疼得……好累。 好,好你留在这儿,我去叫她……然后我们一块离开。 李毅为刀子试泪,心想:他怎能放心让她们姊妹离去,走了也好,这种富贵 地不是他们能待的。 这一幕景象正好让驭马而归的辂凌撞上,他停在厩门外,两眼深沉地直盯着 灰暗空间里相拥的一对狗男女。 他们同样衣衫不整,犹似刚偷完情般暧昧。 辂凌记得那小子!那天在后门送莫璃回府的不就是这男人吗? 突然,曾被背叛的念头掠过脑际,他双拳紧握缰绳,目光狂野如火人宛如一 只欲将猎物生吞活剥的猛狮。 来人哪!他一阵狂呼,震住了马厩内的两人! 随从跟上请命。 把那男人押进地牢,重罚五十大鞭。他目光冷肃。 是。两名手下跃下马,走进马厩将李毅押走。 莫璃愕然地望着辂凌那张犹载满冷佞的脸庞,加上李毅被押走的意外,令她 已是怔忡无语,心若死去。 第九章 你放过他吧! 久久,莫璃才发出心碎的音律,心也随凄凉的音符一起远扬。 你为那个男人说?他是谁?你的旧情人?他语出放肆,双拳捏得死紧,纠结 的眉霎时转冷。 是谁重要吗?他已被你关进牢里了。她抑住了泪,对上他讥讽的眼神。 莫璃不懂,他既能狠心将她似敝屣般丢给任何一个男人,又何必在乎李毅是 谁,无非是他堂堂贝勒爷的尊贵身分作祟,宁可他负人,不允人负他! 你还嘴硬! 过了半晌,他沉冷的眸子射向她,又道:可见当初并非你自愿救我,全是在 隶儿相逼下,不得不做的是吧?你是否心想,倘若死不成,你便可飞上枝头变凤 凰,因此不惜拿自己的贱命赌上一赌? 你!她楚楚可怜的水瞳里又镌上一层更深的伤害,这份苦涩她却只能放在心 底浅尝。他怎能将她对他的爱,曲解成一文不值呢? 本想问他,为何找个男人如此对她?现在一切都不必了…… 我在你心里根本不具任何意义,低贱到不如你身旁的一草一木?她回身看他, 原来上苍让她回复光明,只为亲眼见一见这无情至斯的男人。 没错,你还挺有自知之明。他慑人的嗓间冷的不带一丝暖意,你不是一直想 知道我为何要去山顶找你吗? 他跨下马,走近她揪住她的下巴,几乎将她捏碎! 莫璃疼得眼眶溢满泪影,却咬牙不让自己开口求饶。 那我告诉你,因为我想从你身上寻求, 软骨散, 的解剂药引。他俊逸的脸被 愤怒所覆盖。 她闭上泪眸,不愿去看他眼中残忍的佞色。 突地,她身披的薄袄落地,敝开的衣襟内露出那如凝脂的蜜肤,辂凌吟哼了 声,突地低首,邪魅地吐出舌,轻没过那馥郁的第一寸… 说,刚刚那小子可曾这么碰过你? 他霍地一把握住她的圆臀抵住自己的亢奋,侵略的双眸,猎光盈然。 莫璃满腹委屈地别过脸,企图挣脱。 他擒住她的手腕,狠佞低笑,又想逃了?昨晚你可是在我身下愉悦地叫了一 整夜啊!这回怎么全忘了? 辂凌使出一道掌风合上厩门,扯开她衣襟,连同亵衣一块儿抽开,让她那两 丸乳丘呈现眼前。 他使劲抓住她丰润腴白的右乳,毫不怜惜地放肆紧捏揉搓,泛出的红晕烙痕 为乱了他双目。 赫然低首含住那两绽敏感的蕊花,轻咬吸吮,吮得她乳晕通红。 你别这样……她泪眼迷离,此时的他变了,变得她几乎不认识了。 他撇唇无声嗤笑,那就别这样。 残冷无情地,他用力拉扯着紧绷的rutou,邪肆地谐笑,舌尖如晴蜓点般戏弄 着那早已发硬的玉峰!一手撑住她的柳腰,让她虚软的身子依附着他。 莫璃咬着牙,想忽略这一股股席卷着她的荡肆感受,受伤的心已早残碎堪。 她悲哀,自己就算心已死去,也逃不过他情欲的勾引。 忽尔,他将她推倒在草堆上,狠狠地将手伸进她裙裾内拉掉她的亵裤,邪恶 的两指捏着那小核恣意扯弄揉搓,没一会儿工夫,那儿已是湿濡黏滑得像是在引 诱他进入似的。 现在你知道了吧?你即使想出墙,也逃不过要我的欲望。 他粗嘎低笑,咄咄逼人的不屑目光直直射进她无助的瞳底。 真不懂,那小子怎会要你这个已被我玩烂的浮花浪蕊呢?嘲笑她。 呃……她不愿相信这话是从他口中所出;闭上眼忍住泪,她为自己感到不值, 只求他赶紧离开,或是将她打进牢里也无所谓了。 突地,他撩起长褂,解下自己的裤头,以昂藏之驱撩肆她。 啊………他恶意的摩挲,与那话里明显的挑逗,使她全身窜过一丝战栗! 不可以,她怎能再任他摆布,难道她被欺陵的还不够吗?竟然又在情海的激 流下沉浮,不可自拔。 沉静在自作多情的哀伤中竟是如此无法自拔除的痛?痛入骨髓,如剜肺挖心 …… 那家伙曾给你这种欲死欲仙的感受吗?他咬牙狰狞地问,灼热的瞳仁里闪烁 着令人惊心的诡火。 长指猛然插进那湿润的花心,恣意翻搅出滋滋的撩动水声,撇唇邪笑,你这 yin娃儿还真是敏感热情哪!真猜不透他怎能满足你? 他残忍的话语,句句刺痛着她的灵魂……如何才能疗愈她那颗已被螫伤残破 的心? 她得抗拒,不能再沉迷了!逃…… 莫璃倏然退后,躲过他意犹未尽的侵略,趁他错愕的当口,紧抓住衣襟便往 厩门的方向逃。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围栏内的马,各个拔高前蹄,长鸣嘶吼! 莫璃一惊,摔跌在地,试着再爬起身时,才发觉自己的裙摆已被辂凌给踩在 脚底,怎么也抽不开身。 你怎么老毛病又犯了?你已尝尽欢愉就打算一走了之,太对不起我了吧! 他危险地眯起眼,口气狠戾地准备喷火! 不……她抽噎着,一张俏脸布满乌云,满是狼藉的泪痕。 辂凌蹲下身,以拇指拭去她颊上的泪,哭什么?我还没开始好好审你呢!他 笑得深沉难懂,看似无害,然沉冷的声音已到达火山爆发的临界点了。 她看向他冷煞骇人的表情,全身力量似被抽干了般,定住无法动弹。 他将她倾倒在地,流于霸气的俊脸上凝出一抹邪肆笑痕,残忍地命令道:腿 张开! 她直摇头,泪因此摇散在她惨白的容颜上。 罢,我自己来!他猛地撑开她的两片粉臀,不带怜香惜玉的冲入她体内,双 手捧住那两只玉乳,猛力撞击着! 啊…… 莫璃的双乳不停颤动,直觉快粉碎在他鸶猛的重击下。 叫啊!他加强冲力。 不!一股伤痛贯穿她全身,她无意识的哭泣。 我是谁?他双眼一眯,从侧过凝视着她不停地晃动的胸脯,眼底泛火! 你…… 她咬着下唇,强忍着泪水的肆虐,与心伤的啃噬。 快说,我是谁?他放缓冲劲儿,故意折磨她,他想确定在她脑子里是那臭家 伙重要还是他? 辂……辂凌……她虚软地吟喃。 他幽魅的眼一眯,谵戏她桃似的红颜,口气一转矜冷,大声点儿。 辂凌!鬓边的发湿黏在她汗涔的粉颊上,随着他放浪狂狷的摆动抽送,一股 高涨的激流在她体内冲撞不休。 她亟欲退开他如魔障般的蛊惑,却已是力不从心…… 啊!他沉吼,语气中透出纵情放浪的喘息,随着欢愉的波涛所淹没;瀑炸性 的高潮伴随着低吼而释放,而莫璃的哭叫声也充斥在这宽阔而幽暗的空间内。 销魂、狂野、炙热、放荡…… 他热汗淋漓,端视着她泪水与凄楚交织的面容,突然袭击地抽离她的身体, 锋冷无情地指着大门,滚! 一阵震颤窜向她背脊,仿若听见心口龟裂的声音,她傻愣地望着他…… 还嫌不够吗?难道我还没喂饱你?他嗤冷地撇开唇。 你……他果真是无情,她为何老学不得乖呢? 快滚,别让我再吼一次。他眼中闪过凌厉的狭光,俨然恶魔狂徒。 这回她却流不出泪来,是干涸了吗?还是早已流干? 莫璃僵硬地站起身,硬忍着下体方才被他肆虐的疼痛,像无神的幽魂直往外 走,到达门边,她头也没回地幽声问道:玉枫姑娘很美吧? 嗯?辂凌一窒,喉头发出闷哼,不懂她为何在此一问。 在于你…她是刻骨铭心的不毁记忆…而我…而我却是你挥之不去的附骨之蛆 ……泪水还是滴落了,原来它尚未流尽。 他暗抽了口气!却不作声。 竟让你厌恶到要用凌迟的极刑来打发我?打开门,她走了出去。 辂凌眼睁睁的看着敞开的门框内,被屋外夕阳涂上一层红色光环,她就仿若 是置身在光圈中的仙子……一步步离他远去。 我会走,但你又何苦要教别的男人来凌辱我……门阖上,但她的话他却听得 一清二楚。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冲去揪住她问明白,但一股傲气让他迟疑了! 怔忡当下,久久他倏然快步走向木门,将门打开,屋外已一片苍茫的雪白, 佳人已不见踪迹… 他紧握拳头,努力抑制再去寻她的冲动。 怎奈…春恨锁重楼,思悠悠。 辂凌沉闷地回到沐枫居,这才惊觉屋内乱成一团! 当他进一步查证时,这发现炕上及地面均着有未干的血迹,所呈现的怵目惊 心,他心口刹那拧成一团!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莫璃她… 他急忙推开翻倒的桌椅,企图找到可依循的可疑轨迹。赫然,他看见在墙角 有块熟悉悉的金属闪光,趋前一瞧,原来是他专属的令牌。 这东西他一向锁在书房,不可能出现在这儿,一定还有其他东西他尚未发现。 他眼神灼烁地四处搜寻,果真在不远处的炕过找到了一张纸,他迅速捡起摊 开一瞧,脸色随着眼神的流转,愈变铁青、黯沉,辐射出和俊脸两极化晦暗阴郁 的目光,直想杀人! 该死的虞隶儿,竟然敢偷取他的令牌缮书,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嫁祸之事! 莫璃…没出事吧?她不是恨死他了?他居然还对她…… 天! 来人哪!去把虞隶儿给我找来。 他狂吼一声,屋外手下胆战不已地软着腿回答道:禀…禀贝勒爷,隶儿姑娘 刚刚离开王府了。 谁放她离开的?他神情骤变,霎时全身沸血逆窜。 她手上有贝勒爷您的令牌,属下不敢阻止,请贝勒爷明察。手下倏地跪了下 地,抖着声解释。 辂凌的目光风云变色,森冷地咬着牙,叫努护卫把她追回来。 看来,她还不只偷他一块令牌! 他早该防她的,却疏忽这个女人的厉害之处,这可是他从未有过的缺失。她 的野心勃勃他并晨不知,却没料到她还有一颗蛇蝎心! 下属领命而去,才回头,正好瞧见努掣护卫手里押着一个男人过来。 贝勒爷呢?努掣问他。 在书房内,他正命小的告之努护卫,速成将隶儿姑娘抓回来。 我知道。 努掣用力将手中的狼狈男人往前一拉,推开书房,面对着辂凌的背影,薛禀 道:属下见这贼人在后院鬼鬼祟祟,审问下他已坦诚与虞隶儿串通谋害莫璃姑娘 的实情,所以赶紧将他带来见您。 辂凌猛回首,眸光倏地变浓转冷,直盯着跪在地上,一副油头粉面的男人, 这令牌可是虞隶儿交给你,要你前来对付莫璃的? 他狠狠地将手中物丢在毛肆脸上,打歪了他的鼻梁;他紧紧捂着鼻,号出声。 贝勒爷……饶命,小的受虞隶儿五百两银子才答应她这档事,但并没得手啊! 毛肆念念解释着。 还狡辩,幸亏你没得手,否则准处你五马分尸的极刑。努掣踢了他一脚,正 好踢到他受伤的背部,疼得他哇哇叫。 你们饶了我吧!我已被那丫头硬生生在背上插了一刀,才追到马厩就不支晕 了过去当真什么也没做。才刚醒来,打算从后门逃走又被这位大爷抓了回来,请 你们放过小的吧。毛肆一张嘴急得直嚷嚷。 辂凌俊眉一皱,心一拧,原来她会出现在马厩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竟然误会 她,还口出恶言,对她如此残暴…… 上天是该惩罚他才是,而不是她! 虞隶儿一定有和你约定会面地点吧?他冷着声又问。 她约我事成后,在城东的土地庙会面! 努掣,将他押进宾里,等候秋决;并即刻前往城东将虞隶儿给抓回来,监禁 终身。另外加派人手随我在京城内搜寻莫璃姑娘,见了她后,务必将她请回。 交代完毕,他立即冲出沐枫居,在找不到璃儿之前,他一刻也待不住府邸。 他决定无论以任何代价,也要将她寻回,锁在他身边一辈子;永生永世。 一晃眼寒科尽退,初春乍暖,山顶的白雪也淡化变为飞潭叠瀑,汇流于溪谷 间。 北京,原就是寒日比夏日较长的地方,虽已值新春时节,但融雪时的气候 也是异常寒冽。 此时,伫立于白连山头上有间木制的狩猎小屋,优雅别致,舒适宜人。没错 这就是辂凌的专用狩猎屋。 莫璃离开瑞颐亲王府后,便到工人房将莫璇带走,并向李芹致歉,因为她的 原故害得李毅入狱,李芹当然气恼不已,当面与她断绝朋友情。 为此,她心伤难耐,在还想来不出办法让李毅逃离牢狱之灾,以前始终离不 开京城,既然她是罪魁祸手,她就该找机会赎罪。 带着莫璇刚离府时,由于无路可去,身上又无盘缠,临时想起这地方。当时 天寒地冻,并非狩猎时节,躲在这儿应该是最安全的。 唯一骇人的即是夜里的雪狼嗥叫声,幸亏她俩自幼在长白同生活,早已学会 得应对良方,白日她俩上山砍伐树枝,一入夜,便在木屋四周燃起火,以便吓退 狼兽。 就这般,也安然无事度过了半季隆冬。 "姊,明天就是大年初三了,不知城里是不是很热闹?"莫璇倚在窗边,直 往城里的方向张望,无奈,她仍是个童心未泯的孩子啊! "再热闹,也不关我们的事,把心收一收,我们还有好多事得做呢!"她浅 浅一笑,坐在木桌旁缝制着小衣。 "可是我好想进京里瞧瞧,听说那儿有春联\炮烛,是我们以前在东北山上 都没有瞧过的,真想去看看那种满街满巷全是大红的喜气景象。"她噘着唇,心 生向往。 "好,我答应你,明处过年一定带你到城里过,不过咱们得尽快想办法救李 大哥出狱才是。" 这份愧疚一直揪在她心头久久不散,却又恨自己始终无能为力。 辂凌的无情,让她体会自己对于他是一点儿分量也没,他又会因为她的恳求 放过李大哥吗? 唉!痴人说梦话。 "咦!姊,你在干嘛?"莫璇好奇地盯着莫璃手上那件小衣裳。 "这是…"她脸上蓦然漾出一抹慈爱的表情。 "是件好可爱的小衣耶,好像是给小婴儿穿的,啊…姊,该不会是你…"她 惊讶地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我…"红去罩满颊,她点点道:"你就快当小姨了。" "那我的姊夫是谁啊?"小璇兴奋地睁大眼。 "这!"莫璃垂下小脸,盯着手上的小衣裳,神情瞬变黯然,"姊姊还没成 亲,你哪来的姊夫。" "可是小娃娃总有爹吧?"半大不小的莫璇这下可就想不通了。 "等你更大些,我再告诉你,反正你这个姨是当定了,以后不能再贪玩罗! "莫璃一语带过,着实不愿再沉溺在这份情殇中。 "哦。"莫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山上,这山中夜里 可恐怖哩,真怕哪天眼睛一睁开已经在狼肚子里了。" "京城的屋子不是咱们住得起的,能有个安身之处就该谢谢老天的帮忙,但 我想这里我们可能也住不久了。" 莫璃幽怨的眼神看着窗外,待气候暖和些,山上就会成为名门贵族狩猎场所, 将不再有她们的容身之处。 当前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其实你的眼睛已经好了,我们可以到处去找工作,不一定要住在北京嘛! " "我不能丢下李大哥不管。"另外她想证实她与李毅间是清白的。 走也要走得坦然,不带半点委屈。 "李大哥为何会被关进王府,他到底做错什么事了?"莫璇不明白,为何这 事姊姊总是三缄其口,不愿多谈? 果真,莫璃不再说话,仅是踱步至门边,蹙着眉心凝视一望无垠的融雪景致, 脸上带着一抹掩饰不了的哀愁。 春日午后,捕捉到几许风影,混沌的心思突然又被轧乱,那受伤的眼神再一 吹被浮现的泪光所覆。 何时,她早已冻结成冰的心也融化,带来一丝暖意? 辂凌再一次搜遍京里,行动愈来愈狂烈军属,脸上的灰败也愈来愈深,就连 他的贴身护卫努掣也深感主子的疯狂。 往往在一天内,他就非得率领大批人马在同一条街道、弄堂内搜查十来次, 不仅扰发惊心,还让大伙疲于奔命。 今年这个迎春日,每个人全染上喜色,过得可不轻松啊! 近两个月下来,此事早已传进皇上耳里,他好几次试图将辂凌传进宫内训斥 一顿,均被皇太后给阻止下来。 她向来疼弱辂凌这个孙儿,且已由澧王爷口里得知此事,也明白辂凌再一次 深陷不能自拔的感情璇涡中。但这回可是他自个负了人家姑娘,这种苦当然得由 他自己去承担。 不过这么也好,好让凌儿那孩子脑子清楚点儿,别将世上的姑娘全都视为如 玉枫那般不甘寂寞、寡廉鲜耻的女人。 因此她私下为他向皇上求情,就暂时随他去吧! 贝勒爷,您休息一会儿吧!这此日子你如此不分昼夜地到处查访莫璃姑娘的 下落,对身体不好啊!或许她早已离京了。努掣奉劝道。 不可能!当天我已封锁各条离京路径,她带着一个小女孩,目标明显,怎可 能这么容易离开。 辂凌疲惫地闭上眼,揉了揉额心,一颗担忧的心脏不停撞击着他的肋骨。 她消失多日,前阵子又遇上融雪的寒冽时刻,她哪熬得过! 璃儿,你究竟躲到哪儿去了?是生、是死? 禀贝勒爷,打杂的卫子有事求见。突然门外守卫请命道。 我没空理会,叫他走! 辂凌一双灼烁的眼瞳直射向门际,几乎吓退了传令者。 努掣摇摇头,步出厅门,代主子询问:卫子,发生什么事吗? 卫子立即回答道:最近天候转暖,紧接着三月又将是狩猎时节,小的依惯例 于近日前往白连山去清理狩猎屋,却发现那里竟一尘不染,炕炉火未歇,明显有 人居住的迹象。 厅内的辂凌隔墙听入耳里,向来固若金汤的心弦猛烈而强劲的抽搐了下。 会是她吗? 把他带进来。他陡地下令。 努掣闻命,立即将卫子带进厅堂。卫子则跪地请安,贝勒爷吉祥。 起来说话。他返回金雕长椅坐定声问道:你说那里有人擅闯居住,可知是什 么人? 小的没见着,不过猜测应该是名女子。卫子照实回答。 女子?为何如此猜测?辂凌双手紧握在椅把、手背青筋浅浮,明显表露出他 情绪的激昂。 小的在那桌上瞧见一个针线篮,里头有条手绢,上面绣了些字,但小的不识 字,心想查出这闯入者是谁,我便将它带回请贝勒爷过目。 呈上来。辂凌瞠大炯亮的眸光,直盯着他自腰间拿出那条可为证物的物绢。 当努掣接过交予他手中时,他的眼每掠字里行间一刻,执帕的手就重颤一分。 琉璃心易碎,片片着难拾。 琉璃心易碎,片片着难拾……我的璃儿……他紧紧将它揉在心坎,心弦突生 一股莫名紊乱的狂跳。 突然,他唇角勾现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既已有她的消息,他怎能再安然于 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