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虚空之境
许跃炀笑笑，一副无害且随心的样子：“目的吗?好玩儿吧！” 宋芷妤出言冷笑：“好玩儿?拿人命陪你玩儿?真的好玩儿吗?” 许跃炀不怒，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因为是人命，才好玩儿。” 不知道为什么，当许跃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宋芷妤觉得他的语气别有深意，更像是在讽刺一件事物。 但宋芷妤没多想，许跃炀给她的印象最开始是冷淡，现在完全超出了她的第一感觉，现在的许跃炀，多的是恶劣！ 许跃炀说的那些话，她无话可说！ 紧接着他靠近宋芷妤，贴在她耳边轻轻呢喃：“宋芷妤！不明白吧?你也是被玩儿的对象！” 眼神若有若无的往她身后的那两个的方向瞟。 “你确定你看到的就是真相吗?” “想要知道为什么，明天晚上单独来这儿找我，你想要知道的东西，我会全部都告诉你。” 这种装神弄鬼、迷迷糊糊的话语让宋芷妤整个人都要绷不住了，有什么事儿、什么话就不能一次性说清楚吗? “好心告诫你一句，我们才是一路人！” 宋芷妤：反间计? “这次就算是先放过你们了！” 这不是说大话，这一次就是许跃炀放过他们的，许跃炀实力尚未可知，那小鬼也不是好对付的！ 宋芷妤搀扶着书析伝，因为书析伝被打得重一些，走路也有些扭捏。 看着不远处三个人的背影，许跃炀不知道怎的，竟然生出了一股子惆怅。 他们是并肩而行的，而自己，向来都是形单影只了。 落寞吧?习惯了！ “爸爸，mama是不是不喜欢我?” 许跃炀平淡的回答：“不是！” “那她会不会杀了我?” 会吗?宋芷妤会跟书瑾晔他们一样，把所有的鬼都收了吗?如果明天宋芷妤知道了真相，她也会吗? —— “虚空之境?”宋芷妤跪坐在床上，用手推着书析伝的背给他按摩，对于刚才书寻讲的她发出来疑问。 “这是个什么东西?” 坐在床沿旁边的书析伝有点苦不堪言，面色痛苦：“就是另外一个空间！” 说出这话的时候，不仅是书瑾晔，书寻也是不可思议。 书寻从来没跟书瑾晔讲过，书瑾晔不知道正常，但书析伝竟然知道。 宋芷妤思绪万千：“平行时空?三维空间?” 书析伝被书瑾晔看得不是很好意思，声音小了一点：“差不多！” 之后还补充了一句：“我师傅告诉我的！” 书寻：“你师傅见过?” 书析伝摇头：“没有，我看书里有提到过这个东西，我问师傅的时候他讲给我听，他之前研究过！” 书寻有些不可思议，想不到他那个天赋异禀的师弟在再见面就已经开始研究虚空之境了，而自己这些年竟什么都没干，想来也是惭愧。 看着书瑾晔，书寻以为书瑾晔是因为自己没跟他讲过这件事而没说话，殊不知…… 书瑾晔：书? 书寻尬笑两声：“想不到啊想不到！” 书寻没见过，但他今天算是变相见识过了。 宋芷妤还是不懂：“那是个什么东西?异世?” 她也看过一些，那种穿越和异世她也懂一点，不过，平行时空真的存在吗? 不管存不存在，她今天都已经见识过了！ “传说中的时空，我们生活在这边，而虚空之境，就是鬼灵生养的地方，近几百年以来根本没有人见过，所以一直被认为是一个虚构的世界！” “不过在虚空之境里面，道气和阴气都能得到提升，虚空之境很容易滋养鬼魅灵魂，但我们这个世界的人、鬼魅一般进不去。” 宋芷妤：“许跃炀好厉害！”完全就是一副夸赞的语气和表情！ 书瑾晔眼睛往那边一撇，宋芷妤又不知道说错什么了。 书寻：“确实厉害，道系千百年以来，听说过开启虚空之境的人不出三个，最近一次，还是五百多年前。” 看书寻那表情，更多的是惊喜，想不到到他这一代，他还能见识到这一传说。 宋芷妤：“不对呀?我们不也能进去吗?” 书析伝：“啊～，轻点轻点！”宋芷妤一个稍不注意就不知道按在了书析伝哪根筋上，本来身上没什么痛感的，书析伝是被宋芷妤按疼的，疼得他是龇牙咧嘴的。 “不好意思哈！” 书析伝：“是许跃炀让我们进去的，他开启的虚空之境要是没有他的同意，我们永远找不到你。” 宋芷妤：原来如此！ “最后一个问题，许跃炀……是鬼吗?” 书寻看了一眼完全没在听的书瑾晔：“不是，虽然他阴气重，但他确确实实是人，他只是出生比较特殊……” “特殊?”宋芷妤问道。 “如果没猜错，他本该是个死胎，加上出生的时机和地点阴气重，所以他才异于常人。” 宋芷妤感觉鸡皮疙瘩又起来了，抖了一下身体：“嘶～” 她其实还有一个问题，但她心虚没问出口，许跃炀说她是鬼，而且言语之间总是暗示书寻他们对自己别有用心。 “对了！”那边一直没说话的书瑾晔终于张嘴了：“许跃炀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宋芷妤对上书瑾晔那雄鹰一般锋利的眼睛，没有一丝慌张：“没有！” 书析伝只是看了一眼书瑾晔，两个人的心思各异。 书瑾晔明显不相信，看着宋芷妤的眼里多的是打量，宋芷妤不躲不避，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对视着，好在书寻出来打了圆场。 “好了好了，既然已经知道是许跃炀了，这件事之后再说，今天先休息！” 因为这是书析伝的房间，书寻和书瑾晔最先出了门，宋芷妤慢慢悠悠的从床上退下来。 “痛不痛啊！”肯定很痛，她今天也看到了，书析伝被那小鬼摔了那么多次，被打得比书瑾晔惨多了。 书析伝因为身体的原因，有些疲倦，但看着宋芷妤还是张扬的笑笑，努力呈现出自己的青春活力：“好多啦！” 也不是他随口说说，从虚空之境里面出来真的好了很多，痛感一下子就消散了不少，可能这就是异世的原因吧。 宋芷妤心疼他：“对不起！”要不是她不听书寻他们的劝，偏要往许跃炀身边凑，今天他们很有可能会出事儿！ 书析伝：“没关系！” 这还是宋芷妤搬家那天之后第一次第一次失眠，她脑子里一直在回想许跃炀今天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真的是鬼吗?可她这么多年明明是人啊?她接受自己确实有一点特殊，但接受自己是鬼她可能做不到。 如果她真的是鬼，书寻他们会怎么对自己? 辗转反侧半响，宋芷妤还在思考许跃炀今天说的，让她明天单独去找他的事儿。 乔露因为昨晚上出事儿了，跟剧组请了几天的假，宋芷妤再看到她的时候她整个人不仅虚弱，眼皮都要睁不开，整个人蜡黄且干瘪，完全一副被人吸干了精气的模样。 因为书寻和书瑾晔他们去剧组盯着许跃炀了，宋芷妤和书析伝两个人只能守着乔露，生怕她再发生意外。 宋芷妤都害怕她下一秒要一命呜呼了！ 杨凝忙前忙后的，一会儿给她端水，一会儿给她喂药—— 不对，这大把大把的，好像是营养品，不过……，营养品真的是这样吃的吗? “面膜！”乔露气虚的说出两个字，杨凝又立刻跑到房间里面去了。 不愧是女明星，都这样了还敷面膜！ 乔露躺在沙发上，宋芷妤看着她那个样子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眉眼也诡异的皱了起来。 “你不是会扎针吗?帮我再来几针！”这话明显是对书析伝说的。 书析伝：“啊，现在这样，没什么用吧！”况且师叔昨天已经弄过了。 乔露：“哦！” 有气无力的：“是谁?” 宋芷妤跟书析伝两个人装傻不说话，倒不是为了维护许跃炀，只是乔露要是知道了，可能会更麻烦。 好在这一天也算是相安无事，乔露没出什么事儿，想来许跃炀也没干什么了！ 不过，晚上真的要去见许跃炀吗? 她想着心里的疑问，或许真的只有许跃炀他能给自己答案了！ 不同于昨天晚上的急躁，宋芷妤平心静气的慢慢的走在那条路上，上一秒灯光璀璨、车水马龙的街道，一瞬间变得空旷孤寂。 街道的另外一头站着一个人，跟昨天的一身黑犯罪分子装不同，今天的许跃炀穿得比较休闲，一身运动装！ 许跃炀：那是因为等一下打起来方便！ 宋芷妤今晚上穿的是一件连衣的墨绿色短裙，这种颜色很衬她的肤色，帆布鞋轻轻的踩在地上，宋芷妤忐忑又紧张！ 他就知道宋芷妤会来的，她根本就忽视不了她心里的疑问，很巧，他也一直在这里等她。 所以当人穿过那个屏障进入虚空之境的时候，许跃炀心里是藏不住的欣喜，宋芷妤，终于来了。 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两边，宋芷妤表情平淡，整个人没有提起任何的情绪。 “你有什么想说的?” 许跃炀冲她一笑，自认为还算友好：“应该说你有什么想知道的！” 宋芷妤想知道的很多，两个人都是聪明人，就不去扯那些有的没的的，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 “那就从我最想知道的一点问起，你为什么说我是鬼！” “这个问题还是留到最后吧！” 见许跃炀并没有想立刻回答她这个问题，宋芷妤了然：“好，你到底是什么人?” 许跃炀倒是诧异，他本来以为宋芷妤会接着问乔露的事儿，但没想到她竟然会先问自己。 许跃炀低头笑笑，嘴角有点嘲弄：“想来他们也告诉过你，我是个不人不鬼的异类！我从小就有着一如常人的——特殊之处！能看见鬼对我来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宋芷妤：原来如此，天生自带阴阳眼！ “除此之外，我还能闻见那些人那些鬼身上的气。” “气?” 许跃炀挑眉：“没错，其实很多时候人跟鬼的气味儿差不多，都是一样恶臭的，特别是当他们做了坏事。” 那些人在他眼里就跟个摆在明面上的透明人一样，只要肚子里有什么坏水他都能透过气味儿闻出来，很多时候，人身上的气比鬼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所以你是因为闻到了乔露身上的鬼气才这样的?但你还是没有动机?” 许跃炀：“别着急！从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我就知道她养那东西了，在娱乐圈这么多年，我知道养东西的人不少。” “宋芷妤！”这还是许跃炀第一次这么正经的叫出她的名字。 “你对这个世界了解多少，又对你身边的人了解多少?”许跃炀语气讥讽，眼神都是那样轻飘飘的，完全就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似乎早就看透世间的一切。 “这个世界很残酷的，有钱人玩弄人命，没钱的受人摆布。” “我想他们应该跟你说过怎么养小鬼！” 这一点书瑾晔确实提过两句：“说过?” 许跃炀：“所以你真的了解吗?这并不是一项禁忌，而是一项‘工程’！” 宋芷妤不明白，整个人听得云里雾里：“工程?” 许跃炀：“没错！去一趟泰国老挝缅甸既费时又费力，还有面临被媒体发现的风险。” 敏锐如宋芷妤，一下子就发现了许跃炀话里的意思，两眼半眯：“你是说……”在国内有一项这样的‘工程’? 想来宋芷妤也猜到了，许跃炀就不跟人打哑迷了：“那你再猜猜，那么多的夭折的孩子，从哪儿来的?” 被许跃炀死死的盯着的时候，宋芷妤竟然从许跃炀的眼里感觉到了头皮发麻。 真的如她猜测的那样吗?是那样的吗?原来那天书瑾晔要跟她说的残酷的事儿就是这种事儿！可……真的存在吗? “乔露从小到大，火了这么多年，这已经算是她养的第六个了！” 宋芷妤还处在刚才的惊恐之中，许跃炀刚才的话还没来得及消化完！ “她为了避免自己被反噬，只要发现有什么不对的时候就会杀了之前的小鬼，然后再养一个新的，虽然对她的星途效果不怎么样，但也火了这么多年了！” 许跃炀几乎是咬紧了牙齿：“人命都可以用钱来买，刚夭折的孩子当然也可以标价！一个十万对那些人来说完全不算什么！有人靠这个赚钱，有人靠这个博利。” 等宋芷妤冷静了一阵，她整个人还是有些哆嗦：“这……不人道！” 许跃炀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人道?” “你觉得比起金钱名利，人道算什么?特别是在这个追名逐利的圈子，又有几个人能做到人道?” 宋芷妤对上许跃炀那双冰冷的眼睛，有些受不住的退缩了。 “乔露不算什么，她只能算是这场利益的买家，但也要先有需求才会有商机，这就是商机！别看她在外面人畜无害，给人的感觉只是脾气差一点，她对那些她养过的小鬼可一点也不心慈手软。” 一时间宋芷妤不知道该如何想这件事儿，人真的比鬼更可恶吗?她看不见得? “你觉得是那小鬼害了乔露，但要是正常的话，那小鬼现在也还是一个三岁多的孩子，他有得选吗?” 许跃炀说得有些激动，宋芷妤早在一开始他说的时候就动容了，字字珠玑打在宋芷妤的良心上，让她不能平静。 再看到许跃炀身后那个畏畏缩缩的小鬼偏头看她，宋芷妤心里生出来别样的情绪，没有最开始的讨厌，眼神里满是怜悯。 她就愣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和做什么，只是一只手扯着她的裙角，总觉得心口被一个大石头压住了，那口气总是上不来。 许跃炀一惊：“他们来了！” 宋芷妤立刻回头但没看见人，再回头看许跃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都是不人不鬼的同类，你的事儿下次再跟你解释！” 许跃炀把宋芷妤的坠子抓在宋芷妤面前：“现在轮到你选择了！” 宋芷妤伸出手慢慢的接过自己的东西，虽然她现在没有回头，但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了身后三个人的存在，就跟一秒钟出现在这儿了一样。 宋芷妤一个转身，站在了许跃炀前面一点，那样子就跟她跟许跃炀才是一拨的一样。 三人行色匆匆的走来，宋芷妤没跟他们说过许跃炀约她的事儿，所以……会是那样吗? 见到许跃炀，书寻骨子里是有些兴奋在里面的，多年来一直被视为传说的虚空之境，想不到有朝一日他还能亲见。 书瑾晔和书析伝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在书寻身边，一股正气在他们之间产生。 反观宋芷妤他们这边，那小鬼躲在她和许跃炀身后，见到来人心里忌惮。 小声的叫了宋芷妤一声：“mama！” 宋芷妤这一次没有出言呵斥，没做什么表情，只盯着眼前以往自己熟悉的三个人。 书瑾晔耳朵尖，听到了那小鬼说的话，昨天他就发现了那小鬼对宋芷妤有别样的感情在里面，现在的书瑾晔面露不悦。 “过来！” 宋芷妤看着他们的眼神有点冷漠和无动于衷，连带着脚都没挪一下、眼睛都不眨一下。 见此情况，书瑾晔面色更加凌厉。 书析伝：“师姐?” “呵！”许跃炀在旁边冷嘲热讽：“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书先生收了这样一个徒弟?” 书寻自然看出了宋芷妤眼神里的不信任：“别废话了，把鬼交出来，这样对大家都好?” “为谁好?”许跃炀又是一个反问：“乔露吗?” 听他说话，宋芷妤没觉得旁边的许跃炀有一种阴阳怪气的阴柔，许跃炀的声音磁实中带着毒辣。 “想不到延续多年的道系已经变成了是非不辨、黑白不分，成为了你们谋取利益的本事儿！” 书寻不受他的蛊惑：“有鬼即除，便是道法生缘！” 许跃炀冷笑，有时候真的不怪世界腐败，就连上位者的定义都模糊了！ “那就试试吧！” 话音才落下，许跃炀身后的小鬼便立刻蹿了出去。 打斗这种事儿自然不会让书寻上，书瑾晔直接一个箭步上前，空手接白刃接住了朝书寻打过来的那团阴气。 书析伝也不愣着，依旧是一打二的场面，不过跟昨天相比不同，昨天的书瑾晔他们最开始还能游刃有余的接住那小鬼的招式，今天明显感觉有些力不足。 书寻见状立刻抽出一张黄纸在空中，符咒才画到一半就停止了，只见那边的许跃炀两指指着这边，让书寻硬是再不能进行下去。 许跃炀看起来很轻松，还能有机会回头跟宋芷妤搭话：“选吧，要么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乔露！” 看着眼前剑眉星目，饶是一副说笑口吻的许跃炀，宋芷妤真的觉得她败在许跃炀手下了，她完全不是许跃炀的对手。 解开束缚对书寻来说不算难，这么多年的道行也不是白吃米饭的。 她敢相信，许跃炀不会杀了书寻他们的，她也相信，许跃炀刚才说的杀了乔露并不是玩笑话。 所以…… 那边书析伝从昨天打斗失败中找到了经验，他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太拖泥带水了，往往一个动作要停留半天，完全一副等着人来打的样子。 尽管他的身体今天还是很酸痛，但他现在正立刻变化着动作，加上他小时候练过跳舞，一个扫腿让那小鬼躲过了，但没关系…… 他们是两个人，书瑾晔找准时机一脚踢在了那小鬼胸口处。 宋芷妤看得纠结，如果是那小鬼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书瑾晔刚才那一脚足可以让他心脏破裂。 小鬼龇牙咧嘴的倒在地上，但没多喊疼，立刻又站了起来。 别看书析伝看起来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但符文这些他这些年跟着师傅看得不少，这还是他第一次正真意义上一个人。 在虚空之境，道符不用实力亲自贴上去，只需要有意念驱使就行，书析伝第一次感到神奇。 他道力不够，一纸黄符只让那小鬼退了两步。 书寻跟许跃炀那边书析伝看得不是很明白，两个人对峙着已经好久没动作了，但看起面部表情来都不轻松，就好像他俩之间有一股无形的气在斗。 书析伝像似想起什么似的，大声的告诉书瑾晔和书寻：“虚空之境里面可以不用符，只需要道气和咒语就行！” 宋芷妤明显感觉旁边许跃炀表情忌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