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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狗是不能随便捡回家的

    夜半,袁笠归发起了低烧,整个人都有些混沌。

    融化的脑子模模糊糊地思索着,自己真的年纪大了,这阵子可能是加班太猛,身体素质都变差了,才这点雨,竟就让他发了烧……

    他想,周末……自己一定要多去健身房……

    失去了重心的大脑仿佛渐渐飘入云端,就在袁笠归意识糊成一团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胸口布料外,产生了一点若有若无的触碰。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某个东西正滑动着极其微妙的力道,缓慢路过,游移逡巡,所过之处,如有微弱电流轻轻窜过。这发痒的轨迹似乎往上去了,又似乎只流连于左右某个点,有些难受,他从鼻子里发出黏糊的哼唧。

    布料微微摩挲着肌肤,它可能正准备背着所有的感知系统悄然离开,因而存在感被降低到最弱,接触到肌理的部分更加痒痒的,烧得糊里糊涂,袁笠归睁不开热融的眼皮,睫毛微动,看起来,将醒未醒。

    接着,胸膛突然全面感觉到了凉意,游走的力道像是在那一刻失去了耐性,他也因此猝不及防地失去了遮蔽。

    在袁笠归无意识地皱眉的时候,某一片肌肤上,忽而又缓慢地,燃烧起了过热的触碰。这种热很奇怪,比发烧的他还要烫人,停留在让他觉得似有电流经过般容易发麻的地方,仿佛只是在试探,不轻不重地一步步探寻他的底线,从小心翼翼,到轻狂恣意。

    没一会儿这种热热的感觉又产生了变化,从干燥的触感,变成了湿润的。唔……他的思绪仿佛也潮湿了。

    袁笠归从喉间发出含糊的咿唔,眉间的蹙痕微微加深。昏沉的大脑找不到解决办法,身体更难受了。

    好像正在被碰到很重要的地方,但是他没办法清醒,因为此刻,他正深陷梦中。

    袁笠归知道那是梦……一切场景都是那么熟悉,不管是年轻人们上场的顺序,还是即将对着麦克风说的话、做的每一个动作,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他都知晓。

    但是梦里的自己是被“自我”观察着的,那个“他”还什么都不知道,他看着自己正坐在观众席上,沉默地匿迹于老员工队伍中,成为普通社畜里最不起眼的一员。

    那是公司迎新大会的时候。

    可是与以往不同,他看似冷静的目光,好像在一个又一个发言的青涩的新人堆里,微微焦躁地寻找着什么。

    不是那个平刘海扎马尾的姑娘。

    不是那个龅牙的头发略油的男人。

    不是那个说话喷口水的年纪轻轻就秃顶的男性。

    也不是憋红了脸都吭哧不出三句的女生……

    啊,找到了。

    隔着一层客观视角,袁笠归看到自己眼前一亮,却又马上像做错事一般,垂下眼帘,收敛起了太过明显的光芒。

    身材高挑的青年,正在人群堆中眸光含笑地说着话。他当时利落的短发比现在还要短上寸许,颈部往上一小部分剃成了yingying的发茬,仿佛光是看着,就能让人感觉到手摸上去刺刺的触感。

    明明这群人才是初次相识,并且还在紧张地候场准备上台发言呢,他们却自然而然地围绕在青年旁边,犹如众星拱月,年轻人们迎合着他,克制地小声漫谈着,不时传来了笑声。

    还来不及撤回目光,没想到那个青年,居然在此时似有所感般望了过来,袁笠归蓦然对视上了对方瞥过来的视线,他一下子就慌了。

    匆忙更低下了头,抠动表带的时候脸上平静如水,那藏于椅背后的、搁置在膝盖上的指尖,却是无法抑制的颤抖。

    即使立即避开了眼睛,对视的这一眼在袁笠归的脑海依然挥之不去。

    那是一种称得上温柔的视线,却又毫无违和的,带着不让人讨厌的轻佻。青年仿佛可以用眼神戏弄人,即使那一道视线只是不经意地路过,却又充满暗示般,带着令人脸红的深邃。

    ……

    早上醒来后,袁笠归没有看到蔺子熙的身影。

    倒是他的额头上覆盖着湿毛巾。

    旁边有一盆水,看得袁笠归有些头疼。是自己舒缓疲劳时用的泡脚盆。

    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房子里微妙地产生了另一个人的痕迹,袁笠归有些不适应,但他什么也没说,走向了卫生间洗漱。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rutou有些发胀发痒。在镜子前掀开衣服时,袁笠归才发现自己的一对乳晕有点肿大,而且内陷的rutou今晨只是半陷了,对他来说还挺新奇。

    估计是发烧害得哪里过敏了吧。

    放下黑T,他隔着衣服随便搓了搓,粗糙独居老男人,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袁笠归才刚打开冰箱准备喝牛奶,忽然,转动门锁的声音打破了整个房间的寂静。

    他一愣。

    这是只属于他的家,他还单身汉一个,根本没配过什么钥匙给别人。

    门吱呀一声向内打开了,随着入屋的脚步声被地毯吸收,他对视上了一双同样诧异的桃花眼。

    “叔叔,你醒了?”

    蔺子熙手里拿着的那串钥匙,自己很眼熟。

    上面挂着一只黄色的皮卡丘钥匙扣,那是前阵子公司团建抽的安慰奖,不幸被“安慰”的几人都摇摇头笑着丢给孩子或者弟弟meimei了,袁笠归孤家寡人的,也就自己留着用了。

    除了这串钥匙,蔺子熙手里还挂着两袋东西,一袋是明显的早餐,面包和油条、包子与咖啡不伦不类地凑在一起,中西结合还挺有范儿。另一袋里面是一些方形的盒装物,袋子外包装上有着明显的十字,可以确定,是药。

    “我在外面找药店,被指路的人一路拐迷路了,回来晚了些。”毫无心理障碍地笑了起来,蔺子熙仿佛熟人般脱了鞋踩上拖鞋登堂入室,“其实我昨晚就想用手机点送药上门的跑腿了,但是你当时不省人事了,我不知道你这个小区的地址,信号也不好半天没定位成功。”

    他微微涨红了脸,昨晚太尴尬了,他太过在意蔺子熙的存在,甚至忘了告诉他Wi-Fi密码。

    后来烧得迷迷糊糊的,连蔺子熙这个人还在他家都忘了。

    也不知道这位当代网瘾青年是怎么度过那枯燥又漫长的一夜的,希望这人只是睡得早些、熟些。

    “对了叔叔,你发烧时总爱皱着眉头啊,我都担心你要长皱纹了。”蔺子熙指了指自己的眉间笑着说。

    袁笠归:“……”

    看来是照顾了一夜。

    他这么一说,袁笠归更愧疚了,得照顾病人又半断着网,很无聊,这是熬到天明了吧。看着蔺子熙眼底下隐隐的青黑,他只感觉自己脖子上的脑袋都有些沉重了。

    “辛苦了……没关系,我年纪大了,长皱纹很正常。”嗓音没了平常的不疾不徐,反而理亏般越说越低。

    “那没有呀,叔叔长相本来就显幼,在家穿便服看起来年纪就更小了。” 蔺子熙笑盈盈地接续上了他的话,“在这里我都觉得喊‘叔叔’有罪恶感,想改叫‘哥哥’了呢。”

    当磁性好听的“哥哥”从蔺子熙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袁笠归成功被臊红了脸。

    这家伙甜言蜜语的功夫一套一套的,都不用思考就能从嘴里蹦出来。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