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战神殿
在我闭上眼的一刹那,圣光突现,隔着眼睑我都能感受到锃亮的光芒瞬间充盈了整个世界。 “收!” 只听见一声震彻天地的暴喝,一位穿着黑袍的老者凭空浮现在了跨江大桥的上方,那人只是手心一收,瞬间万丈光芒皆回向手掌涌来。而刚才还嚣张肆掠的异鬼早已随金光烟消云散,被那老人尽收于手中。 刹那间,天际云开雾散,笼罩在城市上方的一层黑雾似的结界土崩瓦解,被摧毁的建筑物像是时光溯回一般又恢复了原状,街上的行人也被解开封印纷纷走动了起来。 趁还没有人注意到我们,那老者走过来在我们身周画了一道符咒,紫光乍现之后,眼前已回到了家中。 老人摘下斗篷,布满皱纹的脸上印着数道紫金咒印,一双沉潭邃眸藏匿了沧海桑田一般让人不敢直视,周身气度犹如真神一样鸾姿凤态。 他只是安安静静地打量着我怀中的男人,眼里却有着藏不住的激动。 “该回家了。”半晌他终究只是说道。 “能救救他吗?”我下意识地问。虽然今天的一切都远远超出了我的认知,但眼前这位超自然存在的老人却是我目前唯一能够求助的对象了。 老者闻声看向我,摇摇头似乎是在感慨:“你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罢他伸出一只手放在坤哥的额头,充盈的能量立刻将他全身包裹,半刻之后,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休息一下就好了。”老人说道:“我们也一直在寻找你们的下落,先知者们在茫茫天脉里占卜运算亦如大海捞针,也多亏了这次异鬼闹出这番动静,我们才得以提前了结了这因果。” “什么意思?”我完全没有头绪,心中闪过无数的疑问,忙着追问道:“在这之前,我也遇到了很多异鬼,他们为什么要杀掉我们?如果他们的目标一开始就是坤哥的话,为什么要不停地接近我?” 老人一边结着法阵一边看着,神色自然道:“他是神,拥有神格保护,小异鬼们无法对他实行任何法术,当然也就找不到他。你没有这些东西,这些异鬼刚好从你的身上找到了他的气息,自然得从你下手。” 我听完,愣了片刻,心情复杂地看着怀里的男人,心中惊骇,这世上真的有神吗? “你没发现他最近的元阳真气超乎常人的强盛吗,当然表现在人体身上就是性欲异常旺盛,脾气也变得不稳定。” 老人笑了笑继续说道: “那是因为他的神格要觉醒了,是时候回去了。以后你都会明白的,走吧。” 不到一刻钟,卧室的墙壁上被画好了整面繁杂精密的咒文,原本的水泥墙体瞬间化作一道水色潋滟的瀑帘。 老人抬起手,掌心开出一朵并蒂红莲,将还在昏睡的坤哥收于其中,拨开水帘纵身走了进去。 “跟过来。”他喊道。 我来不及思索也立即走了进去。 …… 墙的那面竟是另一番天地,我着眼望去,目所能及之处尽是断壁残垣,无尽的废墟倒伏在暮霭尘埃之中,废墟里鳞次栉比站立着数目庞杂的残破建筑、只有高楼外雕花精美的石墙回忆着这块土地昔日的辉煌。 广袤的平原让天空看起来很远,视线里唯一的高处是这一大片遗迹背后的一尊巨大的雕像,那尊雕像身穿铠甲手持巨剑,神态不怒自威犹如战神一般顶天立地,平视着远方。 “这是哪里?”我不禁问道。 “战神殿。”老者徐徐走着,说道:“不过是异界的复刻,原本的神殿早已在原初的世界里湮灭了。” 我不解,老人继续指着这片土地上的过往的行人说道:“他们都是半神,战神的后裔,这座神殿里的子民早已繁衍十几代了。” 我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大多都是精壮的男性,继续问道:“那原来的世界呢。” 老者叹了口气,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说道:“就是你们之前呆的那个世界。不过在很久以前天脉与地脉灵力枯竭,众神都陨落了。战神是最后一众陨落的神只,他联合剩下的尊神们用自己残存的灵力开辟了这个异界,古神们留下的灵力成为这片土地天地脉的伊始开始慢慢生长,漫长的发育了数万年才有了现在这个灵气充盈的新大陆。” “那,所以说坤哥也是战神的后裔?”我顿声问道。 老者笑了笑,抬手指向远处的雕像,说道:“他是这里的王。” “战神?”我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半信半疑地看向他:“你是谁,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老人笑着捋了捋胡子,道:“我也属于战神殿,不过不是战神的后裔。在这片大陆被创造之前的世界我们称之为上古,我是上古就存在的,位于战神殿里的一颗树灵,也是战神殿的长老之一,最终在这个世界里修炼成神。我活了大概有两百万年,所以知道的东西多了些。” 我们在赤红色的土地上行走了很久,直到走到一方完整的大殿门前,顿时十丈之高的大门轰然打开,尘埃落定之后,里面出现了几位同样身着法袍的老者和数名手持武器的年轻战士。一行人神态沉稳,看着老者手中的并蒂莲,半跪下地异口同声道:“战神殿下。” …… 接下来我和坤哥就被分开了,他被一群身着金甲的战士带去了地下宫殿,我则被长老们带到了一个绿萝环绕的溪间小筑。 “水神大人,您的神识在这里。”其中一个穿着白袍的巫师指着一个泛着蓝光的匣子对我说道。 “我?”我心中百味杂陈,看向树神问道:“你不是说我没有神格,不是神吗。” 长老杵着拐杖叹了口气的说道:“你的确不是,但我们尊你为神。待你灵识归位后,一切都会记起来的。” 我被他们施法放到了一个法阵中央,霎时间匣子里的一缕魂魄像是认主似的在我身周绕了几圈,忽然猛地钻进我的太阳xue里,一阵尖锐地刺痛之后我便沉沉睡去。 山川河水,日月星辰,无数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中。 在我最初的记忆里我还是一方流水,那时大陆的气候非常不稳定,动辄就会下几千年的暴雨,天脉与地脉里充满了灵力,借由自然的馈赠,我在漫长的雨季里慢慢拥有了意识。 我静守在地脉源头的一处洞天福祉之中。我的周围充满了杀戮与战争,天地初开,神魔共存,妖乱祸世,所有势力都为了争抢源头的灵力而厮杀。 血雨腥风肆虐了大地数万年,直到一位名唤桀异的战士,屠尽乱妖,斩杀诸魔,为三界划清界限,互不干扰,世界终于迎来了相对的稳定。一夕之间战士功德圆满,飞升成神,是为战神。 他成神后曾在我的地盘修行了千年,那人只是坐在瀑布下闭眼冥想,日月更替,岿然不动。每当我划过他烙铁一样坚实灼热的皮肤,都能感觉到这位新神强大的力量。 千万年的记忆像是触电一般同时划过我的每一处神经末梢,我记起了所有过往和与他的一切。 待我醒来已不知是多久之后,睁开眼的一瞬间,我身体由水形慢慢恢复成了人体结构,我只感到神智清明,周身充满了灵力。 我扒开给我输送能量的纠缠藤蔓,走下床向外边看守的战士沉声问道:“桀异呢?” 门外身着布衣的精壮少年立刻推开房门,恭恭敬敬地答道:“战神殿下在南阳殿里。” 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不再是高中生的模样,而是我熟悉的样子,确切的说是我记忆里熟悉的样子。 站在正殿中央议事的男人一眼看去身材伟岸,身长高过三米,浑身的肌rou如同线条分明的铁石一般将衣袍撑得饱满,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诉说着这具身体主人旺盛的生命力量。脸上已没有了少年的稚气,反而多了几分成熟的刚毅,高大威猛的身躯上燃着rou眼不可见的赤火。王者的气场压着在座的每一个。 这是战神的火相形态,也是他平常最常用的形态。事实上战神的本相有很多种,不像我,本相就是一滩水。火相是桀异最接近常人的一种状态。其他形态,就好比雷相,身长十二米,战斗的时候最常用,但要在室内恐怕得头抵着天花板。 战神刚成神时的原始本相是巨相,全身高达八百米以上,屹立于天地之间,俯瞰山河,不动如山。他唯一一次巨像化我记得是在很久之前,神力顶沛之时。 那时封神之战初停,天地秩序还没有完全稳固,战神化作原始本相镇守在天脉之下。神相顶天立地,身着重铠,神态垂头闭目,双手于身前紧握赤日剑,剑尖向下,全身缠扰着无数雷暴,所有妖邪接近至百里以内便会瞬间魂飞魄散。他保持这个姿势看守了几十万年,纹丝不动,直到光风霁月、盛世太平才离开天脉。 待到殿里一行人都散去,桀异招招手唤我过去,他一拳砸在墙上,青石砖裂开数道裂缝,满脸愤慨地抱怨道:“老子前几日归位的时候,惊动了地脉,震毁了大地几十座矿山,外面那群狗日的新神一个个都来讨债,每个人都他妈要几万担灵石。” 我走到桀异的面前,注意力却完全不在他的话里。一眼万年,我打量着这副魁梧的身躯,眼前的男人坐在台阶上还比我高出一点,伸手拍了拍男人赤裸的腹肌上,黝黑漂亮的肌rou钢铁一般坚硬,五十多度体温摸起来还有些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