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阳光明媚，空气清新，“”新街”还不是几十年后那个车水马龙，十步一个小明星的新街。店员沏了一壶茶，赵誉眯着眼悠闲自得地坐在咖啡店门前的茶桌钱，看着远处忙碌的剧组，已经眼前走过的行色匆匆的群演。 他想，或许，一直这样也挺好，不会有后半生的忙碌，不会有挖空心思争上游的艰难，也不会有同床异梦各取所需的婚姻，不会有几次大起大落的经历。 喝了口茶，他又想，自己21岁时，在干什么呢？明明开着咖啡店却想着重回演艺圈 ，早起蹲点在剧组门口，希望传奇也出现在自己身上，被哪个导演看到，赏识，得到演戏机会 。当局者迷，当时的他真的见识浅短了，明明有这样的机会，体验人生百态，却偏偏一门心思放在了争取演戏机会上。就比如，不远处有个人引起了他的兴趣，那人从不远处的剧组出来后，拿着个文件包，走路摇摇晃晃，眼神放空，面容呆滞，最后走到路边的座椅旁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一动不动。绝望或者失望的表情有很多种，相较于后来电视剧更流行的时候，演员普遍爱用观众也喜欢的歇斯底里式表演，这种更内收的情感表达电影里则更推崇。赵誉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笑了笑。 “小李，帮我请一下对面街长椅上坐着的那位先生，就说我想请他喝杯咖啡。” “是” 然后就见小李和那人交谈后赵誉同他打了招呼，那人便走了过来，还没等赵誉起身迎接，那人直接坐到了赵誉对面。 “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那人略带拘谨的询问，没有顾及礼仪的握手和自我介绍，多少让赵誉有些不适应。 赵誉这才看清了他的长相，头发披散算是男士发型里较长的那种，没有打理，乱糟糟一团，倒是显得他营养不良的脸更惨败了几分，带着一副金属眼镜倒是看起来价钱不菲，眼镜有神，一看他眼睛，赵誉就愣住了，这人他认识——导演陈泓。 “啊，也没什么事，想请您喝杯咖啡，您喜欢哪种的。” 听完这话的陈泓倒是不乐意了，满脸的苦恼，“我平常也不喝不起咖啡，喝白开水，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赵誉倒是奇了怪了，他自己在那发呆也是发呆，自己请他喝咖啡倒是不乐意了，不过转念一想，这人后来被人称怪咖鬼才导演，经常被演员埋怨脾气大也就不怎么意外了。吩咐小李上了茶具，又伸手拉着陈泓留住了他。 “陈泓，你是叫陈泓吧。” 确实挺管用，陈泓听他叫自己名字就又坐了下来，推了推眼镜“你是谁？你认识我？” 赵誉这才轻松点笑笑，然后摇头“我不认识你，可我听朋友说过你” “噢” 看他对自己有了兴趣，赵誉这才给他也沏了一杯茶。 “还没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赵誉，是这家店的老板。”起身和他握手。 陈泓看他这么大动作，也跟着生疏的握手，“你好你好。” 正式介绍完，赵誉才缓缓开口“我前两天才听我朋友称赞，您剧本写的很不错，恰巧今天就看到您在散步，才想和您认识认识，没有打扰到您吧。”嘴上怎么客气，赵誉却是想着这年轻时落魄的鬼才导演不看看着实可惜，心里偷着乐呢。知道自己重生以来，他一直是这种看戏心态。 “唉”陈泓听着他这么客套的话却更难受了，“您客气了，我的剧本别人弃如草芥（看了眼椅子旁边的文件包）哪有什么人会夸赞呢”说完喝酒似的一口吞下茶水。“你也别和我客气，我也不来虚的，说实话吧，我瞒着家里回国一年多，写了几个剧本一个没卖出去，现在身无分文，房租到期，几天没吃饭了，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可兄弟你要是觉得我这人还有点用处的话，请问吃顿饭吧，我会感谢你的。” 赵誉心里是了开了花，他只知道这陈泓年轻时落魄过，却没想到落魄至此，表面佯装淡定。“说笑了，饭我请定了，不过我倒是觉得你也太妄自菲薄了，我觉得你的剧本今天就能卖出去。” 陈泓听他这话一脸的好奇好笑“兄弟别开玩笑了。” “哈哈哈，那我们打个赌，你敢不敢。” 陈泓破罐子破摔“你说怎么赌” “好啊，你别赖账，要是你的剧本今天能卖出去，将来请我演男主角，要是买不出去......不是请你吃饭吗？我请你吃一年饭，怎么样？” 陈泓倒也不是看上什么一年包饭，就是觉得有趣，便干脆答应“好啊。” “所以，你今天带的剧本是打算让他们选的吧？”赵誉故作镇定，又泯了一口茶。 “唉，本来说好的今天就要签约的，结果，唉，我想让赵亮拍，就找的他们公司，结果他们公司那个老板给否了，唉。”说着还锤了下桌子。 观看表演的赵誉乐坏了，人的情绪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左右人的肢体语言表情，演戏再真实都没有生活真实。 “所以那个剧本叫什么原本打算买多少钱？” 陈泓抬头看了赵誉一眼“，三万。” “好啊” 赵誉一脸坏笑的看着陈泓，看的他心发虚，“怎....怎么了？” “我出五万。” 之后，赵誉便带着陈泓去了饭店。看过剧本后，赵誉向陈泓说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剧本，本身成熟有内涵，可是在当时的拍摄技术水平下很难达到它应该有的高度，甚至如可能会毁了一个好故事。于是在买下这个剧本的同时，赵誉也说了自己的经济实力并不允许拍摄电影，以及着急拍这个剧本的弊端，陈泓表示了理解，双方达成共识，卖给赵誉，只是要压到合适的时机再拍，以及附赠的将来陈泓给赵誉拍一部主角的戏。虽然，谁看来都是儿戏，可他们却没当做儿戏，赵誉知道另一个他经历的世界里陈泓后来享富盛名，怀才不遇的陈泓也对自己信心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