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救人

    索菲娅用一只手扶着那姑娘，另一只手艰难地掏出钥匙打开门，把刚熄灭的壁炉点上，小心地把那姑娘放在自己平日里坐着的温暖的位置上。随后索菲娅把那姑娘被雪湿透的秋衣脱下，又从里屋找出被子毛毯，把她的身体包裹起来。

    这一番忙碌，说来容易做来难。不过这两年来，店铺上下大小事务都是索菲娅一人打理，她手脚也十分麻利。不一会，那姑娘的脸色便好转了些。索菲娅本想离开去前面店铺处理些事情，但又担心这边可能有什么状况，只好留在屋子里，随时观察那姑娘的变化。她想了想，又跑去烧了一大桶热水预备着。

    时间过去，似乎漫长得像一整年，那姑娘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陌生的屋子里。「我这是在哪儿？你……您又是谁？」她问索菲娅。

    她的语气十分柔和，声音又十分动听，索菲娅虽然身为女人，也微微有些心动。「我叫索菲娅。你方才冻僵在那边的路上，我正好路过遇上了，把你救了下来。」她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水壶，递给她喝。

    那姑娘接过了水壶，又向索菲娅道谢，然后低下头喝了一大口。她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索菲娅见了，心里又是一动。

    「不必这样，」索菲娅有些腼腆地笑道，「无论是邻居还是陌生人，总是要互相帮助才好，这些年来邻居也有不少帮助我的地方……」看了看壁炉又说：「你快去洗个热水澡吧，把这身衣服换下来。」她顺从地点了点头，索菲娅把浴室的位置指给她。

    在贫富差距如此之大的大陆上，贵族的浴室自然也是极尽奢华，而像索菲娅这样的普通百姓，就只能用现烧的热水装在木桶里凑合着洗澡了。

    索菲娅调好了温水，让她泡在里面，又拿来自己的一套干净衣服给她。等她从浴室出来穿戴整齐，索菲娅吃惊地望着她：方才她的样子十分狼狈，然后又裹在毛毯里，还看得不仔细。现在她这样走出来，简直是索菲娅平生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索菲娅自己虽然也时常被来店里的顾客称赞美貌，但她自觉根本无法与眼前的姑娘相比。自己只是普通的美，而这位姑娘的气质是自己怎么也比不上的。自己若生为男子，必定是要娶她为妻的。虽然这样想，自己只是一个开小店艰难谋生的普通人，这样的女子大概也高攀不上。

    大陆上一般的习俗，十七岁就可以婚嫁。但索菲娅却也不想太早嫁人，因为这种事情，总是要仔细斟酌才好。而且父亲刚去世，她一人让店铺恢复正常经营就忙不过来了，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这些问题。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家的女儿……能不能从此就住在这里？做不成夫妻，就是做姐妹也好……索菲娅这样胡思乱想了一会，方才回过神来，张罗午餐，又整理床铺让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