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情难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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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赵见珑难得的睡得安稳,醒来后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环顾四周。 须臾,有道人影趁着阳光步了进来,蓦然沾了一身金芒。她露出比秋阳还暖和的笑容,感染了他的心情。“珑珑……” 被子才掀开,他人已到床前,不由分说的横抱起来。赵见珑懵然的半晌才反应过来,推搡他的胸膛,涩然道:“我自己能走路。” 沉月大步流星的走到室外,把她放到圆木红凳后,并给她盖好一件貂毛大衣,桌上早就放置了一些洗漱用具。在她清洗的当下,沉月又出去取了早膳进来。 有甜甜的四红补血粥,清香的荷叶饼和一笼拳头般大的rou包子,还有一碗黑漆漆不知道调配了多少药材的汤汁。 一切都那么自然恰当,可赵见珑并不习惯旁人的照料,更何况还是这个喜爱的男子,心中虽然享用,面上还是放不开。 “珑珑,你今日想出去吗?”沉月给她盛了一碗粥,夹了一块饼到另一只空碗里。 “想。”她愉悦极了的点头,接过热腾腾的粥,眼巴巴的盯着他,不敢进食。 沉月自己先吃,边吃边与她交谈:“昨夜起霜了,待会衣物穿得暖和点。” 赵见珑瞧见室内不知何时布置了炭火,难怪起身时并不觉得冷了。她忽然觉得心里很苦,放下咬了一口的包子,认真的望着他道:“阿月,我此前十四年从未需要过炭火,就算是寒冬腊月也未曾觉得冷过。但是这个深秋,我竟然俱了寒意。” 沉月这次没有听出她的话外的眷恋之意,道:“你这是身子虚弱了,需得好好调理回来。”沉月想当然以为是这个原因,不过也没有错。 赵见珑不置可否的微笑着,她垂下头摸着披在身上厚厚的白色斗篷,问道:“这衣服好漂亮,哪里来的?” “任启楠送了些起居用品,这件我自己留下的,其他夏护法拿去了。” 想起夏巧巧的衣物那么的精致,赵见珑低着眸,有些吃味的道:“不是你送给夏护法的吗?” 沉月放下筷子,手指摩挲着她细嫩的脸颊,因她的醋意而欣喜不已。“之前我不会打理日常起居,便都交给了夏护法,以后我的东西皆由你来管理。我已经把存票等物品整理了出来,用完膳便都交给你。” 沉月昨夜其实并未过多歇息,早就盘算好了,为未来做好了准备,现在他的身心都是眼前这个小人儿,她的一颦一笑皆能牵引住他全部的情绪。 以她乐为乐,以她悲为悲,至死守护。 赵见珑心中也是真的把他当成了将来的夫君了,此时也不再矫情的拒绝,只是想着夏巧巧那般的艳色终日在他面前缭绕,她便觉得不安。“夏护法如此曼妙,你没有过一丝想法吗?” 沉月把凳子挪过去,低下头与她对视,“我只对你有想法。” 自从见到夏巧巧衣衫不整的从室内出来,和沉月两人还是孤男寡女,至今想起来还是不舒服。“那日……” “嗯?” “你与夏护法有没有……越矩?”就算他会觉得她不自重,她也想知道。 “没有。”他几乎是在她尾音落的时候就接上了,从她前边的话来,他已经能猜出来她想知道什么了。 “可你们经常独处一室……” “只是解毒罢了,我在她身前不得已脱了衣物。” “夏护法也像我那样……照顾你吗?” 她那样……沉月记起她给自己擦身的那段经历,身体有些燥热。 他不说话,她便以为他不能说,不甘心的追问:“是吗?” 于是,沉月清清楚楚的说出来:“不是。腿上的箭伤她并未见过,平日的上药我并不委托他人。我与夏护法会有不得已的距离过近,身体她一分也没有碰过。” “只有你,此前二十年我并未有过女子。” 本来就是她要听,但是他说得直白自己又不好意思了。两坨红晕浮上洁白的脸颊,她眼眸闪烁强装镇定的模样可爱极了。沉月忍不住探过头,在她的唇上一亲芳泽。伸出来想把她抱在怀内的双手迟疑了一下,然后往上移动,轻抚着她的脸颊, 赵见珑僵住了,没想到亲吻这种事用饭的时候也可以做。他居然吞咽着她口内的甜粥,全过渡到了他的嘴里,口内全是他火热的唇舌,吸得她的舌尖酥麻。她略略抵抗了下,很没有出息的放弃了,任由他火热的舌头作乱,压榨干身体的气息。 一吻结束,沉月没有再“追击”,只有两人独处,他碰都不敢碰她的身体一分,担心自己的失控。每次唇舌的亲热,已然让他用尽全力去压制欲望。 面对她,始终情难自禁。 用过饭后,沉月把她带去了自己的居住处,交与一条青铜钥匙和一个古旧花纹复杂的青铜宝箱,这里便是他的全副身家了。 沉月把她抱上马时,不远处却出现了一个让他觉得刺眼的家伙,那是沉欢。 赵见珑此时已经有些了解沉月的情绪了,眼见他从和颜悦色到面无表情,小手连忙按在他的肩膀,小声喊道:“沉月。” 她看了一眼沉欢,对方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并不是情绪化的,而是脸上爬满了黑色的筋脉,看样子中毒颇深。虽然沉欢算计过她,但无可否认,沉欢对她的恩情更盛。最重要是,如果不是他有心撮合,她也没有机会能和沉月在一起,有可能就此郁郁一生。 “赵姑娘,我有一事相求。”沉欢只是看着赵见珑,他知道她心底过于柔软,见不得苦rou计。救他对沉月这种冷血恶魔来说,几乎不可能,但因为有赵见珑这个变数,未必就不会发生。 赵见珑回道:“若是我能帮便帮。” 赵见珑此前此后都维护过沉欢,甚至用命来威胁他。这让沉月每次想起来都不舒服,他始终把沉欢当成情敌。 “替我解毒。”沉欢直截了当的开口,沉月总算明白了沉欢为何会无缘无故的帮他。 闻言,赵见珑愣了一下。她自己都是中了蚀心毒的人,又怎么帮得了他,除非……她看向了沉月,心底像是被一块石头压住,沉了下去。沉月连看向她的眼神,也是一片冰冷,明白告知并不想帮这个忙。 “呵……”沉月冷笑。 沉月对同门每一个人没有一丝感情,就算曾经出生入死,到后来也是人心的算计。更何况前世今生都是因为沉欢而误会颇多,在她的感情对他尚未深切之前,他是不愿再救沉欢的,这样的情敌快快死去多好。 沉欢捂住胸口,虚弱的道:“我知道了。”贪生怕死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可不代表不要尊严,沉欢也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如今唯有听天由命了。 看着沉欢憔悴的背影,赵见珑无比的为难,之前沉月要杀沉欢时她已经没心没肺的阻止时过现在又要勉强他去救人。可她实在不想见到沉欢死去,她还是念着昔日的交情,以及他的多番搭救。 两人同骑一匹马,沉月把赵见珑拢入宽大的披风内,手越过她的纤腰握住缰绳。他很喜欢这个姿势,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就在他的怀内。 她是安全的,他是安心的。 赵见珑望着沉月的面色,始终不敢开这个口。她珍惜这段多经周折的感情,并不想因为这件事致使相处不愉快,毕竟他还有两天便要走了。 想着双手便不舍的抱紧他的手臂,身子最大的往后贴近他,心里越发忧愁交加。 沉月感觉到她的用力,前一刻萦绕着的霜雪霎时融化。 沉月纵马奔驰至郊外,在一片昏黄的稻草田边停下。橙艳的旭日从山的那边升起,渲染了整片天地,马儿慢悠悠的行走,两人皆是没有说话。 沉月把马牵到树旁绑好,回头抱她时,却见她已经自己下了马,慢慢的在湖边走着。翠绿的湖上雾气如轻纱般缥缈,远山绿水像是遗落在人间的一场仙境。 她单薄的身影落寞的立在桥边,等着他走来。 沉月牵着她的小手在铺砌得平整的木板桥上行走,“他很重要吗?”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模样,揣着妒忌的心游荡了许久,他终于忍不住问出来。 “沉月。” “嗯?”他等着她的答案。 “我不是在想这个。”赵见珑低下氤氲了一层水气的眸子,哽咽的道:“我是想还有两日你便走了。”明知道离别在即,应该好好享受剩下的时光,可她就像是附魔了般,总是静不下心来,可能是之前的想念太过深刻,才会如此伤春悲秋。 闻言,沉月的心疼泛开,更为自己的小心眼而惭愧。可能他的心过于小,只能装下一个她,也容不得别的沙粒。“对不起,今日是带你出来抒发心情的。” 他轻轻的捏起她的下巴,见着水亮的瞳仁已然含满了一波眼泪,快要漫出来了。“珑珑……我会尽快回来的,你一定要平安无事的等着我。” “就算是奈何桥,我也等着你。” 得到了她如此清楚的表露心迹,他便不再对沉欢的事情有一分纠结了,他所介意的,无非是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沉月激动的横抱起她,饥渴的吻住了她的软唇。她的小舌被他又舔又吸,力量越发不能自控,甚至弄疼了她。赵见珑圈着他的脖子,努力的扬起下巴回应他,青涩的小舌跟着他舞动,一时忘了天地何处,只想尽情的与他缠绵,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