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程程…”再次接到喻岑电话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电话那一端的声音透着疲惫，程嵇还是会担心，“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喻岑并没有立即回复他，换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妈刚做完手术…还在重症…”

    这句话仿佛给程嵇判了个死刑，他不能任性，他不能装可怜让喻岑回来，他没有底气让喻岑一定赶在生日前回来。

    “阿姨怎么样了？”程嵇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僵硬。

    “现在还算乐观了，只要度过危险期就好了。”

    程嵇不再说话，他不清楚喻岑现在在做什么，他不能透过屏幕去抱抱他，不能给他安慰。

    “程嵇…”喻岑虚弱的声音回荡在程嵇的脑海里，“我…我可能得在这边…”

    喻岑的话没说完，程嵇就明白了，“没事，你好好照顾阿姨…只要…”声音越来越小，小到程嵇是那样的卑微，“只要…你能回来就好…”

    ——

    喻岑食言了，程嵇生日这天身边的朋友都带着礼物给他过生日，可他一点都不开心，坐在包厢沙发的正中心，霓虹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目光迷离的看着他们在一起闹在笑，如同走马灯花，进不去心也入不了耳。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凌晨喻岑发给他的生日快乐，后面道歉的话程嵇删了，只要他看不到，喻岑就会回来。

    他仿佛是个傻子，自己骗自己。

    “喻岑，我…挺想你的，你在干嘛”程嵇对着电话说了一句话，但没有发出去被他删除了，筹措着发个消息给喻岑，可他不敢，怕收不到喻岑消息，也怕他再听到关于喻岑mama病情的事。

    之后两个人的聊天依旧断断续续，程嵇不再提生日的事，喻岑不再提他mama的病。

    “妈。”程嵇窝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程mama在一旁的厨房里切着水果，“喻岑mama是怎么了？”

    程mama手一顿，抬头撇了撇沙发上的少年，“在想喻岑？他mama得了乳腺癌，今年五月份检查出来的，不然也不会让喻岑去那过暑假。”

    程嵇点点头，小声嘀咕着，“这样啊…那喻岑呢？”他回头看着母亲，“他还会回来吗？”

    听到程嵇这样问，程mama放下手中的水果刀，端着一盘水果放在程嵇的怀里，“宝贝，我们不能替喻岑做决定，哪怕他回来说要去国外读书我们也只能帮他办好手续安心去国外，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可他毕竟不是我的孩子。”

    “如果他能呢！”程嵇不死心的问。

    程mama随口一说，“怎么？你还能娶他啊？”

    “怎么就不能！”

    看着程嵇坚定的神情，程mama脸上的笑渐渐褪去，“儿子，这话咱不能乱说。”

    “妈，我没瞎说，我真的想，现在就特别想。”

    ——

    喻岑人还没回来就已经让程爸程妈帮忙办出国留学的手续了，程嵇没去问喻岑怎么就决定留学了，就如那天程mama说的，他没有资格。

    高三已经开学了，程嵇选择了走读，他想有一天回到家，餐桌上坐着喻岑，回头笑盈盈的用他那双笑眼看着自己，招呼自己赶快去洗手吃饭。

    喻岑没回来，童老师也没给他安排同桌，也没人敢动喻岑的桌椅，哪怕有人打闹时无意间碰撞到了，程嵇都会阴沉着脸把他们吓跑。

    何璋说他病了，发疯了，还不轻。

    是，他是病了，他现在疯狂的想喻岑。

    自从那天他向mama坦白后他的思念就抑制不住，只要有人解开锁，他就会飞到喻岑身边，可没人会帮他解脱那牢笼。

    只有喻岑，唯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