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候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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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 事发突然,沈季同没有反应的机会,喊出皇后时手掌已经贴上她的肚子了。 手心的触感渐渐平息了沈季同的惊慌,随即是不解,而后是犹疑、震惊。 金暄柔对他笑了笑,松开了他的手腕,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像已经卸下了腹上重担一样,她起身,吩咐:“丞相回去吧,别忘了放家书。” 家书家书,亲近之人聊表思念的信件。 槐公公收到元靖的书信,信中寥寥几字大部分是关于沈季同的,问他是否平安抵京,问他身体可还康健,他看完后想立刻拿给沈季同看,手下人说沈季同去了皇后那儿,他加快脚程往那边赶。 路上遇见,槐公公第一次见沈季同孩子般莽撞的步伐,慌忙紧张,欣喜溢于言表,他将什么东西捂在胸口,眼睛专心盯着脚下的路,轻快的身姿在绿林中穿梭,好像随时都能化身一只白色的蝴蝶飞走一样。 “丞相!” 沈季同丝毫没有听见槐公公的呼唤,一眨眼功夫错开老远。 他没有背叛过他,没有玷污过他们之间的感情,他没有和别人有孩子,他自始至终都是属于他的…… 沈季同几乎热泪盈眶,不知道自己匆匆要赶去什么地方,胸口捂着的福包隐约发着烫,不知是不是胸腔里散出来的温度。 当槐公公顶着满头的汗挡在面前时,沈季同终于明白方才耳边回荡的声音是什么了。 他收了收情绪,却压不下去上扬的眼角,便不遮掩了,笑着问槐公公找他什么事。 槐公公喘着大气从袖口掏出折成方块的信纸,双手捧着递给沈季同,“皇上一切安好,问候丞相。” 听到皇上两个字,沈季同的手已经将信接了过来,刚要展开,又想到不合时宜,强忍着看信的欲望垂下手臂,将信掩在袖口下,“好,明日把回信送来。” 不等槐公公有所回应,他已经抬脚大步离开了原地。 皇上的信是给槐公公的,在出征前那信是给沈季同身边的喜全的,都是用来探听沈季同的消息的,他不肯寄信给沈季同,问候他的信却一封不少都到了他身边。 槐公公不知道自己自作主张把信交给沈季同会不会惹得皇上不快,但他知道只要丞相高兴,那皇上必定不会责怪自己。 而且,他也想看他们冰释前嫌。 沈季同揉碎了好几张纸,反反复复的落笔过后也只在纸上写下了元靖两个字,想说的话太多,思念又潦草冗长,实在难以安置在小小的纸张之上。 每日都提笔的手这时候也不听使唤颤抖起来,抖落下几滴墨迹,恰巧点在他的名字上,平复过几次,写出来的字都不如意。 将他送来的那封铺在旁边,一笔笔学着他的字迹挥动笔墨。 ——宫中可有人心动乱,元黎如何。 ——荆南距京,山高水长,丞相定日夜兼程,旧疾恐复,望多加嘱咐,药膳不可断,若违,可借朕之意施压。 …… 沈季同望着熟悉的字迹看了许久,仿佛能看到元靖住在和将士们一样的大帐里,披甲戴胄秉烛匆匆落笔的模样。想到遥远的京城,他是否皱了眉头,想到自己,他有没有同自己一样几次顿笔?边疆的风沙他能否适应,可否受过伤? 不知不觉,沈季同已经在滴了墨汁的纸上写了许多。 这场对于沈季同来说有些突然的仗打了三个月,皇后诞下皇子,黎王妃的孩子出生时不幸夭折。 沈季同的信写的越来越顺畅,内容也渐渐从个彼此转移到战场。 探子每隔几日便传来捷报,军队士气高涨步步逼近,几乎占领了袁金国一半的领土,多是要地。于是沈季同好奇的问他战场的情况。 可每次元靖的回信中不予理会他的询问,把血腥的情节转换成军中趣事,逗孩子一样写给沈季同看。 沈季同又问何时归来,回信却迟迟未到。 一日夜半,街上隐约传来大片马匹经过的声音,沈季同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当是皇上的大军回来了,兴奋的下床要出去。 出门前,屋内的蜡烛忽的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