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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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益生科技的总部在科技园区，是一栋独立小楼，陈远到时，阿妻已经在会客区等待了。见到他赶紧起身迎了上来。

    他穿着式样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看上去清爽干净，见到陈远，白皙的脸上浮现了一层红晕。

    “您来啦。”

    前台显然已知陈远身份，笑道，“您稍等一下，我叫经理马上下来。”

    过了一会，昨日见过那位经理果然匆匆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的工作人员夹了个文件夹。

    几人在会客区坐下，经理将阿妻的出厂证、检疫检验证和发票等文件一样样给陈远看了，放回文件夹，交给了陈远，又从桌脚下提上两个箱子。

    陈远见箱子上有他们公司的logo，忙说，“赠品昨日已领过了。”

    经理笑道，“哦，这不是赠品，是我们市场部的同事给阿妻的临别礼物。他在我们最忙的这两个月借调过来，做了不少事，大家表表心意。都是些日常用品。”

    陈远这才道谢。

    他已约好了车，此刻驶到门前，经理和助手帮着一起把箱子提到车上，看着陈远和阿妻上了车，挥手告别。

    经理感叹，“没想到他们这一批，最终有福气的倒是这只。”

    助手刚大学毕业，看陈远结账时，还用了国家补贴，也不过就是个穷大学生。他们的产品虽是四合一的多功能款，却也有家境不错的主人买走，听了这话不解。

    经理一转头，看他神情，解释道，“你看，这小子能上得了帝都大学，说明人不笨。他买个侍子精挑细选，还要用补贴，说明家境一般。他才大二，读完研究生甚至博士生前，不太可能再买新的侍子了。阿妻是不是就能独宠？要是争气，这几年间娃都能生下来了。”

    助手听了，这才醍醐灌顶。回头再一想，其他阿妻的主人们，家中少说也养了一两个侍子了，果然还是经理入行久，赶紧称赞上司洞察人心，各种赞誉之词，连番地用上，夸得经理也露出微笑，两人说着话回了公司。

    车是自动驾驶，陈远和阿妻都坐在后座，此时太阳刚升起不久，从前车窗照进来，照在阿妻的脸上，他白皙肤色染上了一层金色，鼻翼看起来几乎是半透明的。

    陈远说，“等下我们回宿舍，先简单收拾一下，我上午请了假，可以带你在校园里先转转，认一下地方。中午就在食堂吃吧，下午还得去实验室。”

    阿妻点头，低声说，“好的，主人。”

    他语调低柔温婉，这几个字，便如小虫般钻进陈远的心里，让他觉得心中软软痒痒的。

    他挪动了一下位置，看到阿妻的手垂在两人之间，伸手拉了起来。

    “我会把银行卡给你，日常家用，你可以直接购买。每个月记好账，给我看一下就行。其他的我们慢慢再来。”

    阿妻手上的皮肤柔软细腻，他柔顺的任由陈远摩挲着自己的手，随后十指相缠。

    车停在了宿舍楼下，正是上课时间，电梯间中没有什么人，陈远便拎着箱子，带着阿妻坐电梯上去。到了宿舍门前，用指纹解锁了门禁，进去时，阿妻环顾了四周。

    “哇，好大。”

    陈远笑道，“是双人宿舍，我住这边，那边是汤宇的。就是昨天跟我一起去的同学。”

    他走进门厅，见阿妻还停在玄关，赶紧说，“进来吧，不需要换鞋。”

    阿妻这才跟着进来。

    学生宿舍有统一的保洁，每周两次会整理公共区域的卫生，拖地、擦台面、清洁垃圾一类。私人区域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跟宿管说一声，让他们代劳。

    陈远和安宇算是比较讲卫生的了，日常喝完的易拉罐都会直接放入垃圾桶，不会像有的宿舍的人一样随手乱丢。但毕竟两个大男生，公共区域虽不至于脏乱，却也离整洁甚远。

    阿妻环顾四周，已经看到了数十个卫生死角，恨不得立即戴上手套进行清理，却听陈远在卧室喊自己，忙跟了进去。

    他迈入房间，环顾四周，略微意外，“啊，这么大，竟然还有阳台。”

    陈远略微得意的点头。

    “对。我们这楼，虽然老了点，住起来却是最舒服的，想要抢到需要排号抽签呢。”

    “您运气真好。”

    阿妻说着，见屋里铺着是地板，脱了鞋踩着袜子进来。

    这楼南北通透，陈远这一间又靠边，南边西边都有阳台，整体便更为明亮。

    这宿舍楼以前是博士楼，布局比较陈旧，进门是一条窄窄的通道，靠南的空间隔做了书房和卧室，北边则是卫浴、厨房。卧室中有一个隐秘的空间，以前应该是用作惩室的，现在改成了衣帽间。

    面积虽不到四十平米，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已比阿妻所知的一些客人家中情况好了许多。

    陈远早晨起的匆忙，没有叠被子，又因为试了好几身衣服，此刻没穿的都胡乱堆在地上床上，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开始整理。

    阿妻忙上前，“我来。”说着，快手快脚地接过陈远手中的衬衫，叠成了平整的长方形。

    他弯腰叠衣服时，目光十分专注，陈远不由看着出神，阿妻叠完一件，见他表情，忙直起腰。

    “您要是有其他习惯的叠法，或者收纳的要求，也可以告诉我。”

    陈远摇头，“没有。你都按照你喜欢的方式就好。”他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桌上的书你要是动的话要放回原位，否则我不好找。”

    阿妻叠完衣服，又将新拎回来的东西先放进壁橱，陈远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说去食堂吃饭。

    学校里有综合食堂，提供侍子专用的食物，方便在校园中工作的服务侍们用餐，他特意带阿妻去了那里。两人各自买好，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秋色正好，正午的阳光照下来，暖洋洋的。陈远只觉得背上被晒得十分舒服，一抬眼，却见阿妻微微抬手遮着额头，脸上粉粉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咦，是太晒了么？我们换个座位？”

    阿妻忙伸手按住他的手腕，“没事，我已经喝完了。”

    此时两人靠的极近，日光直射下，陈远才注意到他的眼眸颜色比一般人浅一些，是漂亮的琥珀色，和他整体清淡的气息很搭。他只觉得心中微微动了一下，脸也跟着红了。

    一人一侍，互相凝望，空气不知怎么暧昧了起来，旁边的单身狗感受都了气息的变化，茫然四顾，看到了他们搭在一起的双手，暗自里“啐”了一口，嘟囔了句“秀宠爱”，埋头加紧扒饭。

    陈远内心动摇了一下，几乎想打电话给实验室，申请调个班。再一想，记起导师殷切的目光，又想到如果这个实验最后能发表，自己的名字也能做为三作出现在重点期刊，这才狠心抽回了手。

    他用完餐，将阿妻送回宿舍，下楼找了个电单车急奔实验室。

    这一下午，他工作效率超高，该测量的体温，记录的数据，还没到下班的点儿，竟然都完成了。

    实验室里的服务侍录完，陈远正拿着原始数据核对，师兄过来，从他手里接过记录板，“来，剩下的活了我来干，你早点回去。成人礼的大日子，恭喜恭喜。”

    陈远脸立即红了，“哪有。”一边想拿回板子。师兄不在意的挥挥手。

    “行啦行啦，复核的事儿，我替一下，不违反实验规定的。”说完挤眉弄眼，“等以后有好消息了，别忘记请我吃红鸡蛋就行。”

    陈远这才道谢告别，换下实验室的衣服，骑上单车，一路心早已飞回了宿舍。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一推开门，几乎以为走错宿舍了，差点想退出去再看一眼。

    阿妻听到声音迎出来，他头上戴着个白色防尘帽，袖子挽到手肘，匆匆将湿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从整理一新的鞋柜里拿出一双新的拖鞋，蹲下给陈远换上。

    “对不起，没想到您回来的这么早。”

    陈远走进屋里，站在起居室的中间四顾，只见窗上万年不换的厚重窗帘被取了下来，此刻晒在公共阳台上。

    阿妻解释道，“洗衣机不够大，这边的窗帘就只有晒干了，卧室那边是已经洗好换上了的。”

    窗上玻璃和地上瓷砖此刻都光可鉴人，沙发上乱扔的衣服和毯子，也整整齐齐叠好放在一边，整个空间显得比以前大了一半。

    陈远惊讶，“这都是你一下午做的？”

    他一边说，一边往自己房中走去。一进门，只觉得格外亮堂。四边的门窗都敞开着，空气中飘散着怡人的味道，那是衣物在阳光下暴晒后，暖人的气息。

    地板擦得一尘不染，还上了一层蜡。卧室中只拉了纱帘，被风轻轻吹起，床上的旧床单被褥也全被换上崭新的床品。

    陈远的目光一件件从阿妻擦拭、更换过的物品上掠过，最终凝结成惊喜的表情，落在阿妻身上。

    阿妻微微红了脸，放下卷起的袖子。“我马上去换身衣服。哦，不，先去做饭。”

    他正想转身，却被陈远大踏步向前两步，一把将他揽在怀中。

    强壮男人的气息，立即将侍子包围，他只觉得腰一下子软了，轻轻“嗯”了一声，回手搂住了陈远的腰。

    陈远将头埋在阿妻发间，只觉得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并非香水或者其他侍子爱用的化妆品，而是混合着阳光、沐浴液、洗涤剂的清香。是他记忆中家的味道。

    “阿妻。”

    “唔？”

    隔着薄薄的一层棉织物，陈远能感觉到怀中侍子的体温升高，一瞬间他只想立即将这碍事的东西脱掉，但是他随即想到了室友特意给他买好的礼物，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

    “好，你先去做饭，我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