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璧青蝇(一)
这个夜晚,所有人都有些不寻常的兴奋,赵嘉拥着皇兄折腾到深夜之后,昏昏沉沉醒来的林唤楠也不知是本能还是清醒,又呢喃着缠上来,被又一次被勾出火气的赵嘉压着又行了一回彻底昏死过去。 赵嘉在夜半熄灭了除那一对大红的龙凤喜烛意外的灯火,将都已经昏睡过去的两人挨个抱到了干净的床帐中,这才顾得上把他自己草草收拾一番。 系统的提供的帮助让他的心彻底安放下来,再等上十个月本朝的太子出生,应当能够让朝中一些不安分的人暂时熄了心思。 大好的时光,赵嘉不想太过思虑这些,只在地上停留了片刻就回到了温暖松软的床帐之中,将床上的帝后安置在自己身边酣然入睡。 帝后大婚,闭朝三日。 因为这个规矩,赵嘉睡得很是放肆,但即便这样他也是三人中最早醒来的。 眼看着时间已经过了正午,赵嘉看了看身旁睡得安稳的两个人,无奈一笑自己爬了起来。 为掩人耳目,他这身份不想给宫人看见,即便皇兄言说内宫之中都是可信之人,赵嘉还是心存顾忌素来遮掩得很好。 等赵嘉运用系统的传送功能折腾了一圈,穿着亲王的服饰回转时,看到皇兄和林唤楠虽然还未下床,却都已经醒了过来。 于是又是一番温存。 三日的闭朝很快过去,赵嘉初时还曾担忧林唤楠是否能够适应身份的转变,但他很快就发觉自己不过杞人忧天。皇兄的后宫本就不甚复杂,林唤楠的手段用在此处称得上牛刀杀鸡,大材小用。 皇上的后宫比起前朝其实清冷的很,不说贵妃,连妃位上都只有一个他太子时期的府里人。这个女子的父亲早已告老还乡,她也算得上无依无靠孑然一身,因为多年的冷遇早已经熄了心思,整日在宫中念佛。 当初赵嘉在帝后大婚之前问系统兑换了封印记忆的药物,将这位苦命的女子掉包到了宫外,将妃位上的人换成了皇兄的人手,那女子往后如果平静地生活,那么在她身边埋下的钉子就永远不会有启用的一天。 富贵百年,子孙满堂,比起皇妃的尊荣,或许这样对她来说反而更好。 如果说最初林唤楠的双性之身因为子嗣的缘故还能给他带来一些压力,那么在三个月之后皇后有孕的消息则让这些微词消弭无形。 更令人侧目的是帝后情意甚笃,皇上在皇后诊治出有孕的消息后直接将人安排进了自己的寝宫一同吃用,甚至还召唤了同胞亲弟七王爷入宫安排一应防卫事宜直到皇后生产。 这样的盛宠殊荣,本朝自开国以来唯有那一位以荒唐专情着称的前朝帝王可以比拟。帝王的厚爱落在身份不对的人身上是荒唐,但如果落到皇后身上,则是一国之幸。 因此朝堂上哪怕有人心怀他想,此时也是不能声张。 而此时本该在宫中安排布防的七王爷赵嘉却施施然呆在皇上的寝宫,揭开茶盏的盖子牛噍牡丹地将一盏香茗一饮而尽。 诊出有孕的不仅仅是如今尊为皇后的林唤楠,还有皇上本人。赵嘉看着皇兄一会儿摸摸林唤楠微凸的肚子,一会儿又忧心地低头轻按自己的小腹,终于长叹一声坐到两人身边,扶住皇兄的双肩。 “皇兄,与你说过数次,唤楠肚子里怕是装了两个,因此显出得比你早些。” 皇上无奈地看着赵嘉露出一个笑容,低声道:“我知晓,只是现下还显不出身形,若是日后月份足了,在朝堂上倒是难以遮掩。” 赵嘉微微皱眉,沉默了片刻轻叹出声:“有些事也该早做准备,总归要在我们的太子落生前将那些阴沟里的老鼠一网打尽,这样日后你显怀时也好暂时称病退避。” 皇上轻轻点头,倚靠在床头的软垫上,轻轻按了按额角:“苏将军那边不日当有回报,若是边疆战局能定,先将他调回京城布防。你这边还有些旁的事情交给你,旁人接不能完全相信。” “可是你和唤楠现在都有了身子,我不放心离开的太久。”赵嘉皱了眉头,他有系统给的传送功能倒是无碍,然而这功能不能暴露,若是出门办事把两个怀着自己孩子的伴侣放下,他决计不能接受。 这时一直侧卧在榻上闭目养神的林唤楠睁开眼睛,轻声道:“纤芥之疾亦能酿成大患,我与哥哥又不是风一吹就倒下的纸人,若是当真宫中都出了问题,你在与不在又能有什么差别。” 那可不一样,至少有我在别想有人能暗害到你们,系统可不是吃素的。 赵嘉在心中反驳,却一句也不能直说。林唤楠孕初反应颇为强烈,受了不少苦楚,熬到如今才稍微缓和些,赵嘉不欲让林唤楠劳神,于是将话题停止在此处。 现在两个人都已经过了双性孕初的冷感时期,身体的欲望开始渐渐复苏,赵嘉昨夜帮皇兄纾解了一回,但林唤楠却因为疲累早早睡下。赵嘉见他现在精神颇为不错,坐到床边扶着林唤楠已经清瘦的腰身,温暖的手掌覆在他明显已经凸起的腹部,轻轻揉了一会儿。 林唤楠侧过身子翻进赵嘉怀里,随着赵嘉爱抚的力道轻轻摆动腰身,低低地呻吟出声,显然是被摸得舒服了。 赵嘉帮他揉过孕肚又去按摩他的腰肢,林唤楠被他温热的手掌按摩得十分熨帖,身上的疲惫不适也消失了不少。林唤楠享受着眼前的温存氛围,某种幸福的感觉将他心口充盈地发胀,他枕在赵嘉腿上静静享受,不一会儿脸却悄悄红了。 不争气的身子如此轻易就被撩拨得来了兴味,林唤楠不用试探就知道自己腿间已经湿了一片,他悄悄夹紧了双腿,不着痕迹磨蹭着衣料。赵嘉也不点破,只不言不语地撩开林唤楠的裤子探手进去揉那羞涩闭合的花xue口。 林唤楠的那处蜜源因为有孕而合拢,如今还没有重新绽放,赵嘉轻轻揉了几下将那蜜口揉开一条浅浅的缝隙,塞了一粒滋补的药丸进去不断按摩好让药丸入得更深好早些消融。林唤楠的腿根夹紧了些,让赵嘉的手指有些不便动作,赵嘉伸出手指在花蕊上刺了几下,林唤楠的俊脸就红得更厉害,喘息也变得急促。 “双生子容易早产,唤楠可要好生将养,护好你自己。”赵嘉一边爱抚着脸上春色朦胧已经动情的皇后,一边柔声叮嘱。 林唤楠旷了几个月,早先没有抒发的情欲早被挑逗得冒了头,连带着鼻音的轻哼都仿佛冒着水汽,眼尾泛红长睫沾水,那里还有空闲去应答赵嘉的说教。他专心地抓紧了赵嘉的手臂,挺了挺微凸的小腹将自己的下体往赵嘉的手指上凑近,一心一意要达到那极致的巅峰。 赵嘉无奈地在林唤楠逐渐丰腴圆润的臀尖上轻拍了一下,手指灵活地勾动刺探数次,就让林唤楠浑身轻颤檀口微张露出粉红的舌尖。林唤楠一声声轻吟着,捂着微隆的孕肚,脸上春意融融,在赵嘉手下小死了一回。 看到林唤楠高潮后似乎被困意笼罩,连眼睛都不大睁得开,赵嘉无奈望向正含笑看他的皇兄,把林唤楠抱到里侧掖好被子,扶着皇兄下了床榻。 “小嘉,方才我说的那件事,非你前去不可。”皇上虽然与赵嘉说话从来眉眼之间都是温和与柔情,但偶尔不经意间还是会带着多年帝王之尊养成的威严。 赵嘉扶着皇兄坐下,取了一个果盘开始剥橘皮,无奈道:“皇兄既如此说,我又怎么犟得过你,更不必说现在皇兄身边多了皇后一齐来压我。若是平时也就罢了,现在你们两个我却是哪一个也惹不得。” 皇上被赵嘉故作哭丧的语气惹得轻笑一声,随即正色道:“不是我们为难你,实是此时由你出面最为合适也最为让我们放心。” “你可知苏将军前去边关平乱,带回来一个怎样的消息?”赵嘉听了皇兄的话也并不急着追问,皇兄素来不是那故意吊人胃口的性子。 “灵修族现身殊延国与我朝边界之地,此事非是易与,务求稳妥。” “等等,灵修族?那传说中已经血脉断绝,消失了几百年的灵修族!”赵嘉几乎是惊叫出声,不仅仅因为他知晓这灵修族的传说,更重要的是,他前不久才从别人的口中听闻这个据说早已经灭族的部落。 那个人是礼部侍郎陆缙云。 “不错,本朝开国以来灵修族据说就已经族灭,但是在之前的信、琪两朝,灵修族的族长却历来被奉为国师。你后院那一对双生子的母族巫族,据传就有灵修族的一丝血脉。” 皇上声音平缓,但赵嘉却也从中听出一丝不明显的敬意。 “灵修族的人,是天生的巫。” 赵嘉虽然还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他曾翻阅过这个世界的典籍史书,即使与他的世界观不符,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必然是有某种超自然的力量存在。虽不能御使电闪雷鸣,却当真能够勾连鬼神,对现世产生某种影响。 那玉秋研的师父前朝国师如此,怜玉怜香的母族如此,现在这据传已经灭族的灵修族也是如此。 灵修族作为能够沟通天地的巫,自然被每一朝的君王所敬重,但直到琪朝倒数第二代君王那里,却出了乱子。 那位平生没有什么功绩,一世平庸无奇的君王却做了一件他所有的祖辈都没有做过的事情。他没有如往时一般,奉灵修族的族长为国师。 他将那位前任族长之子,新任的灵修族族长,娶进了后宫。 那位族长是双性之身,跟着成为国师的父亲在京城长大,与当年还是皇子的君王青梅竹马。两人之间到底是怎样的状况,仅凭史书上单薄的文字难以窥得全貌,但是光从那位壮年暴毙的君王在娶了这位族长后接近十年没有选秀、没有立后就可见一斑。 这位族长嫁入宫中成为皇妃之后便将族长之位让渡他人,他本是灵修族之中天分最佳的一个,入宫一事他的族人究竟是怎样的态度史书上也并无记载,但表面的平静还是维持了下来。 然而族长与君王的感情却似乎遭受了某种诅咒,他与君王成婚后曾多次怀胎,仅有所记载的就有五次。然而,一个都没有保住。 君王在位时正值壮年,虽然后宫并不丰盈,但那些微词到底还是被压了下来没有做大,可是这一切在他盛年驾崩之后骤然颠覆,那位灵修族的族长也不知所踪。 这一切几乎成了琪朝末代未解的谜团,因为君王无子,琪朝顿时各方势力陷入倾轧,天下乱局已生,没有人能够一力扭转。 而灵修族在琪朝最后一任被各方势力推上皇位的可怜傀儡登基后,就不知所踪,据说当时有某位手握重兵割据一方的枭雄试图寻找灵修族的故地,却只寻到了坟茔上千,空无一人。 随后就是长达十余年的战乱,自立为王者不知凡几,因为灵修族祭天地的神通,以及两朝国师的殊荣,对于他们的寻找一直未曾停止。然而直到本朝建立,灵修族的族人也再没有出现过。 “所以皇兄是想要效仿信、琪两朝?可是玉秋研……” 皇上轻轻摆手:“国师出身高人门下,他的师尊那位前朝国师也有非凡之能,眼下虽未至盛世,但也算是清平,巫可以是护符、可以是底牌,却不是必须的命脉。” “我只是想要你去探查一番,灵修族是否当真复现人间。不必使其为我所用,只要保证他们一族不为其他狼子野心之辈所驱策便可。” 赵嘉轻轻点头,算是应承。皇上有些忧心地拍了拍赵嘉的肩膀,声音里带着疲惫:“若非他们出现在殊延国附近,原本也无需你前去。但殊延国与我朝争端多年,前任严帝又大开海贸换取财富,已经成为不可小觑的敌手。他们与我朝迟早一战,各自埋下的钉子决计不在少数,原本我以为立后一事他们会露出端倪,谁知却毫无端倪。” “他们越是如此隐忍,越是图谋匪浅。”赵嘉淡淡接口,面上表情未显,心中确是森然。 殊延国,原世界线中将本朝局势搅到无可挽回的外敌,即使他到来后渐渐接触朝中事务,不露痕迹地暗暗拔出了一部分钉子,但自己带来的变数,他们新安排的内jian却是无处可查。 赵嘉轻揽在皇兄腰间,抚摸着他一点也未曾显露的小腹,低垂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