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表白与试试
燕凌然身为家中的幺儿，是从小被宠爱到大的。 大哥身为继承人被严格要求，二哥因为性格怯懦而被忽视，身为家中三子中最小的孩子，自然会被母亲偏爱，而父亲虽然性格古板，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但是也对他充满了说不出的纵容。住在郊区养老的爷爷很宠爱他这个孙子，觉得他像极了他年轻的时候，燕凌然小时候还在爷爷身边养了好一段时间，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不过就是这样的他，长大后渐渐也知道有些东西是并不是他想得到就能得到的。 烟雾缭绕，燕凌然看了看手中的烟。 注定得不到的东西，要学会放弃。 再不济，也要学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燕凌然现在就决定转移注意力。 自那晚后，燕凌然和谭贺又见了一次面。 完事后，肚子有些饿，谭贺翻遍了冰箱，看了看食材，最后决定煮了一个排骨面。 面前的碗冒着热气，面上有好多块排骨，番茄，上面撒有葱花。 意外的味道不错。 燕凌然讶异的神色让谭贺失笑：“单身男人在外独居多年会做饭不是很正常吗？” “哈”燕凌然吹开了面上的热气，放进嘴里，心想，可那我一个人在校多年怎么没见我会做饭呢？ 现在，燕凌然感觉心情有些烦躁，想到谭贺做的面，他迟疑了一下。 怎么现在想到他就只能想到面而已了？ 他难道是专门去谭贺家吃面的吗？ 这么想着燕凌然有些想笑。 谭贺出社会好几年，在周围的环境很吃的开，处事圆滑，但是也保持着自己的原则。毕竟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道理。 只是这原则不知为何，遇到燕凌然时，开始有了瓦解的趋势。 他以前从未把男人带回到家里，这次见到燕凌然却直觉地不像和他草率地开房。 开房的想法刚冒出头，就被谭贺反感地按灭。 这样搞得好像他们就是单纯的见色起意的炮友一样。 ……虽然事实上他们的关系这么说也没有什么错。 况且他和以前的那些人不都是这样吗？ 但是回过神来时，他就已经把自己房子的钥匙给他了。 给了之后，谭贺一拍脑门，怎的会如此。 这样给了他好像搞的对方还会愿意上门一样。如果燕凌然不对自己有兴趣的话，可能以后他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燕凌然掌握着主动权。 谭贺有些惆怅。 演完今天的戏份，谭贺提前回到家。 正想着一会儿晚饭顺便应付应付吧，他掏出了钥匙。 但把钥匙插到钥匙孔里转动时，他发现了异样。 明明应该锁有两道锁的门现在却只有一道了。 他心里一咯噔，该不会遭贼了吧。 经过刚开始的有些慌乱，谭贺河北快冷静了下来。 武打戏中为了达到一些标准，他也是跟着练过一些基本功。 他告诉自己，不用慌。 将门掩上，谭贺蹑手蹑脚地走进客厅，准备攻其不备。 “你回来了？” 这个声音！ 谭贺闻声，身体僵硬如石块，脖子像生锈的齿轮一样转过来。 燕凌然俊美的脸在光下璀璨生辉，他看着自己，仿佛很专注。 谭贺不敢置信，接着是狂喜和感动。 他声音沙哑，带着点抖：“……凌…然？” 没想到竟然是凌然。 他竟然真的还会来。 那句“你回来了” 有多久没有听到过了？ 好像自从父母离婚之后就再也过，家中再也没有家的感觉。 而现在，燕凌然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这多年求而不得的景象—— 让他空虚的心被填满了。 他觉得如果能一辈子这样就好了。 燕凌然坐在沙发上一会这间屋子的主人就回来了。 看着谭贺半天不做声，像个木头一样待在原地，心里就有一股气。 他可不是来这里看他发呆，浪费时间浪费生命的。 搁那儿搞什么鬼。 他站起身，说：“是打扰到你了？那我回去了。” 谭贺急忙阻止，“没没没！” 他冲过去赶紧拉在沙发上坐下。燕凌然被阻拦，看了看对方的神情也明白可能是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但是管他那么多，他和自己非亲非顾的，还是管好自己肚子要紧。 于是，本来打算糊弄糊弄晚饭的某个人，就开开心心地去买了菜，开开心心地做了饭。 燕凌然夹起一块鸡rou，问：“你不吃吗？” 谭贺撑着头笑着说：“我不饿，你吃吧。” 然后那眼神，让燕凌然觉得很古怪，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要怎么形容那个眼神呢，感觉莫名透露出慈爱？ 啧。 燕凌然干脆不理了，低着头扒饭。 如果能一辈子这样就好了。谭贺又冒出了这个念头。 他可以给他做饭，凌然想要吃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也可以给他做很多事，不只是现在这样的关系… 他犹豫半天，表白自己的心迹这是第一次。 很难开口，感觉嘴被胶水黏住了。 而且他转念一想，谁家的表白是在餐桌上进行的…… 谭贺按捺住，还是好好准备一下吧。 说好要为表白准备一下，谭贺第二天一大早就给花店打了电话，订了九十九朵一束的玫瑰花。 等花束送到门时，燕凌然贪睡，还没有起床。 谭贺拿着玫瑰花觉得真的手足无措，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他开始有些踌躇，担心燕凌然拒绝了怎么办，要是连朋友豆做不成，连面也见不到怎么办？ 爱情是如此的甜蜜又折磨人，竟叫人慌乱痴狂。 卧室，燕凌然睁开眼睛，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没有他们家刻着的花纹，瞬间明白了自己在谭贺家中。 呼，他伸了个懒腰，转头却发现谭贺站在床前。 而且还双手背在后面。 燕凌然疑惑：“你在干嘛？” 谭贺呼出一口气，转眼间说跪就跪了下来。 燕凌然：“……” 一个一米八的男人突然跪下赖的画面还是挺有震撼力的。 燕凌然心想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也难怪没看出来谭贺的意图，因为燕凌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纯朴的表白方式。 燕凌然套上搭在被子上的外套，掀开被子，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做出洗耳恭听地架势，“说吧，你想跟我说什么？” 谭贺脸色漫上红晕：“我……” “我喜欢你！” 燕凌然却笑了，他以为谭贺在开玩笑，“我也喜欢我自己。” 谭贺把火红的玫瑰花捧到他面前，因为是跪着的，他抬头看着他，目光竟让燕凌然觉得有些可怜的意味。 “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可以做你男朋友…”谭贺说到一半觉得不够真诚，改口，“…不…不对、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说完看着燕凌然的脸后很快就像触电一样又低下了。 看他这架势，燕凌然突然明白过来他是认真的，以前和他表白的人也是这种样子。 他感到郁闷，不是说好的大家各取所需，怎么这人就认真了？ 也不想想他配不配。 他和谭贺在一起，他能得到什么呢？ 如果他爱谭贺的话，他可以得到心灵上的满足。 然而他不爱谭贺…一切也就不成立。 “你再说一遍？” 燕凌然懒得弯腰，所以就用脚把他的下巴抬起说，“我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你应该也不想太过难堪吧，只要说你在开玩笑我就信了。” 谭贺因为他这个动作而感到羞耻，但听到他的话，脸立刻发白，心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无论什么反应，哪怕是生气，都比忽视要强。 他不想要这样的结局。 谭贺将花束小心地放到地上，用手抓住他的脚，手掌包住他的脚心。 燕凌然神色一变，没意料到谭贺会这么做，思考自己要不要一脚将他踢倒的时候，他听到对方沉沉的声音响起。 “我不会放弃的。” 燕凌然看向他。 “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 “喜欢就是喜欢了，没什么不好说出来的，也没有人可以改变我现在的心意。” 他轻吻着燕凌然骨节有力的脚背，“哪怕是你自己也不行。” “凌然。” 声音温柔缠绵。 燕凌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谭贺，他真的是被惊到了。 竟然会吻自己的脚背，难道着家伙喜欢这种调调吗！ 啧，人不可貌相。 但不得不说，他被谭贺的话微微打动了，这情况出乎意料的有趣。 而且，燕凌然想道，刚才那个角度真是像极了那个人。 也许，他可以和他试试？ 不过刚刚才表过态，现在就立刻变脸，未免也太掉价。 简直丢脸。 燕凌然轻咳一声引起谭贺注意，“那就要看你自己了。” 谭贺豁然心情多云转晴，那也就是说他有机会了！ 凌然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他站起来扑向燕凌然，把他抱个满怀，“嘻嘻，你就看着吧！” 燕凌然从谭贺的车上下来。 “下次见！” 燕凌然一只手插兜，回头意思意思挥了挥手，“嗯。” 微风吹拂过他额前的碎发，青年俊美不可方物，潇洒自在。 谭贺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启动车子，开往剧组。 整个住宅区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是出名的雅致，想要在这里买房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光有钱还不行，帝都有钱的认海了去了。 谭贺摸了摸下巴，有些苦恼，看来凌然家里不简单啊。 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谭贺鼓励自己没关系，他还处于一个男人的黄金年龄，还可以继续奋斗！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时间根本不会给他奋斗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