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错了别买啊啊啊
我想要吃汤包,我想要喝豆浆,真美味,真美味~” 说着又叹了口气:“哎,真想吃美味的早餐呦。在不用上学的日子,懒洋洋的坐在路边摊,一边晒太阳,一边喝着现磨豆浆什么的。真棒啊。” 你却没空听他感慨。刚才,唱到第二首歌时,四周居然又重新震颤不止! 到底怎么回事?! 你难得呆愣,一时说不出话来。 ------ 长毛唱的曲调是“玛莉有只小绵羊”和"两只老虎"!请自行配音(ゝ??) ------ 终曲(8)铜像与歌 怎么回事?! 你脑子空白,有种世界被颠覆的荒谬错觉。 不对,这个世界应该还是理性的,一定有什么原因。你想。 但是,这个世界真是由理性组成的吗? 严莉和黑哥不知何时来到你身边。黑哥微歪着头:“刚才唱的,是什么?” 长毛乐了:“老黑,你没有童年啊!严叮当,来来来,一起唱~” 严莉:“才不要!” 长毛:“讨厌,好坏~” 很明显,随着长毛歌声停止,震颤又停。 你突然想到:“长……不对、老铁,你刚才唱的歌,是你们世界常见的歌吗?你说的吃早餐场景,很常见?” 长毛:“对啊,学霸你也不知道?” 当然,因为你不是他们世界的人。 但这句话,让你瞬间明白了。 启动记忆的条件,是充满情感的事物,或情感本身。 刚才在地下,你的内心被温暖充盈,就像一颗石头落入静水,引起涟漪。 长毛的曲子虽然乱七八糟,老实说还挺难听,却是充满回忆之物。 被埋在地底的人,和黄椎他们一样,是失败的玩家,与长毛等人来自同一世界。 对他们来说,这些是童年的回忆,和温暖的日常,平凡至极,却是在游戏中再也碰触不到的微小幸福。 这一点,让他们共鸣起来,记忆震颤空气,吹起亡灵的风。 想通这点,你猛然抓住长毛:“继续唱,什么都好!” 严莉和长毛同时露出疑惑表情:“啊?” 你快速的解释一遍,接着又说:“而话语与歌声相比,歌声又更加有力,能唤起记忆、震动灵魂。这里的空间主人,也是利用歌声招自己的魂。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是相同原理。” 何柔突然开口:“快点,‘父亲’要回来了。” “这次,他八成感觉到了什么,带着更强的力量……” 她话声未落,你也听到了。 金属尖锐摩擦、相击的声音,一听就让人头痛。 镇里的金属……是铜像? 你瞬间明白了。“父亲”察觉不对,决定马上处理掉你们。但因为还找不到适合的rou体,黑雾又会被记忆之风吹散,所以他借助铜像们的身体! 打败有形之物,比无形之物容易。或许,出这一关的机会,就只有这次了! 你捏住长毛的脸:“快唱!” 长毛:“呜!等等,真要我唱?你们没人会?” 你和黑哥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长毛放弃:“好,我知道你们没有童年了,但严叮当--” 严莉被长毛看得退后一步:“再说一次,我拒绝。” 你隐约听见巨大、缓慢而确实的脚步声朝森林走来。 你不安的抬头。只见被树林遮蔽一半的天空,出现半张巨大而带笑的脸,面具般恶心的笑容。 “父亲”正一步步向你们靠近。 坚硬的金属光泽,巨大的身体,带给人永恒、强大的错觉。 铜像似乎可永垂不朽,但即使声音被封印,仍会以风的形式存在,铜像总会有锈蚀的一日! 同时长毛哇哇大叫,扭动被绑住的身体,砰砰拍着地面: “不要啊!在这种最终之战的时候,为什么我要躲在大家后面唱歌!我也要一起冲一发!” 严莉嘿笑:“有什么不好,没有你我们哪有buff可以加,而且这样不是挺像游戏女主角吗?其他人在前面打,一起保护你什么的。” 你有些头疼,阻止严莉幸灾乐祸的发言:“老铁,现在真的需要你。和亡灵共鸣可能不好受,还有危险,但现在没别的法子了。” 长毛沉默半晌:“虽然这么说有点胡来,我讨厌被护在后面。而且,这样的话,我连你们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 没想到是这个理由,你一时说不出话。 黑哥蹲下来和他平视。 “你听到打斗声,就会知道我们还活着。” 如果停止,即使生命被这个游戏强迫继续,也差不多等于死亡。 “而我们,被风吹拂的时候,也会知道你还活着。” 黑哥把长毛的绳子解开。长毛没起身,而是沉默的和黑哥额头相碰,接着轮番看你们。 “要活下来啊。” “废话。”严莉说。“曾经发生的烂事,绝对不会让它卷土重来。” 长毛笑了一下。 “嗯,快走吧。” 他正经时,笑容竟有种温柔的意味。 严莉闭了闭眼,转身就走。 她掂着大约是炸药的黑色金属盒,说:“我去绊他的脚。” 长毛开始唱起歌。歌词一样乱七八糟,但温暖而有活力。 何柔化成光点,飘到你身上。 “你知道吧,唱歌的人,也有被同化的风险。” “这点上,我相信他。毕竟,再也没见过他这么自我的人啦。” 你说,然后小跑着追上黑哥的脚步,喊他: “近战不行,但我可以躲在旁边干扰!毕竟,我可是一个空间的主人呢!” 黑哥转头,似乎在笑。 长毛的歌声随风传来,这次似乎是一首欢快的颂歌。 你们的战争开始了。 ----- 长毛C位出道啦(并不 ---- 写这几章时,想到电影星际穿越中的诗: . 不要静静走入长夜, 纵然迟暮老人也该血脉贲张、怒吼; 忿怒吧,忿怒抗拒垂死的光。 . 虽然智者临终时知道黑暗是必然, 就因他们说的话并未擦出雷电,他们 不会静静走入长夜。 . 善人,于末浪潮旁,呼喊其脆弱的行动, 在绿色海湾的翩舞,原该何等灿烂, 忿怒吧,忿怒抗拒垂死的光。 . 狂人,捉住且歌咏飞行的太阳, 太迟发现,竟是为行旅的它哀歌,他们 不会静静走入长夜。 . 死者,临终前,视茫茫所见皆昏暗, 而盲眼依旧能像流星闪耀、欢亮, 忿怒吧,忿怒抗拒垂死的光! ------ 终曲(9)爱好和平 碰。 碰。 碰。 碰。 脚步声如同沉闷的炮响,威胁着一切。巨大而面带笑容的铜像,以缓慢而不容置疑的步伐,向你们走来。 他是镇子的“父亲”,绝对的统治者,空间的主人。 同一时间,镇子里响起了钟声和歌唱。许多道响亮钟声交错成一片连音,配上奇异扭曲的人声,这是一场扭曲的大合奏,一首令人作呕的颂歌。 另一边,长毛坐在断骨及灰烬中,轻轻哼唱: “各色的鲜花朵朵飘香,盛开在我们走过的路上。” “mama啊,别为我烦忧,我会好起来然后回家,带上一朵花给你。” “但是,远方的人儿,何时归来我梦境,何时归来我梦境?” 四周空气震颤,似悲痛似愤怒,是亡灵的哭嚎。 风突然大起来,黑雾散得更远了。 机会只有一次,你们全身紧绷。 “绝对不能让他进到墓地。”你对其他两人说。“虽然记忆能留存,如果那些被挖出来的东西再次被摧毁,黑雾将会重新取得主导权。” 黑哥点头,严莉紧盯着眼前的怪物:“明白。” 你们三人分散开,你潜藏在树林中,屏息等待。 铜像已走得很近,他扫视了一下森林,突然举起拳头,漫不经心的一砸。 雷鸣般的声音轰然响起,地上被砸出了可容一台车的大坑! “外地人啊……”铜像突然开口,声音如同金属相击,又如同巨大齿轮转动摩擦。 “看到我的力量了吗?你们是不可能赢的。我爱好和平,性格宽容,所以只要你们认错、签下契约,成为优良的镇民,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 你冷笑:“爱好和平?不过是借口,对不满意的东西,你不都是直接让他们消失?这叫和平?” 铜像低吼:“这是维持稳定的方式,我也是不得已。你们不知道,我为这个空间付出多少。全部的人,包括躺在地底下的,全都应该感谢我!” 你:“厚颜无耻。别把一切好的都揽到自己头上,你不过是把人圈起来当牲畜豢养,没有你,人的生活也不会多糟。外面的世界并不可怕,你在河的另一端制造可怖的幻象,其实那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吧?” 铜像:“这是让他们感觉到幸福的方式,我才是正确的。” “更何况,”他突然咯咯怪笑起来。“拳头才是最为强大的东西。就像现在,你们打不过我,就只能被埋葬,从身体到灵魂。大家会忘记,没有人会记得你们,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说着,他突然往你冲来! 你反应极快,跳下树、在树林中奔跑。铜像一边发出兴奋恶心的怪笑,一边追逐着你。他在树林中留下一个个巨大的脚印,经过之处所有草木都被踩倒,然后瞬间枯干。 你绕过一块巨石,铜像一拳把它砸碎,大批碎石喷飞,虽然你已飞快架起手臂阻挡,还是打得你差点跌倒在地。 你索性直接就地一滚,躲到一株倾倒的巨木后面。同一瞬间,旁边轰然巨响! 是严莉的炸弹。 刚才刻意和铜像对话,暴露位置,便是为了将铜像引到这里。 铜像看了下自己被弄碎的脚趾,和发黑的小腿,冷哼:“虫蚁的小把戏。” 拳头砸下,砰的在你身旁又砸出一个巨坑,遮掩你的巨木顿时粉碎! 但你已退无可退,眼看下一拳就要打到你身上,拳头忽然一顿。 接着,拳头连手臂,竟整个落到地上! 是黑哥。他挥刀之后马上窜到你身边,一把将你提走。 铜像看着手臂上的断口:“不错啊,这把‘刀’。” 黑哥警戒的横刀挡在你面前,铜像却没攻击,而是饶富兴味的说:“你在原本的世界,比起人,更是作为一柄‘刀’而存在的吧?真有意思。” “你真觉得,这样的生活不错?外面的世界,可没比这些空间美丽。不如说,游戏里的这七个空间,才是世界的真实!” 说着,手臂竟然又动了,用指头爬行的模样如同恶心巨蛛,向你们疾冲而来! ----- 前两天蠢作者一直在想长毛的歌单(<超无关紧要 从“沙马特”、“鸡你太美”这些搞笑风,接着想到温柔风的“宝贝”,和“太阳仍然会升起”,最后还是自己写了词。 . 但因为太喜欢后者,甚至觉得被歌声的力量直击灵魂,私心把它放在这。 “我所心爱的人啊 请你一定要活得幸福” 希望大家都能得到确实的幸福。 . 太阳仍然会升起by高桥优 bilibili.videoBV1sx411F79G?redire=h5(最好关弹幕) “无论怎么挣扎也改变不了什么的话 不如打从开始起就放弃还比较明智” 即使嘴巴上这样悲叹着 我们还是要走下去 因为那座山丘的另一侧 仍让我的胸口悸动不已 ----- 终曲(10)被隐藏的真名 巨大的铜手用手指快速爬行,如同可怖巨蛛,向你们疾冲而来。 黑哥拉着你快速跳开,巨手“砰”的把树木撞倒,撞出一条歪斜的路来,接着又转身爬向你们。 全程铜像的本体都没有动手,他只是维持着虚假的笑容,猫抓老鼠一样看你们逃窜。 黑哥看了你一眼,你会意点头,往后就跑。 后面金属相击声传来,每次都响而尖厉,几乎撕裂耳膜。你知道黑哥在持刀挡它,偶尔严莉的枪声穿梭在其中。 近战不是你的领域,黑哥让你先走。你借着次空间不时隐藏自己的身形,总算跌跌撞撞出了树林。 镇上和之前已截然不同,你看到许多人从家中走了出来,有些投入而痴迷地唱着颂歌,跟着钟声的节奏起舞。有些人则露出挣扎的神色,尤其风越吹越大,歌声隐隐飘送过来。 这次是温柔的摇篮曲。 “我可爱的小鬼,逗逗你的小脸,让你喜欢整个明天。” 有些房子不知为何倒塌了。你艰难地穿过废墟,听见婴孩的哭泣声。 “心爱的宝贝啊,你一定要活得幸福。” 一个父亲坐在废墟中,茫然地抱着自己的孩子,那孩子看着不到周岁,还未失去脸孔。 “纵使遇见大雨倾盆,也没有不停歇的雨。” 几个镇民朝你丢石头。乱石同时打来,纤薄的身体难以逃开,你被打得额角冒血,跪倒在地。 “纵使无助的悲叹,我们还是要走下去。” 你吐掉口中的血,继续爬起身,在一片混乱中跌跌撞撞走到河岸。 “因为,从山丘另一侧升起的光辉,仍让我的胸口悸动不已。” 你孤身站在河边,在这里风已经很微弱。你看着满目荒凉的景象,汹涌的河水,和对面迷雾中出现的怪物。 不远处,几个镇民聚集在河边,焦虑的对话。 “为什么有和‘父亲’不同的声音?这个世界不是应该只有一种声音吗?” “一定是外人搞的。早知道,在他们刚来时,就应该全部杀光!” “河对岸这么可怕,都是因为没有‘父亲’。如果‘父亲’不在,我们会被侵略,或直接变成它们那样!” “刚才看到许多屋子倒了,一定都是因为他们不够相信‘父亲’,才受到惩罚。” 一人慷慨激昂的说:“现在对岸这么混乱,可能也是因为‘父亲’忙着抵抗外人的缘故。正是在这种时候,我们应该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祂!” 很明显,这混乱的假象是“父亲”做的。毕竟,镇民只能看到、听见“父亲”传达的事物。 而他们的盲信,就是“父亲”的力量所在。 你从他们身上移开眼,走向写着“和平镇”三字的石碑。 和第一次见到时不同,碑上有许多细小的裂痕。你把手放在血迹斑斑的碑上,一个小而苍白的光点缓缓出现,那是原本希希的灵魂,你一直把她封好带在身上。 你将她解封,将你所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传递给她。 一秒后,你轻声问她:“现在,你已经看到了一切。你还觉得这里和平吗?” “真残忍呢。”何柔轻笑。 你没回答。手中光点开始痛苦的颤抖,明灭不定。 你无声地将自己的力量毫不保留地给她。接着,长而凄厉的哭叫如同尖刺,从你手心迸裂而出。 灵魂发出了足以撕裂空气的痛苦悲鸣! 随着哭吼,石碑上的涂层纷纷剥落,“和平镇”三字碎裂,下面隐藏的三个字逐渐显现出来。 “镇魂墓”。 这才是这块地方,真正的名字。 终曲(11)哭喊 你听到父亲气急败坏赶过来的脚步声,但他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现在各处都散着他的铜像,或许你半途就会被阻挠。他将所有铜像合而为一,虽然变强大,却也让你们有机可乘。 随着这块地方的真名显现,天空传来玻璃脆裂的声音,越来越大。对岸的怪物则如被风吹散的雾快速消失,不留痕迹。 刚才还在热烈讨论的镇民都停了下来,惊异的看着对岸的变化。 “怪物不见了。” “是因为父亲吗?” “谁在哭?” “这里明明不能哭啊。” 希希抽泣了一会,再度发出痛而长的叫喊。比起哭,更像是灵魂崩坏的嘶吼。 镇民们被这痛苦的嘶喊震憾,一时安静下来。 这时,一人突然指着远方:“你们看!” 河的对岸,原本是一片怪物般的迷雾。此时迷雾散去,一无所有的天空,却渐渐浮现出遥远城市的身影。 是一座很普通的城市,有着许多灰扑扑的水泥房,也有美丽的高楼。此时天色尚昏暗,仔细看,可以看见上班族赶着去乘车,小孩们背着书包在路上嬉闹,有人在家里煮着饭菜,香味飘出来,引得野猫抬头驻足。 其中,两个小孩因为细小的事吵架了,其中一个大哭出声,另一个生气的背过身去。但过没多久,两个孩子又牵起手,笑着一起跑进学校,脸上的泪都还没干。 这是一座普通的城市,和许多地方一样,有坏人,更多的是好人,有温柔复杂的人生百态。 更远的地方,是连绵的山峦,因遥远而呈现梦幻般的青蓝色。 从山后面开始,柔软的晨光渐渐晕染天空。接着,一缕金光迸出。 太阳出来了! 城市受到阳光照耀,更加鲜明美丽,就连充满尘埃的巷弄,似乎也鲜活了起来。 你们安静的看着这幅景象。 有些镇民开始流泪,一片空白的脸上长出了眼睛。或者,应该说是寻回了眼睛。 接着,口舌生长出来,他们开始嚎哭,和森林中的歌声相呼应。 何柔啧啧道:“真会骗人。这幻象哪里来的?” “长毛脑子里。”你简短回答。“虽然也是幻象,但比前一个要真实,不是吗。” 风越吹越大。你转头,看见巨大铜像仍然朝你前进,但身体正在一层层被风锈蚀,破碎剥落。 随着信仰的崩塌,“父亲”的力量也消退了。 本来就不是多坚实的东西,你想。 最后,他走到你面前时,只剩一具佝偻而拙劣的身体,脸上的笑容皱而卑微,看着十分渺小,一点都没有伟大的影子。 你将身体让给希希,和何柔一起飘开。他眼光急切,理也不理你,走到希希面前。 “孩子,别哭、别惊慌,只要信仰我,一切都会没事的。” 希希重回身体,张了张嘴,愣愣地流下泪来。 “你是父亲?你一直在骗我们吗?” 他却没正面回答,只是重复:“别哭,不哭才能获得奖赏。” 希希尖叫起来:“不要,还我mama,还我mama!我要她像小时候一样抱我!” “可是人已经死了,没有办法。我们要忘记过去,向前看。” “啊啊啊啊啊!!不要,我才不要忘记mama!为什么,为什么她死了?告诉我啊!” “嗯,你这样的小孩可能听不懂,总之是相当重要的理由。因为她死,我们镇才能维持和平。所以你的母亲很了不起。” 说着,“父亲”击掌,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啊,这样好了。你的mama很了不起,我特别允许给他立一座人像,放在你家门口,让大家瞻仰。……不过人像得是纸做的,不能用铜,因为必须要和我分别开来。听清楚了吗?如果接受并且不哭的话,你也是个了不起的孩子。来,给你糖吃。” 说着,他东找西找,竟真翻出一颗糖。那糖沾满灰尘,看起来已经过期,一拆开,半融的糖紧黏着包装纸,难以撕下。 希希哭着摇头,不肯接。 “父亲”露出困扰的表情,接着又重新笑起来。“好、好,特别允许你,可以稍微哭一会。不过,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哭,大约1小时,在这个圈子里面。” 说着,在希希脚下的泥土,画了个脸盆大小的圈。 “够大了吧?我真是个慷慨的父亲。”他自语。 希希安静地看了圈子几秒,眼神开始充满恨意。突然,她发疯似的大声尖叫,用脚把画出的圆圈踢散! “不要、不要!骗子,坏蛋!都走开啊啊啊啊啊!” 终曲(12)第八空间 随着女孩疯狂的嘶喊,铜像彻底崩解,虚化成沙。 在最后一刻,铜像总算不笑了,而是露出惊愕的表情,像是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在他的心中,恐怕真心认为自己正确吧。 一阵风卷过,随着亡灵们凄厉的笑声和哭喊,一地黑黄沙砾被吹起。 你随着风吹的方向看过去,大多数沙砾落入河中,卷入洪流再也不见。另外一些不知纷落到哪里,不过短短几瞬,竟像从未存在过似的。 你和何柔静静站在河边,沉默倾听风的声音,空间崩坏的脆响。 在这最后的末日时刻,有些人找回自己的脸,流泪不止,有些人仍在游荡,寻找“父亲”的身影。 到底是哪一种人生比较痛苦呢?没人能为他们下定论。 何柔突然开口:“城的幻象,你不撤掉?” 你摇头。 尽管空间即将崩毁,你还是希望,能让他们看到另一个世界。 况且,这个空间崩毁后,如果没有终止游戏,新的空间和主人仍会再度出现。如果,这些人还能存在于那个新空间,即使只在梦中浮现也好,即使会带来痛苦也好,你希望他们记得。 这是你的私心。 此时,希希突然开口:“你是真正的父亲吗?” 她看不到你,只能朝着天空说话,满脸是泪,像是对神祈求的信徒。 “如果是,在那个骗子、凶手出现时,你在哪里?” “我不是。”你回答。“没有神,没有父亲,没有英雄。” 你顿了一下。“你我都一样,只能彼此依靠着向前走。” 女孩茫然四顾,蹲下将头埋入膝间,抽泣起来。 “mama……” “嗯,不要忘记。”你喃喃道,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自己。 “不要忘记。”她轻声说。 下一秒,四周如同玻璃般脆裂,空间彻底崩解。 睁开眼时,你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大厅,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里不是七个主空间之一,也不是玩家休息的次空间。但作为第四空间主人,你本能的理解这里是什么地方。 第八空间,所有空间主人及玩家,都想到达的至高场域,游戏的核心。 据说,脱出游戏的门,就在这里。 又,传说到这里的人,可以实现一个愿望,为此许多玩家前仆后继的进入游戏。 这座大厅几乎全用白色石材建成,放眼望去一片苍白死寂。它古老而巨大,高到甚至看不清厅顶,足可十人合抱的圆柱,延伸到最顶时,直径似乎只有铜板大。 前方是白玉般的石阶,宽得像一条河。你向前走,中间突然落下一幅长长的红色织毯,像一缕鲜血滴落在石阶上。 这是系统的邀请,你知道你得走这条路。 你踏上鲜红的地毯,它意外柔软,带着热度。魂体不知疲倦,你耐心的一阶阶往上走,过了好一会,你到达一座祭坛似的平台。 平台上,七座银绞架列成一排。左边数来第二座是空的,但其他绞架,上面都挂着死状凄惨可怖的尸体,一地鲜血。 你首先注意到第四绞架上的何柔。她的舌头被拉出,从胸至腹被砍出长长一条伤口,肠胃从其中被拉出,粉色肠子如绞绳般缠在她脖子上。 第三绞架上,是被做成标本的收藏家。经干燥处理的内脏全被取出,在地上端正排好,只剩一层皮rou的身体空虚的挂在绞架上,轻轻摇晃。 而第八座绞架上,则是一个佝偻的老人。他双眼暴凸,铜棍粗暴的从他左侧头顶斜刺入,在右大腿处破出。他的皮肤像是鱼鳞拼凑而成,满是破裂的纹路,不时簌簌掉落。 其他三具尸体你也不陌生,这六具尸体,全是空间主人,“系统”的候选者。 你们是各空间的主人,服膺于系统的下属,同时也是新系统的候选者,虽然你和何柔对此都毫无兴趣。 你猜测这里是一个机关,尸体代表你通过的关卡。但空着的第二绞架让人在意,第四座挂着已让出主人地位的何柔,也让你疑惑。无论如何,你走上前观察。 每座绞架下,都有一块空白石板,像是等待你写上些什么。 地上血液流淌,在你眼前排成一行字: “告诉我,他们是谁。” 终曲(13)原罪 “告诉我,他们是谁。” 他们是谁? 空间的主人,失败的候选者。同时,也是世界的“影子”。 你走到被吊着的何柔面前,踮起脚,将她颈上缠绕的肠子解开。她无力的垂着头,眼神空茫。 你轻声说:“这是最简单的欲求,任何生物都有。原本,只是想活下去……但却因怎样都无法满足,变成了可悲的罪恶。” 你蘸着她的鲜血,在石板上一笔一划的写上:暴食。 这才是她真正的名字。 接着,是收藏家。你将他打开的腹腔合上。 “追求真知,对世界的奥秘感到好奇,是孩子都会有的本能,也是许多人觉得人类最特别的部分。” “但是,过度追求知识以至于忽略他人痛苦,自以为站在高处,不明白自己在世界洪流下的渺小,则是‘傲慢’。” 你在石板上写下这两个字。 接着,是色欲、嫉妒和愤怒,分属于其他三具尸体。 最后,是佝偻的老人。你毫不犹豫的,在石板上写上“怠惰”。 “‘只有怠惰,是永恒的绝望’。将一切交付给伪神,沉浮在麻木、虚伪,仅有和平及歌颂声的世界,只会掩盖并催生其他罪恶。” 嫉妒、贪婪、傲慢、暴食、色欲、愤怒及怠惰,是人的七原罪。 而这些,正是这七个空间的本质。 “这些就是答案,对吗?” 地上的鲜血再度扭曲蔓延,系统说:“还有一个。” 你笑了。 “你想把我挂在绞刑台上?” 系统没有回答。 “他们说,我在第二空间突然出现,完全不知道‘请帖’是什么。” “而七个空间中,只有第二个,‘主人’没有出现。现在第二个绞刑台是空的。线索都给到这里,你难道以为我不明白?” 事情从一开始就有预兆。 认识不久时,黑哥常摸你的脖子。 他摸的其实是颈动脉。所以,比起亲昵,更具有控制以及确认生命迹象的意味。 他不是没有防备,但还是选择相信你。 在休息空间中,你告诉他你从小就生活在这,让他更确定某些事。 第三空间的收藏家曾说:“我的骨雕,你去看看吧,会有惊喜。” 他手上握着一个没雕好的骨偶,两个雕好的小骨偶是一男一女。女的是严莉,剩下的,你本以为是你和黑哥,但仔细一想,并非如此。 收藏家说:“你知道吗,其实你们这行人中,只有三……” 下一秒,黑哥不等他把话说完,便砍下他的头。 就像是,怕你听到什么似的。 进入收藏室的有你、黑哥和严莉,本来就是三人,没必要多费话“三”这个数字。 收藏家所谓的“这行人”,应该指关卡中所有的玩家。 所以,不包括被同化的少年,第三空间中理应有四人:你、黑哥、严莉和中年男子。 多了一个人。 有问题的,根本从头到尾都是你。 第三空间中,黑哥显然已经完全确信你不是人。 但他不想让你知道。他认认真真把你当成一个“人”来对待、保护。 甚至,一直想带你去看外面的世界。 他爱着你。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你才能一直作为人活着,即使被何柔交付力量,你也能忆起温暖的情绪。 这是原罪之外的、人的一部分本质,无比珍贵的东西。 “当时的我,大概什么都想要,包括尝尝当人的滋味。所以才借了副身体,再分出一部份精神力,弄出另一个植入虚假记忆的,我,,丢入空间中。” 你抬头,凝视祭坛深处的黑暗。 “我,是第二空间的主人。真正的名字,是‘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