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错了别买啊啊啊
切毁灭。 而他的气息出现在这里。虽然很微弱,且已经离开,但确实是他没错。 你站了起来。应该去瞧瞧你的前任是怎么回事,你想。 与此同时,镇子的另一侧。 三人跟着镇长,来到大娘口中“倒霉麻烦精”的家门前。左前方是一座和人等高,脱帽低首、似乎在表示哀伤的“父亲”,门上横七竖八贴满白布,比起挽联,更像是封印某种东西的封条。 过世的人名叫黄椎,三十多岁,听闻性格和他的名字一样尖锐。据说是病死,实际就不知道了。 镇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模样却像是七十多岁,满脸皱纹,灰白夹杂的头发微乱,身材佝偻,混浊的眼珠冷淡而毫无善意。 他说:“记清楚,小伙子们。下午三点出殡,你们三个,一个拿灵牌走前头,两个抬棺材,在镇里绕一圈后,下午五点前抬到树林里。” “这里的规则是,出殡之后守灵。你们三个,在树林里陪棺木待一晚。第二天,我们会去帮忙把人下葬。” 在漆黑的树林中,坟墓群间,和死人待上一晚──按这游戏的尿性,“把人下葬”这句话,可能包含帮他们三人下葬。 另外,一般出殡是上午,选阳气最盛的时候。下午三点以后更是属阴时,活人不该待在墓地,否则会有被阴魂沾染的危险,这里却偏要在这种时刻。加上奇怪的守灵时间地点,怎么看都是个杀人的坑,给玩家跳的。 长毛扭扭捏捏的插嘴:“大爷,森林那么复杂,我们不认路啊~而且人家怕黑。” 镇长露出厌烦的表情,没理他,只说:“叫你们做什么,就给我做什么。下午跟着我们走就行,出殡是大事,全镇都会参加,可不能出差错!” 他又重复叮咛了两遍才走。等镇长离去后,严莉吁了口气,随意蹲在黄椎贴满白布条的门前: “妈的。”这cao蛋的镇子。 刚才毫无善意的镇长,冷淡的镇民,还有无处不在的铜像,现在也在一旁盯着他们,都让人极不舒服。 “老铁,亏你还能跟他们说上两句。” 刚才逛村的过程中,长毛装得一脸单蠢,用“哇~真了不起!”这句万金油话,问到许多关于父亲的事。这里的人对外人三缄其口,但对父亲的称扬,则像是本能,一打开开关便滔滔不绝。 长毛得意:“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扮过女装的人!”说着又思索:“刚才那个妹子,到底是不是……?老黑,你说呢?” 黑哥几把扯下白布,推门而入,说:“先进去。” 时间不多,他们该找线索。而且,外面有铜像。 两人知道意思,跟着走了进去。 ---------- 不重要的小事: 1.所有镇民都以为严莉是男孩纸,所以统一叫他们“小伙子们”。 2.希希拿来抽长毛的扫把,是大娘担心被出殡队伍冲到,故意斜放在家门前挡煞的,然而被希希乱丢了 ------ 第94分支 父亲的恩赐(3) 一踏入门,像又进入另一个世界。 严莉警戒的把手放在腰间,长毛撞了她一下:“别炸啊,爆弹王。” 不怪严莉反应过度,这屋子和它被粗暴封住的门一样不对劲。 不大的屋子,满满都是垂吊、晃动的白绫,上面用黑墨写着字迹不同、内容制式的哀悼词。 而在白绫中间,是黄椎带着傻笑的大头照,无辜的直视来客。 黄椎的鼻头圆润,眼睛微眯,虽不算好看,却是颇亲切的长相。而略带僵硬的嘴角,又似乎彰显一丝敏感或神经质。 你可能会觉得,这种长相和气质似曾相识,或许像高中班上某个不起眼的同学,或者是哼着歌超你车的小哥,或是路边挥汗发传单的。 总之,是可能出现在你生命中任何小角落的普通人。 但就是不会出现在恐怖游戏中,出现在这个封闭、冷漠的小镇。 黄椎似乎并不像镇民所说的,是个“尖锐的家伙”,但他确实和这里格格不入,像是岸上的鱼。 如果在现实世界,他会拥有一群好友;但在这个麻木的镇上,毫无疑问,铁定特别惹人注目,以及......孤独。 长毛凑上前,盯着黄椎的眼看:“我咋觉得,这照片虽然是死的,却比镇上所有猫狗人都有活气?” 严莉走到窗边,惨白的阳光透入,照着几株干萎的植物。 镇民的房子和内装几乎都是同一款式,但黄椎偏要种着一排不知品种的花,搞点小特别。 虽然,花全已随着主人的逝去,枯萎成细瘦的灰白。 严莉伸手碰了一下,花朵随即脆裂成灰。她搓干净手指,啧了一声。 “这都死多久了?” 长毛正打量周遭,走过她身旁:“你是指花还是人?” 严莉甩了甩手:“都是。” 相比走来走去翻找的两人,黑哥一直站在照片前,看着下方厚实的木箱。 严莉走过去,警戒的握着手臂。“棺材?” 长毛刚好翻到毛绒绒的食物,被一蓬霉菌呛得直咳:“咳咳咳.......从位置上来看,大约是。” 严莉皱眉:“这东西,与其说是棺材,不如说是用来关人的东西。” 棺材的盖子很厚,与箱身的接缝横七竖八打满粗长铁钉,像一个粗暴的牢笼。 长毛揉揉鼻子:“拆开瞧瞧?” 说着,便三两步直接跳上棺材! 他狠狠撬了两下,弄不动。他伸出手:“老黑,借我刀!” 黑哥看了薄薄的刀刃一眼,严莉后退两步:“你确定要现在?” 长毛:“相信我,晚上开箱不会更愉快。” 严莉勉强点头,然后从外套里掏出一串零件:“等会,我组个电锯。别用刀。” 闻言,长毛扑过去:“严叮当我爱你!” 就在两人闹成一团时,突然,传来轻而规律的敲门声。 扣扣扣,扣扣扣。 先三下,停顿一会,再三下。耐心的敲门方式。 三人同时看向门口。 这种时候,这个地方。会是谁? 同时,另一边。 扣扣扣,扣扣扣。 门应声而开。 站在家门口的镇长,看清楚来人,马上一脸不耐。 “小垃圾,来干嘛?” 你露出微笑,轻巧的挤进去,顺势关上门。 循着何柔的气息,你找到这里。 你不确定她为什么来,这里似乎也不是她的终点。但眼前这个家伙,显然和她接触过。 你问:“之前找你的外人是谁?来做什么?” 镇长一愣,随即骂道:“神经病!又胡说八道!” 说着,卷起袖子,就要把你扔出去! 你一边躲,一边想:这人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 你会: A揍他一顿,绑着逼问 B先跑出去,躲起来观察 C吓他,说“父亲知道你做了什么” D在他屋子里乱跑,看有没留下线索 第95分支 平等(上) 风声响起,一个巴掌带着狂暴扇来,你躲到桌子后面,装出孩子该有的慌乱模样,喊道: “还否认!父亲早知道你做了什么!” 镇长一僵,狠声大骂:“少胡说!” 被戳中最害怕的点,他双眼通红,抄起旁边的任何东西扔你。你偏头躲过一个烟灰缸,它砰的一声,将磨石地板砸出一个坑。 --哇。明明看着老,力气还真够大。 --但是,色厉内荏。这个人慌了。 你冷静的想,然后觑着空隙,往屋里奔。 “你勾结外人!会受到惩罚!” 边喊着,你飞快钻入一间房间并上了锁。此时镇长已经不顾形象,疯狂踹着门,不断问候你祖宗和老妈。 你偏头想了下正常人这种时候该作何感想,然后用孩子气的声音回道:“还骂人,明明就是你错!” “父亲问你,你换到了什么?拿出来!不能和别人不一样!” 你可以感觉到,屋子中有这个空间不该有的东西,像鱼放在树顶一样的不合常理。 他充耳不闻,继续大骂毫无内容的脏话。 你听了几分钟后便开始不耐烦。你猜,这家伙虽然害怕,却不相信父亲真让你这个有罪的孩子传话,所以恼羞成怒,又嘴硬否认。 你懒得纠缠太久,便学玛丽平时赌气的口吻:“随便你,反正我只是来传话的。不说我就走啦,我要回家!” 下一刻,随着一声砰然巨响,门破了大洞倒塌在地,烟雾中,是手挥大斧,貌似癫狂的镇长! 他的双眼红得几乎滴血。“兔崽子,今天来了,就别想回去!” 你瞪大眼睛,后退一步。 --搞错了,不只是恼羞成怒,是想杀人灭口! --糟糕,有点不妙。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状况也不怎么美好。 十分钟前,敲门声响。三人互看一眼,严莉问道: “是谁?” 陌生的女声软软回道:“送饭的呀。” 说是送饭,但在他们开棺前一刻来,时机实在太巧,很难让人不多联想。 是否有什么在监视他们?镇民,父亲,或两者都是? 黑靠着门,不动声色的观察半晌,打开门。 门后的女人,看身形约三十多岁的女人,挽着食篮。 一切似乎很正常,除了她的脸。 她的脸上一片平坦,像是被用小刀削过、打磨,一点五官的痕迹都没有。 这是一个没有脸的人。 看着这张脸,严莉只觉全身发冷,从脚趾麻到天灵盖。 相比起三人的戒备和僵硬,无脸人却十分自在,声音带着笑意:“小伙子,镇长好心,让我来送饭。走了大半天,该饿了吧?" 长毛好奇的凑过去看她:“大姐,你用哪儿说话?” 严莉正全身起鸡皮疙瘩,闻言硬是差点笑出来,又要忍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弄得一阵咳嗽。 却听无脸人说:“真没礼貌啊,小伙子。算了,等到明天,你就知道没脸的好处啦。” 等到明天? 三人重新警觉起来。 严莉:“什么意思?” 无脸人嗬嗬怪笑。 “因为要出殡啊。是出殡喔,不需要各种不同的脸孔,所以父亲帮大家把脸削掉。” “你们不知道,没有脸多舒服。所以我最喜欢出殡了。” 诡异的人,怪诞的话。三人一时沉默,严莉手指抽动,几秒后才总算忍住拔枪的冲动。 无脸人继续陶醉的说:“攀比外貌麻烦,做出表情给人看麻烦,决定事情麻烦,吵架麻烦。但只要没有脸,就什么麻烦都没。大家都一样,不是很棒吗!” “小伙子们,你们很快就能体会到这种平等的快乐了。这些,都是父亲给予的啊!” 黑突然开口。“黄椎也喜欢这种平等的快乐?” 话甫出口,原本亢奋的无脸人倏的停顿,再度开口时,声音已冷了下来。 “小伙子,黄椎是个该死的罪人,你最好少提他。死后的他,比活着的好。” 说着,她歪头想了想,从篮子中拿出一柄餐刀,刀刃闪着惨白的冷光。 她的语气十分真诚,带着关心。 “一定是有脸才会说这种蠢话。不用等明天,现在,我就帮你们把脸给削了吧?” 感谢收藏和海星() 第95个分支 -平等(下) “现在,我就帮你们把脸给削了吧?” 话甫出口,两边瞬间动作! 食篮落地滚倒,干瘪的面包掉了出来,在地上无力滚动,沾了一层沙,最后缓缓停下。 就在这短短几秒间,小刀已挥下无数次! 无脸人似乎能感觉谁近身最弱,几刀逼开长毛和黑哥后,小刀几乎直接贴着严莉的脸皮! 在这样的距离下,无论枪械还是喷雾都没用,只能依赖近身rou搏。刀贴着脸皮,迫近眼前的恐怖,让人浑身战栗。 严莉咬牙,硬忍着不眨眼或闭眼--要是因刀光逼近而闭眼就完了。她闪了几次,脸颊热辣辣的,眼见闪不过,索性一倒、直接滚开! 严莉在赌,依照游戏的规律,女人说要削脸,八成就是削脸,如果没有其他变故,不会捅心脏或其他地方。 果然,女人见严莉脱出攻击范围,便是一愣,似乎在犹豫要追还是攻击更近的两个男人。 长毛和黑哥趁势一齐打过去,刚才怕伤到严莉,不敢妄动,眼下两人距离拉开,正好解决! 长毛用棍狠敲女人膝盖,下一秒,黑哥刀光闪过,眼见就要砍上女人的脖颈! “住手!别杀她!” 严莉情急大喊: “还有六天,我们不能马上和整个镇做对!” 但刀比话快,严莉说完时,刀早已落下。 女人软软的倒在地上,不动了,脖颈上有一条红痕。 但是,没有血流出。 黑哥收刀,淡淡的回:“我知道。” 刚才那下,是用刀背。 严莉吁了一口气。 “你要吓死我。” 黑哥没回话,单膝跪地,快速将女人检查了一遍。女人身上没有其他武器,似乎真是来送饭的。 长毛也好奇的蹲下:“不是面具耶,确实没有脸。” 严莉拿着绳子跃跃欲试:“检查完了没?我想把她绑起来或半埋着。” 黑哥阻止兴奋的两人:“等等。” 他又检查了一会,拔下女人的发带,给两人看:“上面有字。” 他用平静的声音念道: “只有怠惰,才是永恒的绝望。” 发带下面,画着游戏特有的符号。这是游戏的提示。 长毛挠头:“老黑厉害啊,这关总算有点提示。不过这话是毛意思?” 严莉想了一秒,放弃般耸肩:“等会再想,总之先麻利的处理了。” 她将女人绑在屋后树上,手脚俐落的打上似乎很困难的结。 长毛则重新跳到棺材上,左敲右敲,又拿着小电锯搞了一阵,终于放弃开箱。 长毛戳了戳只弄出几条锯痕,其余均纹风不动的棺材:“我觉着,依照恐怖片规律,恐怕得找到什么道具。” “所以我打算去找希希。” 长毛抬头笑,和黑哥四目相对。 而黑哥面无表情。 长毛像对对方的低气压毫无所觉,十分愉快的说:“我觉着,要真是学霸,他铁定是来帮我们。老黑你觉得呢?” 另一边,你正亲身经历恐怖片般的画面。 你一边被追杀,一边分心想:叫什么片子来着,斧头狂魔还是长柄斧? 老实说,对现在脱离人类范畴的你而言,不大可能被区区一个小角色杀死。 但这具身体被砍坏,还是挺麻烦的。 要是因为这样,损失最后一关的入场劵,可真得不偿失。 但把这家伙干掉,显然也不大方便。这身体太弱。 一边思考,你的头发已经被紧追着的斧头砍掉几绺,头皮被拉掉小片,冒出血沫。 久违的强烈刺痛感,又热又辣,你烦躁的骂了一声,随即转身,压低身体,往前一撞! 突如其来的动作,镇长一时没反应过来,膝盖被你的头狠狠一撞,一阵酸麻,差点摔倒! 你趁机去抢斧头,但两方力气差距太大,你反而维持手抓斧柄的姿势,被他甩到半空! 一放手就会被砍,不能放手后退。你紧抓斧柄,腰腹用力,脚甩上镇长肩膀,趁机一蹬,脚钳住他脖子的同时,身子绕到后面! 光从外表看来,简直像疼爱孙女的爷爷,让孙女坐在肩膀上,脚开玩笑似的夹在脖颈间。 但事实上,却是以命相搏的场景! 被死死巴在背上,斧头砍不到,镇长气得咆啸,不断胡乱往后挥,都被闪过,手肘还被击中两次,麻得他斧头差点被抢走。 他索性放弃,直接往后用力撞墙,想把不知死活的小鬼撞成碎rou饼! 砰然巨响,倒下的却是他。 你轻巧落地,顺手拿起掉在地上的斧头,看着自己把自己撞晕的笨蛋。 你咕哝:“有够蠢的,当我不会躲吗?” 你把镇长捆好后,便开始用精神力检查这间房子。 到处都浮着淡淡的何柔痕迹,但是看不出源头。 --等一下,好像越来越浓? 你转头,看向昏迷不醒的镇长,他满头是血。 你觉得你猜到地点了。 十分钟后,你从镇长的后脑杓,大约脊椎骨第一节的地方,掏出一个发着微光的小球。 你稍稍伸出精神力试探了一下,和你同源的力量便顺势流泻出来。 果然是她,你空间的前任主人。 镇长的精神和她连在一起,所以一直没被空间主人发现。镇长八成以为自己换了个能帮他出谋策划、赚钱抢权的小道具,其实是个背后灵。 感应到你,何柔笑:“你果然到了这里。” 何柔的声音轻快生动,虽然你知道这是她留下的精神力,不是她本人。 “既然会到这里,我想你和我一样,都想脱出这个游戏,要是能搞坏就更好。” 你脸色不大好,不是很想承认和这家伙持相同观点。 她继续说:“坦白讲,我失败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关于‘钥匙’的事,顺便附送一个不会被空间主人发现的地方。” “当然,有条件。你要把我带出去。” 你回:“即使只是剩下的精神力?” “对。”她爽快的说。 你谨慎道:“我不能保证成功。” “废话。”她笑出声:“我这么厉害都挂在这,你一个新来的简简单单就成功,我不是很没面子?” 你:“……” 有点不爽。 你耸肩:“那随你。” 下一秒,眼前光芒闪动,脑子像被疯狂揉捏,你深吸一口气,咬牙忍耐席卷你的剧痛。 然后,你知道了这世界的秘密,各个空间展开的模样。 你精疲力竭,颓然倒地。何柔的精神力已经很微弱,安静的没入你的神魂。 过了一会,你勉强撑着墙站起。碎掉的时钟依然在走动,出殡的时间快到了。 出殡是大事,你不确定那三人会怎么应付。 如果跟着镇民的节奏走,几乎是必死的结局;但你又觉得,他们可能给你带来惊喜。 你会: A担心三人,去黄椎家偷看 B回家,和大娘一起等出殡,装普通镇民看状况 C先到出殡目的地,去树林中的坟场探险 D利用何柔造成的精神缺口,试着cao控镇长行动 第96分支 出殡(上) “老黑你觉得呢?”长毛问。 黑闭了闭眼,难得露出有些脆弱的神色。 长毛往后一靠:“难得看你逃避,但这事儿总是要面对。” 说着又挠挠头:“也别想太多,我有种感觉,学霸会回来。你没见他打我那劲头,我怀疑他想揍我很久了。” 严莉吐槽:“你蛮有自知之明的嘛?!” 三人都很清楚,和刚才的无脸人相比,希希当时只拿着扫帚狂挥,原因还是因为被调侃,根本就是朋友间无关紧要的打闹。 没有感情的人,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黑仍没开口,长毛不屈不挠:“老黑,你也感觉到什么了吧?不然,为什么你一眼就能认出来?” 半晌,黑终于吐出一句: “我们对彼此的身体有反应。” 长毛:“……老黑,要不是我知道你是个正经人,这话真有点污。” 严莉沉吟:“别胡说。是不是因为第四关‘献祭’的关系,你们之间建立了连结?” 黑点头。“大约,不过很微弱。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凭他左手的手环,和走路的习惯才认出来。” 长毛小声哔哔:“走路的习惯?你是学霸的研究者吗?” 黑没理他:“后来我掌握了那种感觉。当我安静下来,或闭上眼睛时,隐约可以感觉到萤火一般的光晕。我知道那是他。” “这次,也有相同的感觉。而且,他明显对我有食欲。” 说这话时,他十分平静,没有被怪物觊觎的一丝慌乱和不安,甚至像有点高兴似的。 严莉和长毛都沉默了。 长毛纠结一会,才说:“老黑,你冷静点。学霸那么努力忍着,顶多就早上咬你脖子一口,你可别自己送上去啊。” 两人不知道,黑早在第一次重逢时,就把自己的血给送到对方嘴边。 黑露出有些微妙的表情,几秒后才说: “不会的。我希望他回来。” 长毛与严莉:“……” --虽然答案正确,但那个可疑的停顿是怎么回事?! --一直以来最可靠的同伴突然变怪怪的怎么破?! --呵呵,只能继续微笑着努力下去啰。 两人对看几眼,严莉用力揉了把脸:“我们先暂停这个话题,快饿死了,等会还要出殡呢。” 三人经历过生死关头,都不是挑剔的人,将地上石头般的干面包拍干净吃下。 严莉还留了个心眼,把吃剩的面包收起来。毕竟要在这鬼地方待七天,谁知道有没有下一顿。 接着,三人又搜刮了一番黄椎的房间。 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墙里藏着一本几乎破碎的旧诗集。 严莉随手翻开,念道: “你的嘴是被我吞食,随晨光而生的面包。” 长毛诚恳举手:“严老师,听不懂,只觉得肚子饿。” 刚才的干面包超难吃。 严莉不理他,边翻边皱眉:“不大明白,但看后文,似乎是本情诗?无论如何,都挺奇特的。” 这里禁止一切和父亲无关的文字,光这一点,就可能是他被出殡的原因。 三人把它仔细收好,接着,出殡的时候到了。 第96分支 出殡(中) 无论发生什么状况,下午三点,出殡准时开始。 不知那三个人怎么样了?你站在中央广场,等待即将到来的出殡队伍。唢呐吹出粗哑古老的曲调,皮鼓击出不规律的奇异节拍。从中央广场开始,道路铺满了白。 苍白,无颜色。让人不舒服。 白色的纸钱如雪花洒落,白色麻衣的人们,空白的脸。现在的镇民,全部都没有脸,穿着相似的服饰,几乎分不出谁是谁,每个人都像彼此的复制品,让人联想到表情空白的人偶,令人头皮发麻。 在一片白色中,只有铜像,是明亮的铜黄色,眼瞳近金,闪着奇异的光。它们在看着一切,并且为眼前的场景兴奋不已! 恶心至极──你想。你看了几眼铜像,确认脸上的障眼法没有失效,便重新躲到镇民后面,花心力控制镇长的身体,并等待队伍的来临。 等这里的事告一段落,你想躲到何柔说的隐密空间,暂时离开这些窥伺的讨厌视线。 幸好,那三人没让你等太久。你听见镇民的嘈杂声,怪异的旋律,和隐约前行的棺木和人影。 他们来了!你微微一笑,握紧拳头。 另一边,二十分钟前。 “咚、咚、咚!” 随着粗鲁的敲门声,镇长沙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外地人,该出殡了,别误了时辰!” 三人互看一眼,快速收拾好屋内被乱翻的东西,长毛和黑哥抬起沉重棺木,严莉一把拎起照片和灵牌打开门。 镇长站在外头,后面跟着几个人。他们全部都没有脸孔,只有花白的头发和熟悉的声音,证明镇长的身分。他见三人出来,不耐道:“真慢!” 声音和神态毫无破绽,但黑哥眨眼,愣了一下。 又是熟悉的气息。 他见长毛和严莉浑然不觉,只犹豫一秒要不要说,便见镇长绕棺走了一圈,如果还有脸,恐怕早已眉头紧皱。 “臭小子,这棺材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你们想开棺起尸?” 这句话让后面的几人sao动起来,发出不善的嘈杂声。长毛无辜道:“哪能呢,我们只是试试棺材坚不坚固。要是不坚固,给虫子什么的挖出来吃,我们这些大表姊的男朋友的远房表妹的干哥哥也会伤心的啊。” 镇长哼了一声,似乎看棺材没破损,便没再说话。 但黑哥注意到,镇长绕到棺材后面时,飞快的从袖中点燃一张纸钱,还扔了块被烧过的干面包碎。 如果有熟悉的人,会认出这是脚尾灯和脚尾饭,变化过的简易版。是让死者往生顺利的仪式。 如果没有灯,死者会迷路,无法被引至彼岸。如果没有饭食,亡灵会饥饿痛苦,恶念丛生。 黑不明白这些,但凭着对对方的信任,他不动声色,甚至暗暗遮掩他的动作,不让几个镇民看见。 镇长检查完,提起地上一大竹篮的白纸钱。这个动作像是暗示仪式开始,一个穿着破烂的女人走上前,抬头发出长而怪异的呼啸! 那声音不像人类,更像是怪物,或在黑暗中扭曲的生灵发出的嘶吼。尖细而长,时高时低,像是婴灵号哭,又像是露出獠牙、痛苦挣扎的异兽! 严莉本能地瞪大眼睛,声音像是黏稠的黑雾攀上她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长毛的状态也没多好,耳朵简直要被这破烂声音穿破,偏偏两手抬棺,又不能捂耳朵,表情很是扭曲。 只有黑受过精神训练,震了一下便恢复神智。他装成没恢复过来的样子,无声观察。除了他们三人,其他镇民对这声音的反应,就像是教徒听见主教虔诚的祈祷一般,似乎深感心旷神怡。 黑静下心来,抽丝剥茧,分辨声音的讯息。这声音是隐含某种讯息的歌谣,只是他还无法解读。另外,这声音似乎不只是女人一人发出。 棺材轻微震颤,力道透过手和肩膀传到他身上。黑突然明白,女人只是个点火引。声音是这整个空间共振而生,所以棺材里的东西也随之震颤,不安的sao动,简直像活了过来。不,或许,在这个生死界线模糊的游戏里,对这个东西来说,它现在才出生也说不定。 棺材里的,到底是什么?黄椎,或是……? 无论如何,今晚在树林里,那些东西自然会找上他们,全杀了就是。黑冷冷地想。 接着,出殡终于开始了。 ------ 无意义的小事: 1.长毛和黑哥抬棺,除了因为严莉力气较小,也因为他们两人比较没身高差。如果一方换成严莉……嗯,莉姊压力山大。 2.黄色纸钱用来祀神,白色专门拜鬼。 3.在民俗中,脚尾饭和脚尾灯不是那么快速的东西,剧情起见这里做了更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