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的同事知道你勾引学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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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春季节,北半球开始面向太阳,冬天的湿冷气抽干了少许,连日春雨,空气还是湿的,只是不再那么冰冷。 江智鸥站在讲台上,底下是乌压压的学生,早八的课,一百多人的大教室,一个大话筒,他的大脑一阵晕眩,江智鸥被自己在话筒里放大的声音吵到。一个寒假的歇息没有让他的精气神跟春天一同回归,他只是更加疲惫。 付星瀚又没有来上他的课。 昨天晚上倒是到他家来了一回,来讨债。夜里两三点多,邻里都酣畅做大梦的时候,他把他家的门敲得砰砰响,江智鸥从床上起身趿着拖鞋给他开门,迎面撞上付星瀚一张阴鸷青肿的脸。 付星瀚很自然地坐进他家柔软的沙发里,一言不发,整个人散发着不愉快的因子。江智鸥加班到半夜,刚睡下没多久就被他吵醒,还带着点困意,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就去翻箱倒柜找这个月的账单,把钱递给付星瀚的时候,他看到付星瀚伸出来接钱的手上都是青紫的伤痕,不免皱了皱眉,质问一般的语气:“你又打架了?” “关你什么事。”付星瀚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怎么不关我事,我——” “说分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关心我,现在又知道来管我了?”付星瀚蹭地从沙发里站起来,朝对方吼道。江智鸥被他陡然拔高的音量冲得愣了愣,软了软语气,又对他说道:“你先坐下,我帮你先看一下伤口。” 付星瀚猛地推开江智鸥要往外走去,弄得对方往后踉跄了几步,重重地摔在后面关上的房门的门把手上,面色一下变得不是太好,江智鸥忍了忍,背部撞到的地方突突地疼,一时有点忍不住,就扶着背往下滑到地上。付星瀚只当他是做戏,把饱含讥讽的字句啐到他的身上,“装什么装。” 江智鸥愣了一会,等背上的疼痛缓过劲了,他才慢吞吞从地上站起来,兀自去柜子里拿了医疗箱,走到付星瀚的面前,轻声地对他说道:“坐下。” 付星瀚没有动,梗着头跟他较劲,江智鸥就拉了拉他的圆领毛衣的衣角,又说了一遍:“坐下。” 鬼使神差地,付星瀚就坐了下来。 江智鸥好看的脸庞在他面前无限放大,他可以看清他每一根修长而微微颤抖的睫毛,看清他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付星瀚跑了会神,把自己溺在对方令人沉迷的容貌里,难得安静地让江智鸥帮自己上药。 江智鸥轻手轻脚的,生怕弄疼了他,他身上很多撕裂的伤口,皮rou都翻了开来,以至于江智鸥再轻柔的动作,擦到他手上的伤口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嘶”了一声。江智鸥就抬起他的手,帮他轻轻吹了口气,灼痛感立马被丝丝凉意所取代,好像清冽泉水淌过干涸的大地。 药上完了,江智鸥把医疗箱收拾了起来,自个儿蜷缩在沙发里面,用有些虚弱的语气对付星瀚说:“你别老是打架了。” “你就只关心我打不打架?”付星瀚的无名火又窜上来,“也对,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只会打架的混蛋吧。” “我没有那么说。” 江智鸥站起身要去追付星瀚,谁知刚站起来,背上地疼痛牵得他又重重摔回了沙发里,他脸色唰地变白了,付星瀚这才回头,瞧了他一会,嘴里不自觉地挖苦:“你做这样子给谁看?” 江智鸥陷在沙发里,被撞到的后背一阵一阵地钝痛,好像被人用锤子在撞击骨头,他沉默了一会, 半晌才轻声地说:“你先走。” 这么一说,付星瀚反倒不走了。 心里的无名火越窜越高,舔舐着他狰狞的欲望,欢欣与痛苦在一瞬间变得腐臭,绚烂,付星瀚一把拽过江智鸥的手腕,整个人欺身压上,把他锁在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里,江智鸥手腕被他拽得生疼,脸也变得红彤彤,挣扎不过,只能用嘴抗议:“你做什么?” “你昨天,跟别的男人出去了?”付星瀚用膝盖顶着江智鸥的背,阴冷的口吻湿在他的耳旁,弄得他心绪细细痒痒。 江智鸥道:“那是我同事,你…….轻点。” “同事?他们知道你是个同性恋吗?知道你会勾引自己的学生吗?” 江智鸥眼前的画面晃动了起来,室内没有开暖气,他看见自己的衣物如垃圾一样随意丢在了地上,而他只剩两条光裸的腿接受冷空气的侵蚀。 不是你先追的我吗?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说出口的只有不成串的呻吟,人类最伟大的地方之一在于可以用语言沟通,现在他完全丧失了这个能力,退化成了用声调表达情感的牲畜,譬如春季发情的野猫。 他们分手已经有半年了,但好像只有他自己明了这个事实。 付星瀚埋在他的身体里,老小区的隔音并不太好,江智鸥不敢叫出声来,只能把脸埋在沙发垫里呜呜咽咽,付星瀚一边cao他,一边无不侮辱地说道:“你说,你是不是天生就这么yin荡,我一cao你,你就像个婊子一样乱叫。” 江智鸥感到自己眼里有泪,从泪沟滑到嘴里,像吃了一大口海水,“别说……呜…….别说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