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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曾母偷偷给曾郁塞了钱,让他提前去结账。曾郁找了个借口出包房,下前台一问,才知道晏邢宇来用餐走的都是记账形式,从来不用现金结数的。曾郁只好简单地问了账单数额,打算今晚回去再还给晏邢宇。服务员报出一个数目,他吓得下巴差点掉了。 这件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晏邢宇不爱听曾郁说和钱有关的事,一听就对他摆臭脸。曾郁瘪着嘴垂下眉头:“可是我怎么跟我妈交代……” “就说你已经把钱给我了就行。”alpha眼皮耷拉,看起来很困了。他张开臂膀让曾郁躺到自己怀里,曾郁顺从地窝进晏邢宇的胸膛。晏邢宇的皮肤香香的,像安神助眠的香薰。在微凉的春夜里他们抱在一起,舒服得令人昏昏欲睡。 晏邢宇将鼻尖埋在曾郁发顶闻闻,不高兴地皱起眉头:“明天晚上我就要标记你。”因为曾郁怕家里人嗅出晏邢宇的气味,在得知家里人要来的那一天起他就不让晏邢宇碰自己了。晏邢宇今晚不仅和曾悦保持了一段较远的距离,还用遮瑕膏将脖子上的纹身盖住了。他虽然是心甘情愿地做着这些事情,回到家之后还是无可避免地生了闷气。 曾郁忐忑地抬起头想看看晏邢宇的脸,猜测他有多生气。晏邢宇闭着眼睛面无表情。他心里没了底,磕磕巴巴解释:“等、等大四实习完,我妈相信我能自己养活自己了,我一定跟他们说……” 晏邢宇将冰凉的手伸进睡衣掐上曾郁软绵绵的rutou。他的手指掐上去没三秒钟rutou就开始变硬了。他恶狠狠地用拇指按在乳尖上,揉搓两下:“不说就掐死你。” 曾郁被晏邢宇惊世骇俗的言论惊得哑口无言,慌忙点头,似乎唯恐自己被掐死。这之后他们安静下来了。晏邢宇漫不经心地抚摸着曾郁的rutou,像是抚摸着一颗小钻石,不带多少情欲。 在曾郁即将坠入梦乡的前一刻,他朦朦胧胧地听见一个声音温柔地呢喃着: “Bonne nuit, ma petite fleur.(晚安,我的小花。)” *** 曾悦自招的笔试成绩出来了,虽然名次不算十分靠前,但作为omega来说完全称得上出类拔萃。曾母得知笔试结果既高兴又紧张,一肚子的话憋在心里说不出口,硬是等到曾悦从面试考场中出来才长舒一口气。 曾悦的面试表现不功不过,但面试老师在与他聊天的过程中明确表示希望他入学后作为omega学生代表分享学习经验,言外之意,就是决定录取他了。 第二天一早曾悦还要回校上课,因此面试结束就得赶最快的一趟高铁回b市。曾郁一路送母子俩原路返回车站,曾母在的士里高兴地念叨着老曾家积了几百年的德出这么两个高材生、自己要是能看着曾悦顺利出社会死了也甘愿之类的话,弄得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曾郁习惯性将母亲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曾悦仿佛是很疲惫似地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到了车站,曾郁帮母子俩取好车票,正准备入闸,一直不吭声的曾悦突然说:“我肚子饿了。” 现在还没有到晚饭时间,曾母原本打算回到家再做饭,因此也没有准备食物。她估算了一下时间,让曾郁去附近的便利店买几个面包和一瓶牛奶,她和曾悦在高铁站口等。曾郁忙点头,正准备走,曾悦却要跟着他一起去:“我也想看看有什么吃的。” 于是曾母一个人呆在原地守着行李,曾郁和曾悦并肩走进了便利店。兄弟两人独处的时候,曾郁总是相对沉默的那一个。曾悦以往还会对他说说自己在学校的生活,今天却始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事实上,从昨晚开始,曾悦的表现就不太对劲了。曾郁还以为他是太过紧张。 S市的面包和牛奶品牌和b市的完全不一样,曾郁给曾悦一个个介绍哪种牌子好吃,曾悦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兀自从货架上拿了三包小面包和一瓶酸奶。曾郁一结账才发现曾悦拿的都是最贵的。 他仅仅是愣了一下,以为曾悦是累坏了,况且弟弟第一次来s市,吃多点好东西也是理所应当,因此便果断付了钱。曾悦轻轻地道了一声“谢谢哥”,曾郁朝弟弟笑了笑,老板递过来一个塑料袋,他把面包和酸奶放进塑料袋里,提着走出便利店。曾悦跟在他身后。走出店门的时候,曾郁听见耳朵后边传来他弟弟平直的声音:“哥,我买这么贵的东西,你付得起吗?” 这句话让曾郁感到奇怪。他睁大眼睛回身去看向曾悦,omega清澈的眼睛直直盯视着他,那里面仿佛蕴藏了看透一切的情绪。 “……小悦,你怎么会这么想?”曾郁顿了顿,解释道,“哥哥的生活费还很充足……” “mama说,你已经两个月没问她要生活费了,”曾悦的声音里像是有一种准备生锈的机器运转时散发出的低啸,他比曾郁更加问心无愧,“哥,你赚钱了?” 他没等曾郁回答,接着陈述:“昨天晚上我从厕所回来,看见晏哥哥和你接吻了。”曾郁的嘴巴无意识张开了。 “哥,你们两个真的只是朋友?” 那机器运转时发出的低啸还在持续。 *** 曾郁送走了mama和弟弟,自己一个人搭着地铁回了学校。 曾悦从小就比他聪明。曾悦比他聪明得多。omega的心思天生就比alpha和beta细腻。其实他应该早就看出来晏邢宇和曾郁的关系不一般了。正值下班高峰期,地铁上人满为患,曾郁被挤在角落动弹不得。他下车的时候匆匆忙忙,差点坐过站。 曾悦离开前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他是一个关心哥哥的好弟弟。他说:“哥,爸爸mama知道你和alpha在一起的话会很生气的。” 他知道。 其实他害怕他的弟弟。他怕他的弟弟是因为父母喜欢弟弟胜过喜欢他。他怕他的弟弟还因为全世界都觉得他只不过是弟弟脚下的一道影子。他怕他的弟弟还因为,还因为,还因为。 他最怕他自己。他怕自己是一个废物。 他的灵魂像是飘走了。他走在通往学校大门的路上,感到自己还活在享受被无数个男人强jian的那段岁月里,所以他的身子不自觉地往那条巷子所在的方向飘。他感觉窒息,感觉自己是一个游魂夜鬼了。有一个人追在他身后喊起来,他恍若无闻地朝前走。 他走了几步,被一个男人从后面绕上来截住。这个男人是个alpha,他曾经在好几个月前被曾郁招来cao自己。他cao了曾郁一次之后便把曾郁忘了,但是后来有人在他耳边提起过关于这个beta的事情,所以他过了一阵子之后开始间歇性食髓知味起来。他真的再也没有cao过比曾郁屁眼还紧的人了,所以他还想着有机会再来一次。他在地铁上就认出魂不守舍的曾郁了,beta的肩膀垂得像是刚拿到癌症晚期通知书,既可怜又可恨。这个alpha一路不远不近地跟着曾郁,他认出来曾郁正在往kpy酒吧的方向走,以为他要去找鸭子了,连忙上前逮人。他自信满满地要毛遂自荐了。 曾郁被揽住腰的时候大叫了一声。那个alpha手忙脚乱地捂住他的嘴巴:“哎……客人,别叫,是我呀。”他使出蛮力把曾郁往角落里带,但是曾郁已经完全不认得他了,还以为这人是个抢劫犯,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很快他就把alpha推开了。 “你干什么?!”曾郁出门没带书包,兜里只有钥匙和手机,他一边戒备地盯着这个男人一边往兜里掏钥匙,那上面是有一把小刀的。 “你不是要去酒吧找鸭子嘛,也别忙了就找我吧。”alpha鸭子心里完完全全地想着曾郁的屁眼了,不管不顾地又要上前去抱他。曾郁吓得迅速拽出钥匙串,但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去找那中间藏着的小刀了,他只能一边躲着alpha的靠近一边喊:“我没要找鸭子!你别过来!” 他们双双逼近了一道巷子口。alpha伸手来按他的腰,一点也没有停止的意思:“你不就是好那一口嘛,我知道,我配合你。”他以为曾郁是在享受被强jian的乐趣,乐颠颠地要配合他。 曾郁一下子被男人压到地上,男人将他往前拖了两步要扒他裤子。这个时候曾郁脑子一片空白,他扬起手来用抓着钥匙的手心挥到男人脸上,坚硬的钥匙串与男人的脸部皮肤接触从而发出了“哐啷”一声脆响。那个alpha惨叫一声松开手。曾郁喘着气要爬起来,他转头去看那个男人。男人捂着脸上被砸到的地方,愤怒地哀嚎着。 “你敢打我!”男人暴怒,松开扒着脸的手。他被曾郁的举动气得完全失去了理智,alpha一旦认真起来,beta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他蹿起来掐住曾郁的脖子劈头盖脸地往他脸上扇了一巴掌,又在他肚子上揍了几拳,打得曾郁也像他刚才一样惨叫起来。曾郁痛苦地按着肚子,看见男人又摸摸被钥匙打肿的脸,男人确定没有出血才站起身来。他冲曾郁的身子啐了一口痰。 “屁眼都被cao烂了还他妈装,”男人像是不太甘心,又往他腿上踢了一脚,“贱逼。” 然后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