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小说吧 - 耽美小说 - 男猪脚在线阅读 - (11)-(15)

(11)-(15)

    【11】

    他没想过事情可以如此简单。

    这个未成年Omega顺从地脱下衣裤,叠好放在一边,动作如此随意,并不造作,就像一个少年入浴前的平凡时刻,对于自己被窥视的事实毫无知觉。

    晓淇赤裸着走近他,直到那软垂的Omega性器几乎触到他的脸。

    “你想怎么做?”

    他没有回答,抓住晓淇的手臂扯进自己怀里。他品尝着那孩子嘴上的樱桃味润唇膏,随手抽散他脑后束发的缎带,让那把柔软的黑发散落肩头。

    要做的话,只能在地板上。他的决定很清晰。他不能让外来Omega的气息留在床上或沙发上;床单和沙发套都是前两天才换过的,突然再换也会显得可疑。地板是最好的选择,可以彻底清理干净,不留痕迹的选择。

    人们描绘Omega的气息时总是用到香甜之类的字眼,但每个人的气味都是独一无二的,也并不都能以“香甜”概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每天,都与亿万个言语无法描述的可能性擦肩而过。

    他将那纤瘦的身体紧扣在自己怀里,嗅着后颈散出的、激情的气息。不同于少晗身上近似花香的侵略气味,这孩子只有淡淡的、清冽的咸味,像遥远北国的寿司厨师打开一箱刚上岸的冰鲜海鱼。

    他摸索下去,手指迫不及待插进已经湿透的入口。

    “等……等一下……”

    晓淇喘息着稍稍推开他,下身却不由自主地在他手上磨蹭起来。

    “先给钱。”

    “……什么?”

    “我知道你不会赖账……但规矩是这样的,先给钱。”晓淇的话是认真的,尽管脸上染着动情的绯色。

    赖账?!“规矩”?!

    这孩子……只是在做生意吗?

    杨知谊感到败兴至极。有一瞬间想扯开这个不知羞耻的小野兔,把他狠狠摔在地上。他想放手,命令这个小娼夫穿上衣服滚出去。但他裤子里的东西并未因此冷静下来。

    “我今天帮你拍照,就算抵掉了,怎么样?”他不敢相信自己在若无其事地还价。

    “啊??”晓淇像是认真地委屈了,“你又没说拍照要收钱!”

    “你脱裤子的时候也没说要收钱啊。”

    晓淇又不满意地呜咽一声,但还是撒娇似的妥协了,“那好吧……那你要帮我修图。”

    他总是这样用身体支付摄影师的服务吗?这个念头令他短暂清醒过来,他不能把自己暴露在这个不知被多少人使用过的泄欲工具里。

    “等我一下。”

    他暂时放开晓淇,走进浴室翻箱倒柜,竟然找不出一个过去积存的套子。他和少晗停止避孕太久了,也许被当成没用的杂物扔掉了。

    他撑着洗手台,从镜中看到自己煞白的脸色。

    你到底在干什么?他质问镜中的Alpha。镜中人把他弄进这个尴尬境地,脸上竟看不到悔意。

    如果你非要这么做,为什么不能找个酒店?在自己家里?你和少晗的家里?你疯了吗?

    这就是“随性所至”的代价。

    也许他该放弃。也许这是某种更高意志在告诫他: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他空着手回到客厅,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晓淇依然光着身子坐在地上,表情茫然。

    ”那个……我没有病。”晓淇主动说。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我明白,你这样是对的。”晓淇的话里并没有责怪,“但我没病。你忘了吗,我前些天做过体检。”

    对。是这样没错。如果体检报告不干净,医生是不会同意他继续怀孕的,小陈他们也当然不会代理他。

    杨知谊不得不承认他的头脑已经混乱到失去了基本的推断力。又或者……他只是,或多或少,在心理上沾染了少晗的洁癖。

    “你不想做就算了,没关系。”晓淇笨拙地用手揩着腿上的黏液,“浴室能借我用吗,这东西沾得我全身都是……”

    “过来。”他命令那个Omega男孩。

    “嗯?”

    “过来,”他解开裤子,放出按捺已久的伙伴——把他带入这个可耻境地的罪魁祸首。

    晓淇露出会意的微笑,手脚并用爬到他脚下,而后直起身来,毫不犹豫地含住眼前的Alpha器官,就像那是什么珍馐美馔。

    小荡货。杨知谊不能自控地想。

    他的手指插进那孩子的长发里,试着调整他们的节奏。在这个家里,这是种难得的享受——少晗对koujiao这件事远远称不上热情,说服他用嘴含住别人的私处可不是容易的事。

    “够了……”他抓着晓淇的头发迫使对方停下。他不想就这样结束在嘴里。“趴下。”

    晓淇顺从地跪伏下去,下沉的腰和翘起的臀画出美妙弧线。杨知谊在他身后跪下,低头舔食几滴甘露,又先后吮了那两枚小巧圆润的“传家珠宝”。他对这一双袋中物爱不释手,也许从第一眼看到那张艳照的时候,他就想如此把握它们。

    最终,他握着自己的yuhuo,插入那个诱惑了他许多天的秘密洞xue。他记得对方怀孕的事实,没有进得太深;选这个姿势也是出于保护孕期少年的考虑。

    晓淇的反应正像他期待的一样热烈,或许更甚。这个年轻Omega忘情呻吟着,甘涎源源不断溢出被撑开的洞口,没多久就颤抖着射出一注透明的废液。

    杨知谊也没能坚持太久。他在接近高潮时拔出来,用手打在晓淇脸上。

    交媾之后的Omega像化了一滩水,动弹不得的样子。杨知谊只好把他抱进浴室,一起冲掉偷情的痕迹。

    他叫了出租车送晓淇走,因为自己还有工作要做。他让扫地机器人在客厅走了两遍,开了南北相对的两扇窗,让冷风带走房间里残余的气味;又拿上医用酒精,去地下车库里擦了车座。做完这一切,他回到屋里来回踱步,直到实在想不到更多没照顾到的细节。

    临近傍晚时,少晗从外面回来,杨知谊正在书房里依照约定为晓淇的照片做后期处理。

    “呀,这是单晓淇吗?”少晗在他背后说。

    “嗯。突然叫我帮他修图。现在的孩子真是不见外。”他用无奈的口吻说。

    他有意让少晗看到这个,这很重要。没有避讳证明无需隐藏。他必须坦然展示他和晓淇的来往,这才意味着他们之间没有友谊之外的勾结。即使少晗有所介怀,也不会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发作。

    少晗绝不会让自己表现出他最看不起的“Omega疑心病”——他的骄傲孕育了他的失败。

    想到这里,杨知谊对着电脑屏幕露出一个不明显的微笑。

    【12】

    次少晗走进清早空荡的工作室,放下挎包,把自己关进洗手间,俯身一阵干呕。他今早没吃东西,在水槽边站了一会儿,只吐出几滴酸楚的胃液。

    “老师……?”门外传来担忧的声音,显然是听到了他刚刚的咳嗽呕吐。

    次少晗倒抽一口气。他大意了。本应该仔细确认周围没人再……

    从昨夜挨到天亮出门,他几乎没有合眼;刚刚从停车场上来的一路他都在发抖。他不允许任何人目击他的崩溃,只有这个点钟的工作室可以给他短暂的隐私。但这一点空隙也被入侵了。他必须穿上名为社交式微笑的铠甲,遮挡过去十二小时里遭受的重创。

    他平复了呼吸,对着镜子调整笑容,而后开门出去。

    “小鹿,”他迎上助理担忧的眼神,“你又在这里通宵了?”

    “没有!”陆歆反射般地说,在老板的凝视下又渐渐心虚了,“……我在沙发上睡了一觉,刚醒。”

    “‘一觉’是多久?”少晗质问。

    “……我四点钟睡的。”Alpha男孩老实回答。

    少晗叹了口气,“我们怎么说的来着?不可以透支身体。”

    “对不起,老师……”

    “你没有对不起我。”少晗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把自己搞垮了,是对不起你的亲人,还有你将来的爱人和孩子。”

    小鹿像要说什么,又没开口。

    “……老师,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他从包里翻出口腔喷雾喷掉嘴里的酸涩,又含了一颗薄荷糖。

    小鹿呆望着他,脸上有些意味不明的苦涩。

    “老师……你该不会是……?”

    他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小鹿在说什么,对此报以苦笑,“不,不是。”当然他不打算向助理解释自己不可能怀孕的原因。

    “你别乱想了。给你放一天假回去睡觉,走吧。”

    “可是我今天还有……”

    “没事,”他现在只想把这个踩在他软肋上的年轻人快点支走,“有问题我会联系你。先回去休息,起码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我知道我不该问……”小鹿反常倔强地不肯离开,“你是不是和杨老师吵架了?”

    次少晗合上眼深吸一口气。他要用尽全力才能拖住自己不至于全线崩溃。

    “他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我不知道。”他随手拉开一把椅子,在工作台前坐下,“小鹿,我不知道。”

    如果他确实“知道”,事情也许会简单得多。如果他的Alpha真的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那也只是“一件事”,可以谈论,可以解决,会有眼泪和折磨,但他能看到终点在哪里。

    现在他什么也看不到。只有幽灵般的不洁感纠缠着他。

    杨知谊用轻松的口吻谈论那个Omega男孩如何娇纵、那身廉价礼服的质感难以美化——就像他曾经亲手触摸过——就像那孩子已经是他们共同的密友。他毫不掩饰言语中的好感,又宣布今晚和那孩子约了吃饭。

    反正你哥又不要我作陪。杨知谊是这样说的。他说的没错,少晗的兄长确实不喜欢这个弟壻,杨知谊历来是个知趣的人。

    一切都很自然。但也许太自然了。他的Alpha像过去任何时候一样温柔、坦诚,他没有理由产生反感。杨从不干涉他的社交自由,他又有什么立场反对丈夫的交友选择?更何况杨有充分的理由和那个Omega保持友好——收养这件事将会在未来一年里把他们三个系在一起。

    比起丈夫的背叛,他更不能接受自己的“疑神疑鬼”。令他不安的也正是这一点——杨知谊对他的原则再清楚不过。他不能为毫无根据的事抗议或审问,一旦有过这样的先例,就成了别人眼里“疑神疑鬼的疯男人”,反而使对方的一切暧昧行迹变得无辜,谎言从此成为“都是怕你疑心”的善意隐瞒。

    他无法挥去这种揣测:这个Alpha在利用他的骄傲折磨他。故意在自己身上贴满怀疑的靶纸,引他走火,让他陷入无法自辩的道德劣势,以此获得对他说谎的“正当”理由。

    这个Alpha不仅仅是想背叛他。这个Alpha……想要把他逼疯。

    可是……为什么?他们今天早上还在出门前吻别。只是为了一个年轻男孩身上的sao味?又或是……

    真的这么恨我吗?他在心里问。会用这种恶意揣测你的我……也是真的这么恨你吗?

    他察觉不到眼泪在无声滑落,小鹿的声音把他叫回现实:“老师……老师,你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和你没有关系。”他抽了张纸巾沾去泪水,“别担心。什么都没有。”至少现在还……

    也许是生理周期的影响。这个月应是他的情潮期,尽管他已经多年没有过来潮的反应,停药将近一年,开始有情绪波动也是正常的吧……?(注1)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小鹿的担忧溢于言表。

    他需要一点东西抚平心情。他需要……

    “帮我买瓶药,好吗?”他不需要解释是什么药,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

    助理连连点头,“好的,没问题。处方给我。”

    “小鹿,事情是这样的……”他用尽可能不折损尊严的方式说,“我没有处方。”

    由于长期过量服药,他的生殖系统受损过重,至少医生是这样说的。以他的病历,任何一个有执业资格的医师都不会给他开出有效的抑制剂。那些不需要处方的代替品,对他一点作用也没有。

    但事已至此,戒断药物还有什么意义?医生认为,不再服药的前提下,生育能力有可能会恢复,但过程也许是五年、十年,甚至更久,也可能永远不会恢复。那到底还有什么意义?但他无法对抗医疗法规。

    小鹿没敢问他为什么拿不到处方,只是脸上的担忧和心痛更明显了。

    “我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下午要去看场地,晚上还要去见我哥。我不能这个样子。”他对小鹿说,“买不到也没关系,但如果你有办法买到……就算帮我一个大忙了。”

    “我试试。”小鹿点点头,从衣架上抓了风衣,匆匆出去了。

    他不在乎小鹿从哪里弄到药,也许是强行敲开某家刚结束营业的夜店,也许是在暗巷里找到相熟的地下“医师”,结果都一样。午餐时间之前,小鹿把药瓶默默塞进他的挎包里。

    真的要吃吗?他把药片倒在手心,最后一次问自己。他知道自己还远远没有恢复情潮反应,他知道,现在的焦躁不安只是……

    药瘾。

    那些神奇的小药片,它们不止能让你的下身重获清爽,它们给你更清醒的头脑,体力,专注力……大学期末赶项目的日子里,他几乎每天都要吃。比药物更上瘾的,是面对课业从容不迫的感觉……是赢过身边所有人的感觉。

    杨知谊从没当面说他是个瘾君子,但他知道,他的尊严在那个Alpha面前已经破碎过一次。绝不能有第二次。

    他嚼碎药片,用温水送下去。

    又是一个紧张忙碌的工作日。发布会场地又看出了新问题,还要再换,他为此和策划人争执许久,终于脱身时,未读信息里已经积了好几条来自兄长的催促。他回到工作室换晚装,给自己选了件白色的小礼服,领口打了宽大的缎带蝴蝶结。

    “对不起让你等了。”他赶到餐厅时,第一句就是道歉。

    “谁迟到谁买单。”兄长不介意地笑着,抖开餐巾。

    次少聃是那种符合大众刻板印象的“富家子弟”,昂贵的跑车,当闲差的工作,对什么事都不当回事的轻佻态度。他拥有和自家兄弟一样令人侧目的俊美外貌,只是多些Alpha男子的英气。他今晚穿了一身珊瑚色套装——这人总是偏爱最惹眼的设计。

    “干什么,穿得像个炮仗。”少晗取笑他。

    “圣诞节快到了嘛。”兄长顺势调侃。

    一起庆祝初潮日是他们多年来雷打不动的传统(注2)。少聃年长三岁,发育却迟了些,和弟弟同年来潮,还恰巧赶在同一天,兄弟两个觉得这缘分有趣,约定了每年这个日子都要一起过。两人都在海外读书时,即使相隔半个地球,少聃也会在这一天飞来赴约。

    “你们最近还没动静啊?”少聃问的当然是备孕的事。

    “就顺其自然吧,我们也没太紧张这事……”

    “桃桃,你别怪我说话直接,”少聃照例称呼他的小名,“这个姓杨的……是不是不行啊?不行趁早换了。”

    在少聃口中,弟夫从来都只是“姓杨的”。

    “你积点口德吧。”少晗笑着说。

    “其实也不一定非要有个孩子,对吧,你看我,不结婚不生孩子,什么烦心事都没有。”

    少聃不在意父亲们的唠叨或旁人的眼光。有时候少晗也希望自己可以像他兄长多一点,但他们截然不同的脾性,也许在出生的时刻就注定了。

    他们像每年这天一样,吃一顿大餐,切了蛋糕,在交换亲戚八卦消息的笑声里度过一个夜晚。出门时,少聃靠近他弟弟想要贴面亲吻,被对方躲开。

    Alpha夸张地抱怨起来:“小时候整天亲嘴,现在亲亲脸也不让……”

    “哥,”少晗打断兄长的话,“我想抽根烟。你有吗?”

    少聃看着他愣了几秒,意会到这是放弃备孕的宣告,也接受这隐约的方式,没再问什么,默默掏出衣袋里的烟盒,捏了一支烟给他,自己也衔了一支,又摸出打火机,用同一簇火苗点燃凑在一起的两支烟。

    他们各自夹着烟走近路边。少聃的代驾已经到了,一个相貌清秀的Omega开着他的蓝色跑车来接驾,也不知是他的司机、秘书还是别的什么人。兄长身边的Omega总是在换,少晗来不及一一认识。

    分别前,少聃再次搂了他的肩:“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

    少晗沉默点头。但这一次的事,唯独这件事,他不能向少聃诉说。他知道少聃会盲目地维护他,会恨不得摧毁所有伤害他的人,正因如此,他不能带着少聃一起落入那个Alpha的圈套。如果真有这样一个圈套,“蛮横大舅无故暴打弟夫”的丑闻只会在未来可能出现的离婚案里给那个人带去更多优势。

    ……离婚?他脑子里第一次出现了这个字眼,又迅速划掉。

    不。停下。他告诉自己。别再为还没发生的事一再滑坡。

    “哥,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你知道的,我自己的事一定会自己解决。你相信我的判断力,对不对?”

    少聃不能否认,“我没见过比你更精明的Omega。”

    “那就别替我担心。晚安,路上慢点。”

    “晚安,桃桃。”临上车时,兄长还是从他脸上偷了一个吻。

    【13】

    12月过了一半,商场里各家门店都已挂起红白的圣诞装饰。晓淇身上的白衬衫和红色背带裤与周围的节日气氛十分和谐。

    杨知谊不想显得太过正式,或太像是“约会”,因而选在商场和晓淇碰面。这次晓淇没再问他内人为什么没来,也许是有了身为偷情对象的自觉。但他主动说了。

    “少晗和他哥哥过初潮日去了。”

    “哥哥?”

    “他们初潮日在同一天,所以……每年都这样。”

    的确不是常见的亲情传统,晓淇的表情能证明这一点。杨知谊对这位舅兄也没有太多好感,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花着父辈的钱在国外哪个三流大学混了个文凭,回来在银行挂闲职,每周换一个新情人。某种程度上,他能理解次少聃对弟弟婚事的排斥:少晗的优秀和美满,大概时时刻刻都在刺激着他兄长的神经。偶尔来做客时,这个没正形的大少爷总要对他弟弟做些不必要的亲昵举止,就像在提醒杨知谊记得自己的“外人”身份。

    “他家的人是不是都有点奇怪?”晓琪边走边说。

    “你觉得少晗奇怪?”杨知谊提起了兴趣。毕竟大多数人对少晗的第一印象都是“完美”。

    “有一点吧……”晓淇歪着头像在回忆他们为数不多的见面,“他很少眨眼,看久了有点吓人;还有他明明穿得很薄额头还一直出汗,虽然他一直摆弄头发去遮,还是看得到一点……”

    杨知谊又一次猝不及防地意识到这孩子细腻的洞察力——这些都是抑制剂过量的后遗症。

    他自己都不曾注意过这些细节,在他看来,少晗的症状已经很不明显了。又或许这是Omega之间才有的打量,少晗是否也从晓淇身上读到了Alpha无法轻易察觉的信息?

    如果当初他能早点注意到,也许还有机会拯救少晗……拯救他们两人对婚姻的期许。

    他试图忘记这种令人沮丧的假设,随口转移话题。

    “你初潮日是什么时候?”他问。

    “4月1日。”

    杨知谊不禁发小,“真的啊?”

    “是啊!我打电话给我爸叫他回来,他以为我讲愚人节笑话骗他,那时候我才十三岁嘛,别人没有来这么早的,我爸都不信。结果我在家里发烧差点死了。”

    听到晓淇用轻松的口吻讲述这险情,杨知谊笑不出来了。

    “……后来呢?”

    “邻居送我去医院,打了吊针就没事了。不过我在医院住了一夜,第二天我爸来交费的时候可气死了!床位可贵了!”他说到这里好像还有几分得意。

    一向以健谈而自满的杨知谊又失语了。他不能分享这孩子对不幸经历的轻松调侃,又觉得认真表示同情也是一种唐突。

    他想不出晓淇是怎样强撑着自己、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向父亲求救,电话被挂断后又是怎样的绝望和恐惧。

    但那些不幸终究被时间踏过了,被这个Omega男孩野草一样茁壮的生命力挣脱了。他不需要无用的安慰,这美丽而野蛮的力量应当得到Alpha的虔诚献吻。杨知谊这样想着,内心的悲悯和感叹蓦然融化为涌动的欲望。

    “晓淇,我想抱你。”他压低声音说,“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

    那孩子愣了一下,但没拒绝。“呃……你车里?”

    “不行。我等下还要去接少晗。”

    晓淇下意识地左右看看,要找到酒店之类的地方还得先从这里出去。“嫌麻烦”的不悦压低了他的唇角。

    “你这次可要给钱了。”晓淇悄声说。

    又来?杨知谊顿时又恼火起来,“你把我当什么?!你的顾客?”

    晓淇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他,“难道不是吗?”

    杨知谊满腔火气又不能提高声音。他向左右看了看,购物人群在商场的背景音乐里匆匆往来,没人会注意他们之间不体面的话题,但谨慎起见,他还是牵着晓淇推开了通往消防楼梯的门。

    “放开我,”晓淇挣开他的手,“你这是发什么神经?”

    杨知谊又好气又好笑,“你刚刚说我是你的嫖客,你指望我高兴吗?”

    “不对吗?你不是想干我吗?”

    晓淇的直率态度反叫他不知该如何教训。

    “……我对你不是买卖。我尊重你,我是你的朋友。”这样说略显虚伪,但也实在没有更适合的用词。

    Omega男孩的表情仍然迷惑,“那你到底想不想……?”

    如果这孩子真是为了多赚一点零花钱勾引他,又怎么会傻到把这意图直说出来?除非……

    除非他从来没有区分过生意和情爱。

    “晓淇,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怎么了?”

    “你做那种事都是为了赚钱?就没有一次是为了自己开心?”

    “赚钱就很开心啊。”

    杨知谊默默叹了口气。在这个不曾被爱过的Omega眼里,身体不过用来换钱的物资。也难怪他要卖掉腹中的胎儿,毕竟会耽搁很长时间的皮rou生意,总得找点赚头回来。杨知谊无奈地咀嚼着这些事实,他感到有冲动——甚至有责任——教导这孩子何为爱情。

    “你做一次收多少钱?”

    晓淇用手指比了一个数。

    “……这么少?”

    听到这话,晓淇也委屈地皱眉,“有人介绍的那种才赚得多,我又不敢找介绍人,他们都是黑社会的,我害怕。我都只在学校里卖,同学又没什么钱。”

    杨知谊数了几张现金塞进那孩子的裤袋里,“这不是我买你的钱,只是礼物。”

    “……因为我们是朋友?”晓淇试探似的说。

    “对。你愿意送我一点回礼吗?”

    他们去了商场顶楼的影院,挑了票版最空的一场。坐进几乎无人的影院最后一排,在黑暗的掩护下,杨知谊默默吻住身边的男孩,就像情侣们在影院约会时所做的。他想要晓淇读懂这其中的温柔,从若即若离的碰触开始,逐渐延长、深入,让美酒般的热情在唇齿间酝酿,最终以舌相拥,分享点滴醉意。

    他伸手探进那件易于侵犯的背带裤里,隔着衬衫揉搓Omega胸前已经发硬的两点。在前一天紧张的交欢中,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照顾这对小伙伴,今天理应补偿。未免惊扰影厅里仅有的几个观众,他捂住晓淇的嘴,才敢向下探寻、爱抚那只待哺的小鸟。

    他上一次在影院做这种事还是在晓淇这个年纪。讽刺的是,他那一次真的被影片吸引了,想要看清接下来的剧情,和他约会的Omega男孩却执着地舔着他胯间的东西,害他分心。他还记得那部老电影里妖异迷人的Omega反派,当主角最终俘获反派,蛇蝎美人被反剪双手按在地上,奋力挣扎的样子就像在发情,注视着这一切的Alpha高中生毫无预警地射在约会对象嘴里。

    他对强大危险的Omega情有独钟,幻想被那样宏大的热恋所拥抱、冲击。但那些假想的故事不会告诉你:一个强大、睿智、神子一般的Omega男人,不会成为你故事里的附庸,他不会给你一个Alpha应得的热恋纠缠。他不会像虚构的反派那样,只因对你动情而露出一寸软肋,你也永远无法成为他故事里的主角。

    除非你摧毁他。

    杨知谊握着那孩子上膛待发的小小武器,恍惚地想:也许,我们生出这剑戟般的肢体就是为了摧毁彼此。

    晓淇在他手里射了一次,内裤前后湿透。这场合终究不能进入主题,杨知谊略带遗憾地揉了揉那湿软的小口,抽出手来,让晓淇埋下头给了他一次娴熟的koujiao。

    他们没等到电影结束,也没注意屏幕上在演些什么,欢爱之后就悄悄离开影厅,各自去洗手间整理仪容。晓淇扔掉了湿黏的内裤,好在宽松的背带裤里是否真空也看不出分别。

    “这条裤子我能穿到怀孕六个月。”晓淇自言自语似的说着,摸摸肚子,“啊,好饿!”

    杨知谊逗他:“不是刚喂过你吗。”

    晓淇笑着哼了一声,“小心我下次真的吃掉你那块rou。”

    “下次”这个字眼让他心里动了一下。

    “衣服给我拿吧。”他接过晓淇的外衣搭在自己手上,“走,我请你吃火锅。”

    火锅一直都在今晚的计划之内。去除身上的异性气息并不像洗手那么简单,但火锅店的香辣烟气可以覆盖几乎任何味道。

    去餐厅的途中,晓淇在一家古式洋装门店外停下,望着橱窗里展示的烟紫色宫廷礼服,两眼放光。

    “你喜欢这件?”杨知谊问他。

    “这家的我都喜欢。”晓淇说,“等我拿到定金就买它。”

    这一句话又把杨知谊拉回令他头疼的收养事宜。

    他们必须得出一个结论。但他脑子里只有不停增殖的问题。

    还想要孩子吗?还想和少晗一起养育孩子吗?还想要晓淇正在孕育的这个孩子吗?他对这一切都没有答案。

    “你们不要的话,我就找别的收养人了。”晚餐中,晓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