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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之其实很关注小惠的学习,她对儿子的教育方式只能用溺爱来形容,但是学习方面还是经常要提一提的,她甚至在某次自己的生日上,吹蜡烛之前许愿:“希望我们家能出一个大学生。”

    完全没有学历的爸爸,高中学历的mama,以及小学在读的儿子,大学生只能是儿子了,不然呢?

    虽然没有强制要求但是这是mama的期盼,所以不但要读大学,还得读个好一点的才行。家大业大但是完全没体验过少爷排场的小惠依旧对自己家的状况不是很了解,只当自己家还算有钱,mama辛勤奋斗了不少产业。

    所以去咒高读书那万万不可,用郁之的话说:“那就是个九流学校,正经学历都拿不出,至今也就中途退学的那个谁?就你那学弟,还勉强混了个本科文凭,还是人家中途退学去别的学校继续读书的。正经人谁去咒高读书?”这是她对夏油杰的原话。

    但是现在动心了怎么办?小惠在后面提着甚尔这一周多点的时间搬过来的半个家,有点怂这事儿这么解决。但是小男孩谁没有个拯救世界的梦想,他本身又是咒术师,不心动才有鬼,高专在他的心里已经快要晋级到了霍格沃兹那个地位了。霍格沃兹的录取通知书会不会送来他不知道,但是高专他想进去那绝对没问题。

    回家之后,郁之坐在沙发上,甚尔掀开她的衣服看她的伤口,好好地,纱布裹得结结实实,完全没有渗血之类的。郁之放下衣服:“线都拆了,怎么会再崩开呢,别担心啦。”说着还亲了他一口安抚一下。

    收拾好东西,郁之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放了一盘洗好的水果,甚尔去做饭了,就留下母子俩在客厅。仿佛是个还不错的机会,mama看起来心情挺好的。

    “mama?”

    “嗯?”

    “高专什么样啊?”他决定试探一下。

    郁之眼珠一转,看向她的儿子:“你问这个干什么?”下一秒就悟了:“哦~这几天五条悟干什么了?我跟你说,他跟你说什么你都别信,因为被我打过,他怀恨在心,就想在某方面压我们一头,比如做了你的老师,以后就能以老师的身份跟我们这俩家长指指点点了。”

    .....这还有什么聊头,一句话把路子都堵死了。他接下来说啥,郁之都会觉得就是五条悟把他带坏了,可能还要带着还没完全康复的伤过去跟五条悟单挑。

    但是郁之黑漆漆的眼珠子还在盯着他,心虚的小惠抓了一个葡萄塞给他妈:“没有,我好奇。毕竟带了我几天,还跟我说他的学生们之类的。哦,还说禅院家应该有我这个术式的记载什么的....”

    郁之把葡萄咽下去,嗯了一声:“有是有,不过难道要为了这种废物东西跟他们打交道?那天我咒灵还没打完,那个死老头子就来插一手,差点给我恶心吐了。哦对,他那个废物儿子还指指点点,说什么他的术式对我如何,真要打他,他有个屁的机会用咒术,动作慢吞吞地像个蜗牛,我一起手就能把他头打飞。”

    “要不是还想看他们的笑话,你爸也拦着我让我少找事儿,你出生之前我就把他们全都杀了。”郁之看着电视,小惠缩了缩脖子,她是认真的。

    “别跟孩子胡说八道,过来吃饭。”甚尔从厨房探出头,招招手把儿子叫走端饭了。

    但是孩子起了反心,那根本是一发不可收拾,所以虽然压住了一时,但是小惠这个已经起了外心的二五仔愈发克制不来自己的好奇和冲动,就想做那个万里挑一的拯救世界的幕后英雄,就要去“霍格沃兹”读个中学。

    这阵冲动甚至衍生到了学校,每天带着“志同道合”的同学们正在周围逛几圈,但是本来就是贵族子弟比较多的学校,周围的保安一直在巡逻哪儿轮得到他们小学生出马?巡街也没巡出个所以然,于是很快,他带着小兄弟们开始在不远处另一家学校周围巡街,都是高年级了,学校管得也没有三年级以下那么严格,十来个人结伴说走就走,后来因为打架被带到附近的警局,乌泱泱的一群家长和几个老师才知道。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虽然几位小同学是出于好心,但是那几个国中的学生还是受伤了,其中一个头还被磕破了,所以还是需要一点赔偿。”警员都很无语,几个国中学生被一个小学生按着打,还不是六年级的,是四年级的小学生。

    小惠站在墙边,背着手低着头,还打了个哈欠,习以为常,今天换个地方而已。不过今天来的不是无脑护的mama,是爸爸,应该...问题不大吧?

    那边受伤的已经被带去包扎了,也不严重,所以都没去医院,就在警局的医务室解决了。最后人到齐了,对孩子的教育该做的也都做了,真的丢人,去小学门口抢人家小孩子的零花钱,然后还被见义勇为的另一伙小学生逮着揍了一顿。

    伤害性不强,侮辱性极高。几个国中生的家长都觉得丢人。

    所以甚尔付了点医药费之后他们马上就走人了,要不是警方这边对着一群小孩实在么办法只能和稀泥,建议一码归一码一定要把账算清,他们这点钱都不想要。然后几个被帮助的小学生的家长又把这笔钱给甚尔补上了,还跟小惠好好道谢了。

    那没啥事就能走了,剩下几个家长相互看了一眼,都是跟着伏黑惠常来常往的惯犯了,大家光是被叫家长都叫了个脸熟了。其中一个家长说:“也挺好的,小孩子精力旺盛,别浪费在不该行动的地方上挺好的。那——诸位再见?”

    外面的事解决了,回家就糊弄不过去了,小惠又被提着站在了墙根:“所以最近不让我接你,是为了带着同学出去找事儿?”

    “那叫见义勇为!”

    “自己主动去找见义勇为的事儿是吧?”

    “机会是自己找来的!”

    郁之躺在沙发上叼着吸管喝果汁,这几年她都习惯了,甚尔教育孩子的时候,她是不管的,哪怕心里都觉得儿子说的真对,你就是21世纪最伟大的哲学家,但是也不能说出来。

    父子俩呛了几句句,最后当然是甚尔胜出。小惠这种自己还是半吊子就出去挑衅别人的行为,被甚尔称之为:“没见过世面的小鬼,矮墩墩的像个冬瓜一样还以为自己也能像你父母一样想做什么做什么吗?这是这几个菜鸡本年级的都打不过只能欺负小学生,如果是遇到什么成年歹徒你也要冲上去吗?”

    小惠没说话,但是估计会的。

    真是让人头疼的孩子,甚尔觉得他和当初的五条悟一样,需要一点挫折教育。当天吃晚饭写完作业,小惠自己下了帐,这就准备继续调伏脱兔了,甚至甚尔下了硬指标:“三天内搞定,不然整个寒假我就带你出去拔除咒灵,就用你的玉犬和蛤蟆。反正受伤了还有五条悟随叫随到,你也不像你mama一样有咒术抗性,怕什么。”

    郁之立马支棱了起来,这可不行,他教育儿子可以不插手,但是真就用玉犬和蛤蟆拔除咒灵这不是开玩笑嘛?玉犬还是两条幼犬,长得是可爱,战斗力约等于无,蛤蟆现在尾巴都还没退干净,蝌蚪的特征都还在。那去干活儿不是白给吗?

    于是小惠紧张的召唤出脱兔,一大群兔子乌央乌央冲过来攻击他,他就努力地闪避并且予以回击,来往了没几个回合,被忽然冲出来的郁之神来一拳直接把一小群兔子打进了地里,然后一个扫堂腿,又一群兔子被按在了地里。

    三个人一时间有点无语,很快小兔子们从坑里爬了出来,抖了抖身上的土,一窝蜂的坐在了小惠的身边。

    “调伏了。”小惠面无表情的跟甚尔汇报。

    甚尔忍了又忍,最后眨了眨眼,说:“哦,那回家吧。”

    当晚自然是背着儿子上演了夫妻大战,甚尔很生气:“你怎么能这么惯着他?又来背刺我是吧?”

    “什么叫背刺?讲话要有证据!你那才是想要我中年丧子,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敢做寡妇!什么只带着玉犬和蛤蟆去拔除咒灵,玉犬现在毛还没长齐,只有他膝盖高,蛤蟆就不提了。你要我儿子死?”

    “所以你当我死的吗?我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那谁知道呢,意外这东西谁都说不准,你要训练小惠没问题,但是不能压力这么大强度这么高,他还是个孩子,他才十岁!”

    “所以有了儿子就不要丈夫了是吧?就想我先死了你做个想怎么溺爱就怎么溺爱儿子的寡妇是吧?”

    “胡搅蛮缠!”

    “谁胡搅蛮缠,不是你先说要做寡妇!”

    “我没说我要做!我说我敢而已!”

    话题逐渐歪楼,很快俩人去床上讲道理去了。

    就算隔音再好,也在一层楼住着,小惠听着父母屋里传来的争吵声,有点听不清但是他大概也明白是因为什么。年纪轻轻的受害者某惠叹了口气,架起了大提琴,临睡前又练了一会儿,这才关灯准备睡觉了。

    躺在床上,他闭眼之前想:啊——终于不吵架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