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小说吧 - 耽美小说 - 皆是皆非在线阅读 - 06美色误人

06美色误人

    应阅不是科班出身,能吃这碗饭全靠老天爷爱惜赏赐。他是天赋型选手,匡皓可不是。人家正经是学了戏剧专业,又跑过些日子的龙套,跟着大导演拍过戏的努力型选手。

    “你当初怎么选的这个本子?”应阅翻着剧本,画画写写地做标注。

    “你不觉得这故事挺有意思的吗?”答非所问,还是疑问句。

    “我问的不是这个。”应阅没有停笔,还在继续写人物小传,“版权被深音买了这事,你不解释一下么?”

    “应总钱多,他要买,我也没辙啊。”匡皓脸上还挂着笑容。

    “装蒜。”应阅哼了一声不再追问下去。

    打宁侑那天出了片场一个电话还没接通的功夫,匡皓和他的布加迪威龙就出现了。接着就是匡影帝说不要江山,要送美人一个好剧本。然后这好剧本就到了应深手里。最后,应深定了大导演,大导演又定了匡影帝。

    应阅失笑,这故事也挺够精彩的。到底没有什么“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真心,都是随口说说,逗你一时开心罢了。早挑好了本子说送你,却偏要等别人买走版权。示好也罢,示爱也行,就是手段不太高明,令人作呕。

    他都不明白匡皓配合应深做这出戏干什么。怕他不肯接?应阅自嘲。按说接这本子的时候确实是有点赌气的成分,但后面看了本子也觉得这故事有意思。琢磨着还是新人奖的事才闹出现在这个情况。

    应阅和匡皓不是拍戏认识的。

    匡皓是成了影帝之后才独立门户,自己开了工作室。那时候应阅刚要入行,被应深带着出席了好些圈内聚会。

    匡影帝的工作室周年会联动一线时尚杂志的开年活动,办了个汇聚娱乐圈和时尚圈名流的大趴。应阅就是在这个大趴上认识匡皓的。

    应深交际广,应酬多,他跟了一会就烦了。原本圈里的人对他只是有所耳闻,知道深音应总裁还有个弟弟,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长什么样。

    应阅酒精不耐,可应酬的场所多少都要喝点。原本跟在应深身边,酒都被挡了。这会走开了,就没那么幸运了。时尚圈里的人瞧见这么个大美人在会场里走动,哪有放过的道理,死缠着应阅。

    太子爷那会还没出道,只在家里横,出门还是收敛些的。应声喝了一口,算是给足了面子,转身就要走人。谁知便有人偏要在太岁头上动土,给拦住了。应阅刚要发作,匡影帝就施施然出现了,给他解了围。

    于是,年轻有为且风流倜傥的大影帝为着这一笑百媚的万千风情,也为了那一双似乎藏着春深如海的柳眉星眼,倒成了大美人的不二臣。

    人言美色误人,亦不过如此。

    应阅自然没有撩拨之意,可天真反而不绝对。是非意相干也好,是故意为之也罢,总之那天起他慢慢和匡皓熟了起来。

    “女主角定了吗?”应阅皱眉,“一直也没人和我提起过。”

    “应总和杨导在人选上有点分歧,还在商量着。”匡皓笑答。

    “我都不知道他还有选角的才能,干脆这剧本也让他自己重新写得了。”应阅听说是应深作梗,无名火又上来了,狠狠地合上了剧本。

    “也不怪应总,杨导选的太贵了。”匡皓去给他倒了杯水,“出钱的毕竟是深音。”

    “杨导要请谁?”应阅喝了口水,压住怒气,“贵到深音都请不起。”

    “也不是请不起,拍电影总归是要赚钱的,赚的少了也等于亏了。”匡皓安抚。

    应阅看着他,突然觉得好没意思,又设计到他头上来了。这话说出来不像是安抚他,反倒是像有求于他。说得不好听点,就是利用他。

    请你这个深音太子爷去做做圣上的思想工作,好让我这戏尽善尽美,尽快开机。

    打了个电话给司机,报了地址让人来接。剧本肯定是没法往下研讨了,暂时也没那个心情和匡皓吵架。再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今后还是工作伙伴。

    来的时候气急败坏,走的时候垂头丧气。也想叹一声悲哀,可活着本就是一件很艰难的事。

    他在后座里翻着剧本,是女主角最后自刎而死的那段。他真想冲到老狐狸面前,拽着他衣领,问他是不是也要他那般下场凄惨才算完。

    家里安静得很。可心里不安静。烦躁,喧嚣,蠢蠢欲动。

    他给杨绍以打了电话,问了女主角的人选,算是把这事应承下来了。又去让付进玉去打听宁侑最近有没有要请假离组。原本宁侑是深音的人,行程他能从公司那边直接拿到。可现在是薛霏带他,他不想惊动薛霏。听付进玉说小孩最近没有请假离组的打算,他挂了电话就去了公司。

    他不常出现在公司,但人人都认得他。应总办公桌上两人的兄弟合照摆得很显眼。

    秘书说应总在开会,应阅没理会她,推开会议室的门就宣布会议暂停。应深摆手,示意众人出去。

    “什么事。”似乎没有喜怒没有起伏的陈述语气。

    “和你讨个东西。”应阅一步一步地走向他,最终站在他面前,“也不白要。”

    “什么?”应深看着,想从他一启一合的双唇中猜出点什么来。

    “讨个女主角。”应阅眉眼带笑,欺身过去,吻住了应深。

    时而绵密地轻啄,时而温柔地吮吸。可应深却一直不为所动,始终没有打开牙关,接纳他的唇舌。等他吻烦了,厌厌地要离开时,应深突然发力,一把将他推坐到会议桌上。

    吻得那样粗暴,急不可耐,不知餍足。西装革履的应总终于失了多年的风度。

    津液顺着嘴角不自禁地往下流着,窒息感让他说不清是痛苦还是快乐。攀附在对方的身上,像株藤蔓植物一样,把对方烫得硬挺的西装也抓得皱了。

    朝思暮想,觊觎多年的东西一朝得手,总是贪恋,不舍放开。还温存着就听得怀里的人说他要滕如黛来演女主角。

    应深放开了,刚才的温情到此结束。美好的东西总是转瞬即逝的。

    “报酬这么丰厚,”应阅还坐在会议桌上,摸了摸自己的双唇,“都肿了。”

    人到情多情转薄。

    “合同明天送到她手上。”应深脱了被抓皱的外套,出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