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
入夜。 薇尔洛蒂摸进了伊佐安的卧房,途中遇见了她的大侍女文德琳,年长的侍女见到小殿下并不奇怪,她是女王的亲信,知晓的也自然多了些。 “小殿下明早想要吃什么?” 薇尔洛蒂却显得有些窘迫,“唔……可能不会起床,文德琳照常准备就好。” 文德琳微笑点头应下,明日的早餐也当然要多备一份特别的。 “jiejie,怎么不开……” 怎么不开灯…… 未道完全,薇尔洛蒂往房间内一扫,她的jiejie隐藏在黑暗底下,只隐隐约约见得到轮廓,可那一双白日里魅惑的紫眸,却在黑暗中扬着猩红之色。 “我不喜欢。” 即便是沉缓的声音,也会让人听出几分转折声调,叩进黑暗。 薇尔洛蒂缓缓关上门,门锁声响起。 “嗯。也不用开灯。” …… 伊佐安嗅到了她身上的皂角香,宽松连衣睡裙也显然是为了方便,“怎么不到我这来洗?就穿着这一身过来,有损形象。” 薇尔洛蒂稳了稳自己,背着她jiejie深呼吸了几口,“那陛下就如此对着自己的亲meimei下手便是无损形象了吗?我提议可以委托医生进行抽血,放在红酒杯子里面才能够彰显您的形象。” 满床都是伊佐安的冷香。 薇尔洛蒂再深深吸入一口,兽人的视力显然会比人类好,即便是昏暗的光线。她才上了床,把一旁的抱枕抱在怀里,还没来得及转身,伊佐安从后把她抱住,嗅近她的脖子,去闻她的发香。 “那还是我们一起没规没矩放弃人类那一套吧。上次咬这里疼吗?”她已经迫不及待了,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一步步重新认知自己的忍耐力。 受着jiejie安抚的薇尔洛蒂拨开自己的碎发,回想了大约两个月前的书房,有些失控的场面与她们,脆弱的颈部,以及被不断溢出的温热鲜血,血族作为点点回报给予的快感刺激着大脑,甚至伴随着迷醉的呻吟—— 不能想了。 薇尔洛蒂扯了个谎,“疼。” 红舌伸出来,舔上颈侧的皮肤,伊佐安的手从她身后环过去,连同薇尔洛蒂的手一起禁锢住。 熟悉的顺从,薇尔洛蒂露出自己脆弱的脖颈,感受她的呼吸喷在皮肤上。无论经历多少次,这种事情都是会无法避免的脸红,一贯也不想让她的jiejie发现,虽然知道疼痛只有很短的时间,等到尖牙贴上皮肤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唾沫,轻声去说,“jiejie……你轻点……” “啧……”她眼中的猩红之色愈发浓烈,喉间发出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沙哑,“那么怕疼,不如换个舒服点的位置。” 伊佐安的手从裙底探进去,攀登而上,摸上她的大腿,指腹压在内侧的腿rou上,“譬如……这里,这里咬下去,可不会很疼哦……?” 薇尔洛蒂羞的满脸通红,把身子猛然往下压,不让她继续往上摸,半个脑袋顺势埋进被子里,闷声叫喊,“变态jiejie!!!变态jiejie!!!!” “好嘛,乖。”伊佐安撤回手,顺势把人翻了个身,通红guntang的脸颊正对这自己,薇尔洛蒂抿着嘴角,一副羞愤欲死的样子,她再去哄,“乖,抬头,很快就好。” “呜……混蛋jiejie……” …… …… 这里是,奥顿里格登帝国。 拥有这片大陆上最为广袤的领土,最勇猛的士兵,最肥沃的土地与人口最多的城市。 当然,这一些,只是在她八岁之后的认知而已,八岁之前,她一直都是在西北那一片十万群山之中,住着小木屋,有黑狼与白鹿作伴,有一位老精灵照顾她,每几个月那位外出的jiejie都会回来陪伴她,给她带回mama爸爸的手信,给她带来新奇的小玩意,她会缠着jiejie一天一夜,直到jiejie第二天黄昏时离开。 八岁之后,她的jiejie说,“洛蒂,jiejie带你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老精灵为她戴上花环,鹿鸣虎啸伴随着她一直走出森林,花环与她一共上了马车,走过原野,途径村庄,再穿城市,进入帝都。 有人向她们跪拜,有人向她们微笑,也有人簇拥过来,她的jiejie在应对。兽族的敏锐并不难发现期间会有几道不怀善意的目光,只是她并不害怕,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并不害怕,她的jiejie紧紧牵着她的手,进退得体,她不害怕。 这片大陆很广袤,大大小小七十多个国家,兽人,血族,人类,这三个种族的历史足以让她啃上几年。 三个种族不同占据着大陆各地,割据为王,兽人以强硬体魄,血族以磅礴灵力,而人类,凭借精神力得以获得召唤之力,名为觉醒。 人类国度占地面积依旧是三种族之内最为浩大,只是这片土地肥沃的国度,象征权力巅峰的王冠,在十八年前,落在了一位混血种的头上。 那位带着王室血脉的……私生子,带着那位已故王子的血脉,带着王子的旧臣与拥护的兵马,从战争开始,向那位昏庸无道的国王宣而战,夕阳沉入海平线下,直到七年之后,大雪初临,兵戈相断,战乱平息。 国家在十几年内迅速发展及吞并,成为最富盛名的——人类国度。 原野之上骑着驴子的游吟诗人,编着他们的诗歌,进了一家家的酒馆,同众人说他们的见闻——那位异种女王,在人类国度上征战的故事。 —— 她淌过小溪,赤手摘下荆棘,伴随带着春日的风走出十万大山和那茫茫森林,她眺望而去,春意在她脚下边缘之地顷刻化作无尽凛冬,大雪要封住她的道路,冰河在她脚下绵延。 她提着剑,她踩着敌人骨血,她亲吻追随者死后的骨骸,登上王城,丢弃了那位国王向她献上的戒指,夺取了那位英俊国王的权杖,并敲碎他的头颅。 璀璨王冠在她手上肆意玩弄,猩红旗帜在她的身后张扬,再插上属于她的王座。 她眼中是满溢的坚定,她张开羊皮卷纸,满座被胁迫而来的国王与领主看清了她眼中的火焰熊熊灼烧,羊皮卷纸被摔在地上,她持着剑,环顾四周,傲然宣布她将要划取的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