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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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老颜跟我跟同桌一样并排坐着,他在看报纸,我在看信。 很少有人给我写信,这不能说明我人缘不太好。首先是这个时代了,大部分人早就没了这种闲情;再者都进监狱的人了,说难听点就是有污点,名声臭,人情冷暖啊,没看见你就捏着鼻子走了都算好了,还写信。而且囚犯没有隐私,无论是送进来还是寄出去的,内容早就被狱警拆开连标点符号都钻研透了,确认没问题才放行。这事没个准,纯粹看别人心情,于是中间又要折损不少。 最开始一些同学还给我写了点信来,无非都是安慰鼓励的话,有些是质问斥责的,说实话后者看上去还真情实感一点,不过我都懒得理了,看过就扔到一边。到现在还时不时给我写的只有一个人了。 是我导师向天亦,不是前女友前男友,谢谢您嘞。 佛教说的那啥,业果业果,自己造的业就要自己吃这个果。我对目前的境遇没什么怨言,但如果真要说有对不起谁,恐怕就是向老师。 向老师对我很好——这没什么好说的,关门弟子都跟自家小儿子一样。主要是老人家向来高风亮节,学术泰斗不说,几十年了跟进过多少大研究都没落下任何话柄,不知道出了我这种逆徒有多败坏师门,晚节不保。 向老师一开始死也不信我犯的事,坚信要么是有误会,要么是有人栽赃陷害,然后警察告诉他我已经全部交代了,我至今都忘不了他一脸震惊的样子,看得我想别开眼睛。 他问我怎么了,有什么想不开了,家里困难了就跟他说,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他这问题很多人问过,我有什么想不开的,可我根本就没有想不开。 虽然我是不至于穷到怕了,但到底都还是穷的。即使不是穷,一个没什么高尚情cao的普通人看到唾手可得的一大笔钱,还是会去想伸手揣进兜里的吧。就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而已。 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的确有,但大部分又到不了那程度,一时鬼迷心窍罢了。 不过有了前科那就是黥了面,所有人看你都是个罪犯。一听还是个侵吞专款的,都恨不得捂紧自己钱包跑出三十米远。 向老师惊过了,怒过了,痛心我年纪轻轻误入歧途,大好的前程就没了,但一想到我这家境又只能连连叹气,是真的惋惜得不得了。 从东窗事发到我进看守所与世隔绝前,他头发好像又白了不少,跟我说别担心家里的事,他会帮我看顾我妈和我meimei,在里面不管怎么样都好好干,别傲气上头了想不开去寻死觅活,减点刑早点出来,他再帮我想想法子找个出路,又说我人聪明,学历货真价实,肯定没那么愁的。 话都被他说完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点头。 他看我这样子有些无奈地笑,说我光看脸就是个单单纯纯的小子,谁想得到还有这种偷天换日的能耐,就好像我不是个要被判重刑的经济犯,只是个淘气闯了祸的小孩子。 向老师的信没什么别的内容,无非还是说说近况,来了几个新的学生干我以前的活,不过脑子不太灵光,又没人有空闲带,有点耽误进度;谈了快十年恋爱的师兄师姐要结婚了,他会帮我带点份子钱,也不用还;他家花园新养的花花草草长势不太好,总是蔫湫湫的,师娘怪他笨手笨脚,说以前我帮他们侍弄过的盆栽都长得很茂盛。末了还是老生常谈,劝勉我几句,说他问了领导,虽然经济类的减刑苛刻了一点,但还是有机会的。 内容不算多,但老年人还是扎扎实实写了好几页纸,连个墨团都没有,比他以前写的教案还整洁。有些地方墨迹还有点深浅不一,不像是一气呵成写出来的。 想着老先生累了一天下来,还要戴着老花镜在书桌上一笔一划给服刑的学生写信,我鼻子还真有点酸。 但向老师的信我也一封没回过,顶多在探监的时候让顾息转告一声信收到了,我这边一切都好,让他别担心。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我一直都这德行,老师也清楚。 也许是看我发呆发太久,老颜一只手掌在我跟前挥了挥,我转头过去看他,鼻子还有点堵,吸了吸。 “卿警官叫你看完信去找他。”老颜说。 这种事当然是把信交给我的时候就该说的,我确信他一定是才想起来还有这茬。 不过你忘都忘了,能不能忘得彻底一点,干脆别想起来了? 想到上次跟卿程单独相处是什么情形,我有点犹豫了。现在的卿程有点在我理解范围外,行事过于大胆且不拘一格,以至于每次跟他在一起时都有种奇怪的压迫感,老实说,不太舒服,跟站在个一望不见底的深坑边上似的。 老颜见我又愣住了,捅了捅我胳膊:“咋啦,快去啊,万一是有好事呢。” 能有什么好事啊!我哀嚎,不过躲是躲不过的,迟早都得面对这么个人的不是? “他让我去哪找他啊?” 老颜抠了抠后脑勺:“没说,要不你到处转转?” “……” 我觉得卿程肯定是故意的,他就是以折腾我为乐,死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