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同甘共苦的学长
mama在他上初二时就去世了，生前缠绵病榻多年，去的时候骨瘦如柴，令人望之心酸。那时候爸爸的事业刚有起色，经常忙得顾不上回家，林轩只能和保姆护工一起陪着mama。 他知道mama很想念爸爸，但没有一句怨言，是那样理解和支持对方的理想。她总是说，轩轩啊，西北的风是凶猛的老虎，而爸爸是最勇敢的猎人，他将猛虎的力量变成电，点亮人们的家。 这些年他义无反顾地帮爸爸完成梦想，何尝不是在完成mama的心愿。 林轩想起mama在弥留之际吃不下东西的情景，如果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多吃一碗饭…… 他的鼻头有些发酸。不得不说，乔总说话的艺术极为高明，哄母亲多吃一碗饭这种话，实在太戳人的心窝了。 乔颖思看林轩沉默着，又说：“艾伦，你放心，规矩我都知道，钱不会少你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林轩压下差点涌出来的眼泪，哽了一下，忙说，“乔总，承蒙您看得上我的琴艺，我十分荣幸。这样吧，您如果有需要，就给我发微信，我会及时与您约时间的。” “好，好，那先谢谢你了，回去我就跟家母商量，希望她能同意。” “嗯。”林轩点点头，将乔颖思送回门厅。他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径直回了酒店副楼工作人员的住处。 深市投资峰会结束后，林轩辞去君豪的工作。那边的人以为他找到了长期金主，对这种事习以为常，都没说什么。 卧底会所的事就这样揭了过去。 …… 周一清晨，林轩开着家里剩下的唯一一辆奥迪，精神抖擞地来到公司。 快十点时，他直接去会议室开高管例会。 公司高层已经三三两两陆续过来了，见到林轩纷纷打招呼。林轩微笑回应，在会议室大门不远处站着等赵远宁。 看到那个身材高挑、四肢修长的好看学长赵远宁时，他浅浅地笑了笑。 五年前林轩刚接手公司时，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公司上下没人看好他，只有赵远宁倾尽全力地支持他、帮助他，让他的商业决定能推行下去。 这几年他对这位学长的越来越依赖，这种感情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依恋。他觉得，如果一定要找个人共度一生，没人比学长更合适的。 赵远宁看见林轩，长得像小扇子一般的眼睫毛眨动一下，原本下压的唇角微微上扬，整个人的气质倏忽间便如春风化雨，灵动起来。 “林总，早。”赵远宁打招呼，阔步走过来。在正式场合他们会用正式的称谓。 “赵经理早。”林轩仰起头回答。 赵远宁稍微倾了下身子，靠近林轩的耳朵，轻声问：“戴个眼镜做什么？近视了？” 热气喷到林轩耳廓，让他觉得耳朵尖有些发热，他没躲开，反而侧了侧头，看着赵远宁近在咫尺的侧颜说：“平面眼镜，戴上看着老成。” 在苏伦庄园同池白容说过几句话后，他觉得自己还是太嫩了，在气势上被对方稳压好几头，就特意买了副平面眼镜装点门面。 赵远宁后退几寸，瞅了眼林轩：“看着呆呆的。” 距离拉开后，林轩有些失落，笑了笑，说：“咱们进去吧。” 赵远宁跟在他身后进了会议室，坐在他左手边。 林轩的二叔林齐跃照例是最后一个进来的，昂着头，垂着眼皮子，懒洋洋的，似乎来开会是给了林轩天大的面子。 就是他勾结姜氏地产的老板姜国华，恶意收购公司，企图换掉林轩自己当老板。 会议刚开始，林齐跃就提到尽快召开董事会的事。上周姜氏地产已经收购清枫集团15％的股份，成为公司第二大股东，董事会成员要重新调整，特别是董事长的人选，也要仔细商议后投票决定。 林齐跃的话说完，底下的高管们表情就精彩起来。 赵远宁有些担忧地看林轩，林轩回他一个平静地微笑。 “诸位。”林轩抬了抬眼皮子，不徐不疾地说。 “下个月就是国庆小长假。今年外国疾役大流行，国人不能出门旅游，必然要在国内选合适景点。以往我们公司旅游布局重心在国内，发展缓慢，但今年却是天赐良机，正是发挥我们内地旅游资源丰富的优势的时候。” 他这话说得中肯，底下的人都不得不承认。他们集团原本没有旅游娱乐餐饮业务，还是小林总上来后力排众议开拓布局的。这几年公司股价全靠新业务拉动，说到这方面的事，他们愿意听听小林总的高见。 林齐跃撇了撇嘴，说：“上半年各地都在封闭，国庆就能放开？你还年轻，做事不要想当然。” “此前我已经安排人做过调研，市场上对小长假旅游的热情度很高。如果cao作得当，我相信节后公司股价来几个涨停是没问题的。” 一说到股价涨停，大家就来了兴致，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赵远宁对林轩翘了翘嘴唇。小学弟脑袋瓜够用，专打林齐跃的七寸。这话说出来，不管节后公司股价能不能涨停，他都成功拖延了将近两个月召开董事会的时间。 万一到时候股价真涨了，也能好好气一气林齐跃。这个老东西为了方便姜国华收购，让他儿子伙同财务部做假账压低公司股价。小学弟还压着这事没有发作，在等合适的时机来个釜底抽薪。 赵远宁轻轻咳嗽一声，作为一个尽职的捧哏，适时地提出问题：“林总，你准备怎么安排？” “一方面尽最大努力做宣传，另一方面大力搞优惠活动。”林轩推了推眼镜，说出早已准备好的一系列计划。 会议进行到最后，尽管林齐跃各种挑刺找毛病，但都被林轩堵住了。董事会延期召开的事得到绝大部分人的同意。 林轩把高管们和林齐跃打发走，留下赵远宁单独说话。 “学长，我想在小长假过后，将文旅业务的市场份额提升到国内20％以上。” 赵远宁一听就惊讶地抬了抬眉——要知道公司做旅游才四五年，市场份额连5％都不到。 他摇摇头：“这样一来势必要烧不少钱做宣传和优惠，公司资金链本来就一直紧绷，风险太大。” “学长，你不要这么悲观嘛。”林轩抓住赵远宁的手臂，晃了晃。 “撒娇能解决问题的话，还要策划部做什么？”尽管小学弟的亲昵让赵远宁十分受用，但他还是冷静地拆了对方的台。 “我有一种直觉，这次小长假一定会有反弹性消费，错过这次机会我会很心痛的！”林轩望着赵远宁眨眼。 赵远宁看着对方熠熠生辉的眼眸，顿时涌上一股无力感。每当小学弟用这种眼神看他时，他都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叹口气，伸出食指把林轩滑到鼻梁下的镜框向上推了推：“我去和文旅部的人一起做企划书，尽量向你的目标靠，行了吧？” “嗯！谢谢学长！学长一定可以的！”林轩抚了抚镜框，重重地点点头，“这段时间学长就专心做小长假企划吧，公司收购的事交给我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