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一定

    “先去洗澡。”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用这么急吧,才七点还早呢。”

    沈奇飞拿过来一套睡袍,“不是冷吗,洗个澡暖和暖和。”

    我摸摸被暖气熏得麻麻痒痒的胳膊,看向用漂亮瓷砖修砌的浴室,点了点头,“也行。”

    沈奇飞没吹假牛,光是他的卧室就比我家三口人住的房子大。浴室更是明亮宽敞,比我家黑幽幽的外屋不知道强多少倍。

    普通平房可没有厨房卧室这种细致的功能区划分,里屋住人吃饭待客,外屋做饭烧火。还好我早就做了功课,知道他们这种楼房是统一供暖。不像我家,是要在春夏时节去建材厂,开发区拉干燥木料囤积到秋冬取暖。

    平房也没有专门的洗浴空间,但巷子里有大澡堂,热水管够,据我妈讲,我上幼儿园之前都是跟着她去女浴室的,如果不是下面多了个东西,那些澡友都以为我是女孩子呢。

    沈奇飞家的浴室比澡堂多出一个大浴缸,沈奇飞在给我讲用法时很专注地看着我,让我没时间自怜自卑。等他讲好了,我的脸被浴室里不断蔓延的蒸汽熏成红苹果,他上手捏了捏,说,我就在外面,别洗太久了。

    我的脸刷地更红了。

    我咬着牙把他推出去。明明我们差不多大,他怎么总把我当弟弟。

    水波在皮肤上游荡,留下一片片微红的痕迹。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躲到水流里,头皮被淹没的一刹那,脊背瞬间涌起一股冷意,接着是密密麻麻的刺痛感。

    我吐出几个泡泡,只听见水流在耳膜敲出咕隆咕隆的声音。

    我终于有时间去想一个问题,沈奇飞对我这么好的真正原因。

    他第二次打我,因为一节体育课发生的事。

    准备活动过后我们像炸开的爆米花分散到了cao场的各个地方,女孩子们聚在一块聊天跳皮筋,我凑热闹过去跟跳,沈奇飞还有几个男生围着站一圈。我跳输了被要求撑皮筋,沈奇飞就把我拉走了。

    一个男生听着身后叽叽喳喳的叫声,说,你怎么还和女生玩啊,娘们唧唧的。

    我有点不高兴,那时候还不流行女汉子,但每个男生从小被要求做男子汉却是自古以来的。我才不要做娘们呢!

    我见沈奇飞也没有反对这种说法的意思,心里更来气了,三句两句和那个男生吵了起来。后来我们火上了头,撕撕扯扯的,沈奇飞给了男生一脚我们才各自散开。

    小男生因为不对付吵一架也是常有的,我们彼此都没放在心上,下了体育课我和男生互瞪眼,忍不住齐齐笑出来,又互骂一句,还是最好的哥们。然而晚上放学,我在学校附近的住宅区看见了先走一步家里有事的沈奇飞,沈奇飞对面,一个穿着和我一样校服的男生低着头。我离得远听不清他们讲什么,只看见沈奇飞揪着男生头发,另一只手在男生脸上拍打。

    我躲起来,从睁大眼到紧眯双眼,男生的脸在一片光斑中变得清晰。

    是体育课和我吵架的男生。

    我轻易将眼前的一切联想到自己身上,并对此生起不可思议的荒唐感。我没敢走上去阻止沈奇飞,就在不久前,我的好哥们把我按在厕所门上用皮带抽我的屁股。今天,他又对自己的另一位同学下手。

    嘶,我身上一阵颤栗。

    他让男生跪下,扇了男生一巴掌。

    我走得远远的,不想自己也变成男生那样。

    这之后几天我都躲着他,但我们座位挨着,家又有一段同路,一节体活课上,他把我拉到教学楼后的车库。

    有几个说悄悄话,抽烟的学生瞥了我们一眼,沈奇飞侧过身把我挡住,我被他逼到了角落,身后一半是墙,一半是学校铁护栏,后面来来往往的是居民区住户,身前是他。

    他似乎没有和我好好谈谈的想法,在连续逼问,为什么躲我,那天看见什么了等问题后,他低了低头,冷冷说,是不是想挨打。

    牙酸的感觉又来了,与此同时是一种猜对后的自得,他果然有暴力倾向,很喜欢打人。

    得意一闪而过,我犯怂了。

    我说没有。

    他掐我的脸,没太用力,然后推了推我,叫我转过去。

    我听他的话,怕他像对那个男生那样对我,如果只是打我屁股,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他把我的校服裤子脱掉,看见里面的薄绒裤,又脱掉我的薄绒裤,看见我的带小动物图案的线裤。

    他拍了一下我的屁股,说,穿这么多?

    我可怜兮兮回头,我妈让穿的。

    我拉他的手,把手放到屁股上,求他。打这里可以,别打脸。

    他按着我的腰使劲拍了两下,我抽抽涕涕摸着烫屁股,他拿开我的手换上自己的,摸着摸着手指扣到我屁股缝,笑着挠两下。

    再不听话还打你屁股,把裤子扒光了打。

    他的眼神是兴奋的,笑容中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但我知道在他心里我和那个男生是不同的。我不会被沈奇飞一脚踹翻在地,被他毫无尊严地打脸。我都是被他以抱在怀里的姿势,感受不到外面一点风雨,乖乖地献上屁股,被他温柔地,严厉地训诫。

    尽管我还不明白这为什么会发生在我和沈奇飞之间,但命运安排好了一切,我只能顺着河水漂流。

    最后我不服说,我什么时候没听话,我一直都听爸妈的话。

    他把手贴上我光溜溜的rou。还嘴硬?

    我摇了摇屁股,还是被他捏了两把。

    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安渺,洗好没。”

    我揉揉脸,钻出浴缸。

    被热水烫的发红的皮肤感受不到冷意,我用香喷喷的浴巾擦干净身体,穿上小内裤踩着脚底的水走了出去。

    还不到睡觉的时间,睡觉一般在十点。

    现在应该做检讨。

    我走到沈奇飞面前,目光被他手里的东西吸引。

    “.........”

    “你要干吗?”

    沈奇飞用东西拍向手掌,发出啪啪的声音。

    “教具。”

    他上下打量我,然后拍拍膝盖,笑得我一哆嗦,“来这儿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