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忧境,是仙人留下的考验,在里面得到机缘的,都是大气运者。 无咎盘点了天机里面,师弟君卿所得。一者是青年才俊的青睐,二者是魔蛟得天独厚的寻宝才能找到的各类灵果,三者是掉入一处秘库,受了一场千载年前,仙人留下的一丝意念,得以神交。 若不知实情,他恐怕会十分高兴,如今知道无忧境里面的荒唐情事,整整占据天机泰半篇幅,更是各种奇巧yin技,一一上演,不由得也让他心神不宁,又多备了些符箓丹药。 “无咎师兄!” “无咎!” “温兄!” 温无咎所到之处,众人皆点头抱拳。他飞霞门非同一般,拜的又是当世修行最高的九玄道人,如今想来,与青俊结交,是他想岔了。 想通了的无咎,也兴趣颇好地回礼,惹得众人又是一阵激动。 李均廷,君卿,皆落于身后。李均廷黯然神伤于心上人给别人好脸色,日日总在对方身上发现可疑痕迹,却着实没有人可以避开他的耳目,几日下来,心里已经满是猜忌怀疑。君卿则愧于无咎风采,只觉得自己往日故作风流,好似八面玲珑,实际上在师兄身边一站,谁还看得见他的身影。 众人且暂且一叙,众人吵吵嚷嚷,争奇斗艳,只不过想要引得无咎侧目。无咎虽然心情略松,但是也不喜欢吵闹环境,索性避开,在周围巡视。 李均廷紧随而至,君卿原是要往前,却对着两个人的身影黯然神伤。 “君卿!” 说话的是顾嘉,他是药宗的小弟子,天赋卓绝,对无咎也是暗中倾慕,如今见李均廷与无咎气氛不同以往,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不由得皱眉,径直发问。 “那李呆鹅,近些日子,好像有点不一样?” “是啊是啊,往日无咎对我们都是一概不理,也不许人亲自,他李均廷,何德何能,可以得以亲近一二?” 其他人也略有不忿,纷纷出言,他们皆轻视这个以情入道的君卿,觉得污浊,不同无咎那边冷若冰霜,冰清玉洁。 众人越说,越觉得冰雪一般的人物惨遭诱骗,说不定那李恶徒已经得手,此刻正是暗中嫉妒,生怕无咎求救,才逼得无咎避开众人,供他亵玩。 虽然众人胡乱猜想,却有几分中了。无咎元阳初破,梦中遭魔蛟调弄,日间被李均廷勾引,渐已食髓知味,偶尔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yin靡艳态,举止比之过往,也多了股风流味道。 “诸位,切莫胡乱猜疑。” 君卿虽然察觉到李均廷对着无咎似乎有所变化,可是他暗中倾心,自然不肯轻易认命。 “我师兄与均廷,相交多年,交往稍密,也是情理之中。前些日子我们出游在外,均廷多有助臂,我师兄高看他几分,也是应有之理。诸位再此如同妇人一般无端猜忌,不知道谁敢去和均廷比试一番,自然知道我师兄为什么与他交好。” 言语过激,猜测过分的,都灰溜溜地蛰伏起来。部分心中嫉恨,仍然嘟囔不停。 “比试……论才俊,在座哪个不是一方俊秀……说比试比试,不知是比剑上功夫,还是床上功夫?” “住嘴!休要污蔑我师兄清白!” 那里吵吵嚷嚷,无咎这处却冷冷清清。 李均廷不敢过分亲近,只敢远远尾随,生怕遭到拒绝。 无咎虽然知道,但是懒得争辩。他修的是无情,自然不可能刻意去针对谁,恨意于他来说,也是一种情意。 温无咎小时,便知道自己与他人不同。 他是知州的公子,跟着他的仆役数十,会笑,会哭,会闹,会害怕。他常常一个人像小牛犊一样横冲直撞,蹭蹭蹭地爬到树梢,只为了看看,每个人神色有何不同。 底下的仆从或惧或怕,问讯而来的姨娘脸上,犹带几分来不及遮掩的嫉恨。他的异母兄弟急得树下直哭,远远听到父亲大发雷霆的声音。 打他板子,会痛,却不长记性。 训斥他,或说些体己话,总被他直勾勾地盯着,渐渐没了声息。 时日久了,知州公子被鬼附身的事情,就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 姨娘抱着他的头痛哭流涕,质询父亲如何草率,大家何至于要拿知州公子献祭河神? 等众人散去,他才剥开姨娘散乱的鬓发,看到僵在脸上的得意。 “姨娘莫怕。” 已经预定着明日送入波涛之中,年仅十岁的无咎却无半分害怕。生也罢,死也罢,又有什么区别呢? 然而就在那波涛汹涌中,九玄道人乘风而来,一剑斩了河中妖物,将他领去飞霞门,落霞峰上。 “无咎。” 无咎一愣,看见李均廷见他神思不属,走近了来。 “你在想些什么?” 无咎微微蹙眉,他从往事中回到现在,想到自从得到天机之后的所作所为,一时忍不住按在大腿上,略带威胁地摁着衣裳底下游走不定的魔蛟魔纹。 “大道。” 无咎叹了一口气,“我修无情已有百载,但也停滞许久。” 无情为道,道往何处? “你们剑修,若遇瓶颈,妄想,又该如何?” “遇魔斩魔,遇困境则遇强,剑修一途,宁折勿退。” 李均廷淡淡说到,忽然定睛凝视,“遇所爱之人,更应披荆斩棘,不辞辛劳,若躲躲闪闪,犹犹豫豫,又何尝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无咎晓得无人前来,便忽然一笑,把腿搭在剑修身上,往后滑倒,做出从未有过的放松姿态,“你倒是坦荡,但是怎么到了床上,说得话就不算数了?” 冰雪般循规蹈矩的人物,像是被夺了神智一样惫懒诱惑,李均廷心头微跳,对着无咎雪一般清明的双眼,才慢慢收回对方被迷了心窍的想法。 “非是我不肯兑现,只是情难自禁。” 李均廷往前一靠,又一扯,把无咎的两条腿架在大腿上,伸出手用力揉捏。这双腿在他身下绷紧,蜷缩,好些时候险些抽了筋,虽然已然锻体有术,却着实经不起日日折腾。 魔蛟魔纹一阵发烫,贴着无咎的后臀一路窜上背部,他们已然沟通有术,此刻也不怕被李均廷听着。 (这人黏黏糊糊的,好生讨厌。) 魔蛟在他肩上不耐烦地抓绕着,尾部一甩一甩,擦过前胸。 (主人你这儿都给吸成葡萄了。) 无咎眼皮一跳,身体也不由地绷紧。李均廷抬头望他,“是力道太重了吗?” “无碍。” “好,无咎,我帮你按摩下脚底。” 李均廷替他除了鞋袜,把他的双脚捏在掌心,先是按着脚心,然后揉着脚掌,从下而上,源源不断的灵力随着对方的动作涌入体内。 无咎略微复杂地睁开眼,盯着凝神注视他双脚的男人,一只脚忍不住踩在对方胸膛,在男人诧异的目光中,不置可否。 (魔蛟,怎么我近些日子,总是情潮涌动,遇事总是心痒难耐?) 男人捧着他的脚掌低头亲吻,一双眼睛直直注视着他,忽然张嘴,将半截脚掌含在嘴里。 (大爷我可不知道。) 无咎垂眸,默念清心咒试图缓解欲念,却越发yuhuo焚身,两颊飞红,眼波流转。 (主人你不喜欢这人,让我替你吮吸下身,也能消解一二!) 魔蛟兴奋地在他背后游动,股股热潮就好像有人揉捏着他的后背。他抿紧唇瓣,只觉得这魔蛟蠢如顽石,他如何可能让一个畜生替他疏解欲望。 无忧境开启近在眼前,如果此刻顺遂欲望,怕是要耽搁大事,一味忍耐,却绝非易事。 他的目光落在李均廷身上。 这剑修体格高大,又爱慕他许久,未尝不能与之欢好,但是对方不知收敛,常常故意折腾他许久,此时此刻,他也玩不敢露出半分情态。 “罢了,本不该独自出来,我们回去吧。” 无咎强行压住yuhuo,将魔蛟封了口舌,因此不知,欲望不得强压,否则反弹更甚的道理。 只是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