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乌苏里的访客（二）

    “于秦，你来这儿干什么。”阿白的表情分外复杂地看着来人。

    “叫谁呢叫谁呢，我是帝都特派专员于秦中尉。”那人拿着墨镜，用镜腿对着阿白指指点点地说：“这哨所你能做的了主嘛，我要跟这里的哨长说话。”

    看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阿白就感觉非常不爽：“那你在这儿等着吧，哨长还没回来呢。”

    “怎么，这个四级哨兵不是哨长？”原来于秦看到了老唐的兽型，以为老唐就是哨长呢。

    阿白得意地说：“咱们边防藏龙卧虎，四级算个什么，是不是？”

    老唐露出他特别经典的狗腿笑容：“副哨长说的是，我老唐算哪根葱啊，也就是个小杂鱼。”

    阿白心里乐开花，面上还很随和地说：“也别让于专员干坐着，搬个石头过来让人坐着歇歇吗。”

    于秦那张很清秀甚至堪称帅气的脸，气的鼻子都歪了：“姓白的你就作吧，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他把眼镜一扔就扑过来，和阿白你踢我一下，我打你一拳，最后都滚到地上了。老唐看他们闹得不像话，那些雪豹特种兵也不管，只好把两个人分开。

    阿白和于秦身上都蹭了不少雪，好好的两个人看着都脏兮兮的，于秦整了整身上本来笔挺的常服，还伸手理了理头发，翻着白眼说：“都怪你，发型都乱了。”

    “别臭美了，谁看你，你到底干嘛来了。”阿白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把他让进屋里，老唐提了后面炉子上坐着的水壶过来，沏了一杯茶。

    于秦看了看那还画着开国元首肖像画的搪瓷杯子一眼，又看了看茶水的颜色，根本不屑一顾。

    “别给他倒了，渴死他都不会喝的。”阿白抢过那杯子，悠哉悠哉地喝了一口给于秦看。

    他忘了那水是一直在炉子上烧着的，烫的舌头发疼，他又非得强忍着，眼泪都出来了。

    可惜都是向导谁也别想瞒谁，那瞬间的疼痛已经让于秦感知到了，笑的于秦直打跌。

    两个人又对着损了一会儿，阿白忍不住问道：“你好好的圣塔研究所不待，到底跑这儿干嘛来了。”

    “你当我像你一样脑抽，想来这儿过苦日子啊。”于秦不屑地翻白眼，翻白眼简直像是他的口头禅…

    “这事儿光和你说不行，我要见这里的哨长。”于秦得意洋洋地翘着二郎腿，一脸你求我呀你求我呀，你求我我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阿白凉凉开口：“是关于深度结合试点的事儿吧？”

    “你知道？”于秦惊的连二郎腿也不翘了，“你知道你还来？”

    “就是因为我来了试点才选在这儿，你这都不知道，来得瑟什么。”阿白趁机又损了他一句。

    “哼，等会儿我看你还得意的起来。”于秦恨恨地骂了一句，转头一看，他旁边的一个雪豹特种兵从兜里掏出一个迷彩的野战便携水壶，他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阿白受不了地捂脸：“到哪儿都这副做派，又从哪搞得雪豹特种兵给你撑场面啊。”

    然而听到这话于秦脸色微变，就像阿白瞒不住烫嘴，他也没能瞒住那一瞬间的不高兴。

    阿白仔细看了看，注意到雪豹那身能在雪地里完美隐藏的白色特种作战服的胸口，巧妙地绣着两杠一星，他心里一惊，细细一打量，两个雪豹特种兵虽然裹得严严实实的，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却竟然是两个少校，比于秦军衔还高两级，绝对不是于秦能够随意指使的。

    于秦绷着脸冷眼看着他，阿白虽然老是和他互损，但是却没有追问，于秦那即将爆发的情绪，也缓缓消退了。

    幸好这时候杜峻和司文鹰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于秦看了一眼就捂住脸：“诶呦羞死人了，你们天天怎么这样啊！”

    不过他捂脸的时候手指缝是叉开的，啥都没漏看，装的不能再假了。

    杜峻和司文鹰表情也有些尴尬，更察觉到了两个雪豹特种兵身上隐隐的敌意，有些疑惑。

    两人换好衣服过来，于秦终于施施然拿出一份文件，轻咳一声念到：“关于将乌苏里哨所列为哨向深度结合试点的通知。”

    “为全面提升哨兵向导配合战斗力，探索哨向配合新方式，检验无安慰素条件下的哨兵成长潜力，首都军区司令部、普盖尼防区司令部联合决定，将乌苏里哨所设立为哨向深度配合试点，下一步将全面取消乌苏里哨所安慰素供应，改由向导全面负责精神疏导及锻造工作，具体内容包括…”

    文件有着亚国一贯的冗长和官腔，几个哨兵都有些茫然了，阿白虽然早就知道，但还是有点忐忑，毕竟这份文件比自己预想的时间，早来太多了。

    “其实你们不用明白这份文件到底什么意思，只要完成上级赋予的任务就行了，主要的cao作者还是阿白上尉。”于秦把文件往桌上一扔，却发现大家表情不对。

    怎么了？他好奇地问。

    阿白知道那是大家对他的军衔感到吃惊，不动声色地说：“没事，你继续。”

    “简而言之，你们啊，就是需要做一个决定。”于秦不怀好意地看着阿白，“在哨向深度配合的时候，是采取向导主导，还是哨兵主导。”

    “也就是你们让阿白在上面，还是你们在阿白上面！”于秦终于说出了他期待已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