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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陆晋长眉一挑,本欲说不用道谢,然而转念一想,他轻声道:“唔,倒是可以做一些什么。” “什么?大哥你说。”韩嘉宜顿时来了精神。 陆晋沉吟:“我最近睡得不大好,听说有种香囊,里面放的是安神的香料……” “我去给大哥买。”韩嘉宜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她又觉得不对,讪讪地道:“我,我给大哥做吧。不过,香囊好像不大好做。” 见她微微皱了眉,有些发愁的模样,陆晋随即道:“觉得难做,那就算了。反正大男人也很少戴香囊的。” 韩嘉宜连忙道:“我可以试一试的。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事特别难的。” “这话口气不小。”陆晋轻笑,“先放一放吧,我就是随口一说。太后这些天时常念着你,你既然好了,不如明日随我进宫见见她老人家?” 韩嘉宜点头:“好。”不过,放一放么?她有点不愿意。不管大哥是不是随口一说,这都是他第一次向她表示想要什么,她一定要努力做好。 她微微低了头,后知后觉想到香囊会不会有些暧昧了?但很快,这想法就被她所鄙夷了。大哥是拿她当亲meimei,才会说想要香囊的话。她怎么能往暧昧方面想?生出了亵渎大哥的心思还不够,还要觉得大哥也说话不当么? 她越想越觉得不自在,也不敢与大哥目光相对。 陆晋见她垂首不语,有些意外。他皱眉:“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啊,就是有些累了。” 陆晋想到她先前在祖母那里念经,确实是累了。他暗暗懊恼,心想这是他的不对了,该让她好好休息的。 于是,他当即说道:“那你好生歇着,我先回去。” 当夜,韩嘉宜拆了一个香囊,琢磨香囊的做法。 雪竹在旁边瞧了一眼,忍不住问:“姑娘在做什么?怎么把香囊拆了?” “在看怎么做。”韩嘉宜头也不抬,“还行,不算难。” 雪竹想了想:“很少见姑娘动针线,姑娘针线活儿好吗?” 韩嘉宜抬眸:“做过荷包,绣过手帕,唔,还做过腰带,别的没了。” 这些都是爹生病时,她学着做给爹的。当时年纪小,做的也不算精致,大致能看。偏生爹爹喜欢得很。 雪竹轻笑:“那就好,香囊和荷包做法差不多。” 韩嘉宜并不赞同:“还是有区别的。” 但是想来也难不到哪里去。 因为明天要进宫,她夜里睡得很早。次日特意打扮了,吃过早饭后,和大哥一起进宫拜访太后。 不过这次到了太后的福寿宫以后,陆晋并没有全程陪着她。因为他们刚一进宫,皇帝就将他唤走了。 见他离去,韩嘉宜难免有些不安。 太后似是察觉了她的想法,笑道:“怕什么?有哀家在呢。听说你前些日身上不好,现在全好了?” “好了。”韩嘉宜稳了稳心神,“谢太后挂念。” “那就好,年轻人还是多注意身体的好。”太后笑道,“哀家听说,陆家的二公子已经定亲了?” 韩嘉宜如实回答:“是。” 太后略一沉吟:“那晋儿也该着急了。”她忽然压低了声音:“你和晋儿关系不错,有没有听他说过这方面的事情?” 第67章 共骑 韩嘉宜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浮上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莫非太后目光如炬,竟看出她隐秘的心思?她一颗心怦怦直跳,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自然地道:“我,我不知道。” “咦,不知道?”太后微讶,她略一思忖,继而轻笑,“也是,关系再亲厚,也没有哪个兄长会对meimei说这些。” 韩嘉宜很快镇定下来:“是啊。哪有兄长和meimei说这些的……” 她思绪杂乱,不安的同时又有一丝丝酸楚。他们是兄妹,她生出这种心思是很不对的。 见她神情有异,太后只当她是女儿家,羞于谈及这个话题,笑了一笑:“哀家得了空问一问他。” 太后转了话题,同韩嘉宜说起话本子。韩嘉宜这次进宫,特意带上了她之前和大哥一起在书房买的话本。太后略翻了翻,似是很欢喜,随即又道:“不过哀家还是最喜欢你写的。的第四部 ……” “在写呢,在写呢。”韩嘉宜连忙应道。 太后喜笑颜开:“那就好。”她拉了拉韩嘉宜的手,闲话家常,时而问起睢阳风物,时而问起京中新事。 韩嘉宜只捡有意思的说了,小姑娘声音好听,故事讲的也动人。 太后心情大好,越发欢喜,心中感叹:若真有这么一个孙女,时常陪在身边,好像也很不错。待宣王嗣子选定了,她就跟皇帝提。好歹这是晋儿第一次请她这个外祖母帮忙。 此时陆晋正在皇帝跟前,听候指示。 了解了一下几个朝臣近来的表现,得知他们并无异动,皇帝“嗯”了一声,又问起关于宣王嗣子的事情。他微微皱眉:“你们查的那些东西,朕都看到了。晋儿再着重查一下郭锦,看是否真的人品端方。如果没大毛病,那就是他了。” 陆晋闻言,瞬间了然,皇帝更倾向于郭锦。他心中一喜,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看来,嗣子的人选公布指日可待,也意味着嘉宜很快就能换一个身份了。 很快他就稳住了心神:“是。” 皇帝又与他闲话几句,才挥手道:“你去陪太后说会儿话吧。太后天天念叨你和明月郡主。郡主在宫外静养不方便,你总该时常来请安。” 听他这般自然提起明月郡主,陆晋眼皮一跳,他应了声是,躬身行礼告退。 离开之际,正巧碰上季安进来。 两人目光相对,季安先拱了拱手:“陆大人辛苦。” 陆晋眸光轻闪,只“嗯”了一声,就大步向外走去。 季安冲其背影摇了摇头,理了理衣袖,进去面见皇帝。他脚步极轻,几不可闻。 正伏案疾书的皇帝还是不经意抬眸时,才看见了他。皇帝向他伸手,他立刻将茶杯奉上。皇帝轻啜一口,不紧不慢道:“还是你泡的茶最合朕的口味。季安啊,你既在宫里当差,就不要总往外面跑。有什么事,让手下人去办就是了。你这样,给人知道了还以为你仍在勾结外臣。” 季安神情微变,连忙跪地告罪:“皇上明鉴,季安绝无结交外臣。只是季安的同胞弟弟,前几日到了京中,季安自小进宫,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他刚进京,人生地不熟的,做哥哥的,不免要多cao些心……” 皇帝瞧他一眼,神色缓和了许多:“不要慌,朕如果要治你的罪,就不会特意提点你了。你是朕最信赖之人,朕也是怕人以此攻讦你,明白吗?” “季安明白,多谢皇上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