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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垂花门后几人听着这师徒二人做虚弄假,也不做声,耳听得不远处的荷花池方向骤然传来轰然之声,仿佛是爆竹炸裂的声音一般,还伴随着水花溅起的窸窣声,那动静在这寂静的夜色里传开去,倒还真是不小,足够糊弄唐府那些人了。 萧如初听得啼笑皆非,身后的唐怀瑜却笑了起来,小声道:“真该让他们来瞧一瞧,这位高人是如何开坛作法的。” 那脚步声又响起,童子回来了,脆生生道:“师傅,成了。” 丘不尽顿了顿,又吩咐道:“把这些符纸和糯米撒一撒,狗血呢?泼好了不曾?” “都妥当了。” 丘不尽满意地道:“那咱们便回去罢,明儿叫他们来看便成。” 斜刺里一个声音接道:“叫谁来看?” “自然是……” 丘不尽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惊恐道:“是谁在说话?!” 唐怀瑜笑着从垂花门后转过来,道:“自然是你爷爷我在说话了。” 那丘不尽从未见过他的,大半夜突然从门后冒出个人来,他不由恐惧道:“你是何人?” 唐怀瑜不屑道:“招摇撞骗的老东西,你也配问我的名字?” “道长不认得他,可认得妾身?”萧如初从南乡手中接过点亮的油灯,也从暗处出来,月光清凌凌地洒落,照亮了她的面容,丘不尽自然是认得她的,霎时哑然无语。 他今日上午还提议让老太太休了这唐萧氏,以破唐府的邪祟,却全没想到眼下自己一番事情被她撞破了,顿时脸色微微发青,萧如初上前一步,又问道:“道长修行几载?” 丘不尽勉力镇定道:“二十载有余。” 他此时已经缓过神来了,狡猾道:“即便是你知道了又如何,你能如何对老太太解释你今日所见之事?一介弃妇,三更半夜来到此处,还是与陌生男子一起,你猜他们会信谁?” 丘不尽的目光如蛇一般阴冷,扫过唐怀瑜的面孔,语气中带着些微的志得意满:“我劝你莫要做那些无用之功。” 萧如初目光微凝,她举着油灯又上前一步,悠然叹息道:“可是道长,妾身与夫君恩爱情深,相敬如宾,实在不甘愿就此被休,如今只好出此下策了,还望道长勿怪才是。” 她的话音一落,不知为何,丘不尽只觉得眼皮子突然沉重起来,整个人昏昏沉沉,就仿佛极为困乏似的,只听旁边传来咚的一声,他强忍着困意转头望去,只见那小童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面前的女子面容模糊起来,耳边听她笑道:“等道长醒来,咱们再慢慢说道此事。” 睡意如排山倒海一般袭来,丘不尽连话也说不出来,终于晃了晃身子,倒在了地上,碰翻了一干铜盆铜镜等法器,哐当的细微声响在这静夜中十分不起眼。 唐怀瑜走过来,咂舌道:“三嫂嫂,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我还以为咱们要一拥而上,把他抓起来才行呢,不过这样一来,他若是高声叫嚷,难免会招来一些动静,叫人知道。” 萧如初轻轻吹灭了手中的油灯,道:“灯里洒了近生香,若是闻久了,便会头晕困乏,我又特意加重了一些料,只怕一时半会他还醒不来。” 唐怀瑜惊奇地看了看那灯,问道:“那你闻了怎么没事?” 萧如初轻笑一声:“万物皆是相生相克,有这令人昏睡的香,自然便会有醒神的香,我身上便配了一味,自然没事。” 她又道:“先将人带走,若是他们过来查看发现了,反而要糟了。” 听了这话,唐怀瑜便同南乡一起,将那丘不尽抬起来,连忙往回走,萧如初低头看了看地上那童子,觉得带着他甚是不便,又与玉缀两人一起,将他藏到了花木后,等到了清晨,自会清醒过来。 一行人又原路返回去了,借着夜色的掩映,并没有惊动任何人,过了不久之后,一双绣花鞋踩着轻盈的步子,到了这里,满地都是散落的符纸和糯米,还有黑乎乎的狗血,大块大块的阴影,没有人迹。 寂静的空气中响起一个细细的声音:“咦?已经走了?” 那个声音阴冷怪异,叫人听了便不寒而栗。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里没鬼,没鬼,没鬼,你们要跟女主一样,坚定地相信,鬼在人心哈!么么哒,双更奉上。 第73章 丘不尽醒过来的时候正觉得浑身酸痛不已, 然而下一刻,他就什么也顾不上了,一张年轻公子的面孔正在他视线上方,由上而下地看着他, 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来, 道:“老骗子,你醒了?” 丘不尽张口欲喊, 却发现自己口中已经被塞了布团, 只能发出闷闷的叫声,双手也被什么紧紧绑缚住了, 他惊恐不已地挣扎起来。 萧如初上前一步, 半蹲下身来,道:“道长感觉如何?” 丘不尽连连摇头, 目露惶恐的神色,萧如初放柔声音道:“其实也算不得多么大的事情,我们如此作为, 确实有些失礼,对不住道长了。” 她说得情真意切,丘不尽心道,你的表情可不是这样说的,他下山为人辟邪施法足有二十余载了,这么些年下来,被人看穿的次数少说也有七八回了,大不了那些地方他再不踏足便是, 但是被人这么捆起来还是头一遭。 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弱女子,丘不尽心中又气又恨,书上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果然是不是假的,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来唐府这一趟。 萧如初不知他心中所想,但是也能猜到个大概,便笑道:“道长既然是出来讨生活,我们也不能把道长逼上绝路,人言常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我们是万万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听了这话,丘不尽心思一动,看来这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这么一想,他挣扎的幅度都小了不少,因舌底压着布团,是以只能在喉咙中哼哼几声,也算示弱了。 萧如初摆了摆手,南乡立刻上前来,将他口中的布团扯出,问道:“我来问你,是谁教你说那些话的?” 丘不尽的舌头都被布团压麻了,稍一得空,便大力喘了几口气,过了好一阵子,才回答道:“咳咳……没、没有人……” “果真?”唐怀瑜狐疑地看着他,语气里充满了不信。 丘不尽并不识得他,但是也不敢得罪,只能连连向萧如初道:“如何敢欺瞒少夫人?贫道岂是那等受人指使的小人?” 唐怀瑜轻嗤一声,满是嘲讽,丘不尽愈发尴尬了,萧如初却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那你便是胡说的了?” 丘不尽支吾片刻,原本还想狡辩几句,但是如今对方为刀俎,自己为鱼rou,话头在嘴里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苦着脸承认道:“是……是。”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