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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意下如何?”什么谈生意不过是他先前随便扯的借口,好在眼下正好能扯这事来说。 “药膳,你身子虚啊……”薛宝珠凝着他呐呐脱口。 司仲一顿,很快道,“积劳成疾。” “哦。”薛宝珠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反正司家财大气粗,钱多的没处使,弄点药膳补补身子也是要紧的。 “你应了?” 薛宝珠点头,有些发昏,后知后觉地想起今日这酒是特供,不收取费用,自个便特意调高了度数,难怪这会儿觉得晕沉,然一抬眸瞧见对面司仲眸光深邃的看向自己。 “薛姑娘。” “……嗯?”薛宝珠的反应已经慢了两拍。 司仲目光微沉,见她这模样实在不忍,试探着问道:“薛姑娘可是在为什么人伤心难过?” “人人道江南富庶,遍地黄金,若说最富裕的,属金陵裴家。裴家郎君,二十及冠,风姿卓绝,能力超群,乃金陵女儿闺梦中人。可他独独偏爱苏家小姐苏温,二人郎有情妾有意,可于家世不允,生生拆散,孰料变故横生,裴家郎君遭山匪绑架生死不明,苏家小姐悲痛欲绝,欲殉情相随。” 这是她那日在茶楼前听到的,捂在心里烂了化脓,却也不敢问裘和那位苏小姐口中的裴劭是何人。可今日喝了酒,对着司仲,她却想问一问。 “若那裴家郎君还活着,照话本里说的,二人重逢就该续前缘谱就佳话,可对?” 司仲看她醉醺醺地问,纤长睫毛轻颤,已然有水珠跃然之上,沉默良久,叹息道,“原来你是知道了才如此。” 薛宝珠定定看他,却从他眼中清楚看到了怜悯,啊,看来又是一个知情的,自己在这些人眼里其实很可笑罢,薛宝珠喝干净了最后一碗酒,摇摇晃晃起身,神情恢复至淡漠,“司公子的生意我接了,尚有事,恕不奉陪。” 司仲目送她果决离开雅间,良久辗转了两字于舌尖,“……宝珠。” 薛宝珠下楼,她在后院辟了一处住所,小小一间屋子用来休憩用,眼下喝了酒,又委实难受,自然不想在人眼前晃便抬脚往那处去。 “jiejie,你看我折的船……”薛宝琴迈着小短腿蹬蹬跟了上来,一把抱住她的小腿肚,给她看手里的折纸。 “唔,宝琴真厉害。”薛宝珠摸了摸她的头,有气无力道,“jiejie有点累,想睡一觉,你和发财去玩好不好。” 薛宝琴经莫大娘教导,晓得不能吵着jiejie,亦是乖巧点头,拿着自个折的歪斜船儿跑到旁边水桶那玩,“开船咯。” 薛宝珠揉了揉额头,入了屋子,并未看见那入水化去的纸上写了字,待糊成一团后,被宝琴扔到了一旁。 *** “宝珠儿……”一道轻柔女声低低唤着,在薛宝珠浮沉的识海里,熟悉到令人心颤。 薛宝珠疲倦的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入目的是苏温姣好的面庞,此刻满是着急担忧,似乎是因为她醒来这神情转作高兴,“宝珠儿,你醒了,你怎的能做投湖的傻事,幸好没事……” 原来之前那难受憋闷是因为投湖,等等,她为何要投湖,难道…… 还不等她想透,就被几名妇人们们围住,七嘴八舌地说话,搅得她脑仁儿一抽一抽地疼,“……别吵。” “唉,宝珠儿你怎么那么想不开,你jiejie苏温明个就要同那裴家大公子成亲了,你这么做岂不是要害得你jiejie难受!” “你jiejie素来疼你,宝珠儿,这回可当真是你不对了,就算再爱慕那裴家公子,也不能……” “裴劭是看在你与你jiejie有几分相似,爱屋及乌对你好,你怎能生出别个心思来。” jiejie?裴家公子?薛宝珠听着这些陌生人喊宝珠儿,浑身都不舒服,可全部的注意力都叫那些话语纠集去,整个人发懵得厉害。直到最后一句落下,她直直抬眸便看到苏温娇俏脸庞惹上一丝羞怯,舌尖抵着上颚,尝到一丝血腥味儿来。 眼前的画面不断飞旋,最终停格下来—— 随着丫鬟捧着红色喜庆物件穿梭,画面翻转,红绸挂满,薛宝珠看着自个单薄的身子站在陌生庭院,夜幕四合,可那偌大的宅院却是一片晃眼的喜色。 “呀,这就是苏二小姐啊,她不是之前闹着跳湖了么?想来是真的很喜欢那位裴公子呢!” “啧啧,这相貌,确实像极了苏大小姐,其实照我说,裴家那位完全可以效仿娥皇女英,二女共侍一夫啊!” “人不定就是这么想的,你看看,新婚之夜,穿着这一身红的,岂不也是想做新嫁娘?” 周遭纷乱的说话声传入耳中,薛宝珠发现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变作了嫁衣,珠玉琳琅环配,她看着自己往那一对新人那追去,在周遭人或看戏或惋惜的神情中抓住了身着喜服的俊朗郎君。 “你明明说要娶的是我。” 可男子却拂开了她的手,那好看眉眼皱起,仿若她引起了他的不虞,“你该认清现实,从始至终我爱的只有苏温,你若伤她的心,我不会轻饶。” “你怎么会爱苏温呢?”她喃喃着这话,像是问他又像是问自己,脑子一片混沌只隐隐觉得不是这样的。 “宝珠儿我知道你喜欢裴劭,可我跟他要成亲了,你……不要再纠缠了好不好。”苏温掀开了喜帕,温柔带着为难道。 薛宝珠摇头,她喜欢的裴劭怎么会娶别的女子。可她却是真真看到那人温柔牵起了女子的手,替她遮好了喜帕,一同走向喜房。 她的心往下跌,仿若跌进寒冰池子里,全身的血液也被冻了起来。她张了张口,想喊住他,却突然记不起他名字了,又十分的急,生怕他就这样和苏温进去了,待那门开阖,人影消失之际,薛宝珠骤然睁开了眼。 “裘和……裘和!”嗓子难受像是砂纸在嗓子里磨一样,她直挺挺地坐在床上,蓦然见到的敞亮让她眯了眯眼,拿手遮了眼。 “醒了醒了。”莫大娘欢喜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你这喝酒都睡了两天了,自个调的酒咋不晓得分寸,要再不醒我就要去大同医馆请大夫了。” “姐,喝水。”薛宝霖乖巧地端上白水递到她跟前。 薛宝珠恍惚一瞬,才发现自己竟是做了个梦,躺着的这处是八宝楼的住处,那……是她做的一个噩梦,可梦中那感受太真实竟是无法从那情绪中脱身,整个人都恹恹的,接过茶碗润了润干涩的唇,环视了一眼四周,“……裘和呢?” 莫大娘隐约觉得薛宝珠不对劲,两只眼睛跟兔子眼儿似的,再听到她问皱起了眉头,“也不晓得他去了哪,两天都没见影了……” 没见影?怎么会不知道他去了哪儿?薛宝珠心内掀起了惊涛骇浪恨不能亲自揪出那人一问究竟,可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