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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有什么缘故?她心中有着这个念头,便想抬脚过去,正当这时候,小姑娘竟然怯生生的靠近了过来。她也不进店,就站在店门口,似是有什么话要跟薛宝珠说。 可当薛宝珠往前走了一小步,小姑娘却又好像受了什么惊吓一样,往后倒退了数步。忽然,她弯腰将一只藏在背后的手够向了地上,扔了一物便飞快跑开了。 那是一束再寻常不过的野花,可显然是用心挑选出来的,薛宝珠过去拾起,见到上面还用一小段红绳仔仔细细的系着了结。真是个可爱又奇怪的小姑娘。她拿着花往裘和那去,却见那尹奉正站在他身后,虽然低着头,可薛宝珠却瞧见了他双唇嗫喏。 这两人怎的又在一块嘀咕了? 薛宝珠狐疑不止,刚她这才稍稍过去些,尹奉便拿了抹布继续弯着腰擦拭旁边的桌椅了。他一番动作一气呵成,没带半点停顿,就好想薛宝珠方才那些都是自己看错了罢了。她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裘和,见他脸上也是半点怪异都没有……她现在不好随意开口问,想了再三只都暂且将这话咽入了肚子里头。 再说这裘和也并未发觉方才尹奉同自己说话的那瞬间叫薛宝珠看见了,只因为他叫那话诧异得有些失神。今儿薛家那几个来闹市,裘和明面上为替薛宝珠出头,可心中却早已经记下了这桩事。哪里尹奉回来时说,薛家那几个在回去路上教人好一顿打,受了惊吓之感还哪里敢去衙门报案,相互搀扶着回了乡下。 裘和想着等那几人回去后再整治整治,没想到……竟然有人抢在了他前头。到底是谁? 再说隔开了几日,那陌生的小姑娘还是接连着来,而且每回都是将要入夜的时候出现,看八宝楼将要关门的时候搁下一束新采的花儿就离开。 平日里莫大娘同薛宝珠碎碎念道这事,就叫小宝琴无心听了去,几日下来竟也认识了这人。小宝琴又犹如献宝一样的跟薛宝霖嘟囔。宝霖跟了先生,愈发沉稳了起来,但凡遇见事儿总要仔细斟酌仔细去想,一琢磨觉得甚是可疑。 哪有人会这样怪的,也不知是不是存了什么坏心思! 宝霖特地在先生那做完了功课就紧着回来,一直猫在巷子里候着人,眼见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出现就上前一把挡住了她要走的路,朝着八宝楼内大声嚷嚷:“姐!我逮着人了!快出来看啊姐!” 薛宝珠那时候正门口柜台处,没成想听见宝霖声音,这才立即赶了出去。只见那小姑娘脸色晃了晃,略是不安的看着几人,犹豫了几分才开口道:“我不是坏人。”她声音清亮,可又透着几分荏苒稚气。 薛宝珠笑,“你日日给我送花怎么会是坏人,只是我也一直没机会问你,为何总是给我送花?”她一面说着这话,一面用眼神示意了宝霖叫她别那样怒气腾腾的对着小姑娘。 “我……”小姑娘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微垂着头捏自己的衣角,过了一阵才声若蚊丝的回:“我喜欢jiejie,觉得那日jiejie实在厉害,竟能将那些坏人……都骂走!”她抬起头,一双眼目光灼灼的盯着薛宝珠看,热烈得恨。 薛宝珠看小姑娘这模样显然也是生活上受磋磨之人,又想她会因这事而喜欢自己,难不成她家里头也有这样的烦事?“我收了你好几日的花,总也要回些礼才好。不如你随我进来,我给你做些宵夜你正好带回家去?” 小姑娘是个再不愿意麻烦旁人的性子,忙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不成不成,我要回家去了。”说着便要拔腿跑。薛宝珠心急,快步上前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别……”她余下的话还没说完,就叫小姑娘一声吃痛的惊呼给打断了。薛宝珠一愣,随即松开了手,关切的问:“怎么了?” 莫大娘也从后面抱了小宝琴出来,看见了这情况便一下了然了:“可不是手上有伤?” 薛宝珠稍稍捋了她袖子一看,那小小手臂上全布满了伤痕,新旧交杂,看得人触目惊心。“这怎么……你叫谁打了?” 小姑娘的眼已经红了一圈,眼眶中蓄满了眼泪,“……是我爹吃了酒之后。”她说着的时候稍稍顿了一下,“我娘身上的伤比我还多,有时候我爹打人都是我娘将我护在怀里的。” “真是可怜见的,怎么你家里其他人呢?怎的也不管管?”莫大娘心疼得紧,好好的一个闺女竟叫亲爹打成了这样子,她爹竟也下得去手! 小姑娘倒也坚强,落着拳头是死命忍着,就是不叫泪珠子滚落下来。薛宝珠见她是个好孩子,更态度坚决的将人带进了八宝楼。“怎么你回回都是这时候来,难不成还在外头接了活?”薛宝珠是方才拉着她手的时候不经意发现了她手掌心有老茧,遂动了心问了一句。 小姑娘点了点头,进了这里头来也显得十分拘束,整个人都缩在一起似得。“我下午就是给人削筷子,等下了工外头才过来的。” “那你娘呢?” “我娘……我娘接了洗衣服的活……” 薛宝珠心中一叹,这母女两过得这样辛苦,多半那爹也是个不劳作的,更甚至还要母女俩倒贴钱用。这是人家家里头的事,薛宝珠头一次见也不好都说,转身去厨房炒了三四个菜打了包,又包了些饭,叫小姑娘一并带回去。 可临了分别的时候,她忍不住又道:“下回再有那事,你见你爹吃了酒,就带着你娘早早避开些。实在不成……官家衙门也是管这种事儿的。”若是换做薛宝珠,肯定要做更一劳永逸的法子,可作为外人也只能稍稍点一下就算了。 “jiejie,我叫方芳。jiejie说的话我都记住了。”小姑娘叫薛宝珠的这几句话暖得落了泪,怀中抱着热乎乎的饭菜摩挲,似乎是牢记在了心中。 送了她走,宝霖是最后一个回八宝楼的,一进来就苦着脸到宝珠身边去了。“我还以为是坏人——” “不知者不怪。”薛宝珠回,听宝琴有些咳嗽声儿,拿腊月里泡的蜜渍金桔酱舀了一勺泡了热水里喂她喝。与蜜酱裹杂一起的果rou丝儿在碗里化开,一片雾橙橙的,味儿酸酸甜甜,但凡俩兄妹风寒不舒服的喝上几天,好喝还能祛病。 宝霖思索了一阵,抬起头看自己jiejie,试探着问:“姐,要不然咱们喊她来我们铺子帮忙吧,我看你一个人在厨房也忙不过来……” 纵然是他不提这个事情儿,薛宝珠也在心中盘算着要再请个人有一阵了。莫大娘年纪大了,总让她歇下来。“倒是不错的主意,只是……算了,等她下回来我问问她的意思。” 宝霖高兴起来,“姐,你真好。将来嫁去谁家都是谁家积福了的!” “……!”薛宝珠才见他跟了先生规矩知礼了,没成想居然拿这顽话来打趣老姐,举起手作势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