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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还有空座。 仆人端来椅子,供苌笛吕殊坐息。很不巧的,吕殊坐在徐娇娇的旁边。 “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徐娇娇冷笑道。 不是爱出风头的娇蛮,而是死心怼懑的仇恨,饶是苌笛听在心里也不舒服。 吕殊看着自己淡蓝色的鞋头上的绒球,不予理会徐娇娇的疯言疯语。 徐娇娇一拳打在棉花上,一阵挫败。 蒋大太太率先开口说道:“姐夫侄女这些年不再阳镇,可让母亲好想。” 吕公面无表情,说道:“当年吕家败落,迫无生计才迁去咸阳的。” 蒋大太太梗了一口气。 蒋老太太扬扬枯槁的手,咧开嘴笑道:“殊儿过来,让老婆子我瞧瞧,是瘦了还是胖了?” 老太太语言真挚,满脸期盼的望着吕殊,苌笛也用眼神示意吕殊不要拂了蒋老太太的好意。 过去?还是不过去? 吕殊犹豫了。 ☆、第二十七章 小辈收礼 吕殊艰难的咽咽口水,才踌躇的站起来,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到蒋老太太暖和苍老的手心里。 蒋三小姐安静的吃着丫鬟们奉上的茶果,蒋二少爷撇撇嘴,烦躁的端了杯茶用茶盖不停的撇茶沫。 蒋四少爷对大少爷说道:“大哥快喝吧,茶都被你吹凉了。” 蒋二少爷睨了他一眼,充满了不屑,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旁边的茶几上,旋即掰扯自己的手指。 蒋大太太面色有点僵硬,嗔了蒋二少爷一眼。 蒋四少爷以为苌笛有些紧张,便对她轻扬嘴角微微一笑。 苌笛再次礼貌性的回笑。 笑来笑去不累呀,苌笛心中暗暗徘腹道。 蒋老太太摸摸吕殊的手,贪婪的端详一番吕殊的面容,让文mama从卧房里取来一只红木盒。 “孩子,打开看看。”蒋老太太笑意满脸,神色得意。 一屋子人愣了一下,哪有长辈过寿送晚辈礼物的,而且还要人当面打开。 徐娇娇已是嫉妒得红了眼。 蒋三小姐亲昵的排揎道,“祖母送礼忒不厚道了,怎的吕殊有,我却没有。” 吕殊抽抽嘴角,看着文mama举着的盒子考虑是收还是不收。 吕公发话,“殊儿,你外祖母送的是你及笈礼的礼物,你就收了吧。” 吕殊的及笈礼已经过了,蒋老太太补送礼物也无可厚非,于是吕殊就收了,也毫不迟疑的打开了。 但还是不免惊讶。 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只通体莹润的羊脂玉簪子,被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清泽。 蒋大太太有些激动的说道:“母亲太偏心了,这支玉簪我求了许多年,你都不曾应给我,如今却转手送过了殊儿。” 玉簪本来是蒋家媳妇的传家物,传到了蒋老太太手里,她却没有传给蒋大太太,竟在今天送给了蒋家的外孙女! 蒋大太太一时不满,言语失常也是难怪。 吕公不动,苌笛心底抽一口气,吕殊已经热泪盈眶。 蒋老太太跟个孩子似的,笑道:“别哭,快回去坐着。” “谢外祖母。” 吕殊依言,坐回座位。徐娇娇恶狠淬毒的目光瞪着吕殊手里拿着的红木盒子。 “徐枣儿,不是你的,你看也没用。”吕殊低声巧笑,坐直了身子。 只有徐娇娇听到了她得意的宣告,再联想到来阳镇的路上,下人们说刘季和吕殊这几天如胶似漆的待在一起,她就恨不得撕了吕殊。 明明是她的,怎么就都变成吕殊的了。 蒋大太太也温和的询问吕殊这些年在咸阳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苦之类的。 吕殊硬巴巴的回答道:“大太太多虑了,我们在咸阳一切安好,如今父亲想在桑乡安养晚年,我们年轻人说不定还是要回去的。” 外祖母都叫了,却不叫舅母,蒋大太太的面子上有些许尴尬。 蒋老爷和老太爷早早过世,只留下一群女人家主事,蒋大太太能支撑蒋家数十年,又岂是泛泛之辈。 她端庄的笑了笑,说道:“殊儿还是不爱说话,要学学娇娇,讨喜。” 徐娇娇见状面浮喜色,对蒋大太太笑道:“舅母就爱打趣娇娇。” 吕殊得了礼物,也不能让同是表小姐的徐娇娇空手而归,于是蒋大太太让人取了一对上好的金镶玉镯送给她。 苌笛也沾了福分,收了一支镂花金钗。她放在手里掂了掂,足金的。 苌笛扮着乖巧的角色谢礼,徐娇娇在蒋老太太的怀里腻了会儿。 一直不曾说话的徐夫人开口道:“大姑娘呢?还没来?” 蒋家大小姐是阳镇的镇长夫人,镇长李珅比蒋大小姐年长了整整十岁,不过传闻夫妻二人情深意长,生活上一直很融洽。 不过苌笛认为,传闻终究只是传闻。 蒋大太太笑着说道:“已经派人去催了,准是在路上了呢。” “太太,老太太,大小姐回来了!”守在门口的仆妇满脸喜色的跑进来。 “大小姐一个人?” “还有她的贴身丫鬟。” 蒋大太太脸上阴晴不定,神色变幻了一阵,才沉声道:“快让她进来。” 徐夫人是个人精,转转眼珠子就知道其中有猫腻了。 李珅做镇长平日里闲的不得了,今日老太太七十大寿,他竟然让蒋大小姐一个人来贺寿? 贴子上明明白白的写的李氏夫妇! 苌笛端起茶几上的茶盏,轻抿一口甘醇的茶水,勾唇无声一笑。 掀起帘子走进来一个姜黄色春衫的秀雅少妇,头发挽成一个髻儿,身后跟着她的陪房心腹丫鬟。 “祖母,母亲,三姑姑,二弟三弟。”她得体的鞠礼像家里人问好,看到吕公三人时愣了一下。 蒋大小姐蒋舒云嫁到李家有六七年了,不时常回娘家,但是早就听闻吕公一家回来阳镇的事。 她继续笑道:“多年不见大姑父,舒云差点认不出了呢。” 吕公点点头,说道:“大侄女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就好。” 蒋舒云又把目光放在静坐的苌笛身上,笑道:“你是苌笛吧,我们家殊儿没少给你添麻烦吧,她性子燥,苌笛你要多多包涵。” 动口就是我们家殊儿,苌笛眉头跳了一下,这个蒋舒云挺自来熟的呀。 蒋三小姐笑道:“大姐难得回家一趟,快坐下吧,祖母念叨你许久了呢。” 苌笛挑挑眉,错了,应该说屋子里的人都是人精。 蒋舒云在吕公对面的空位坐下,自然而然的神情贤惠端庄,让人看不出什么反常。 “大姑父当年怎么一声不响的举家迁去了咸阳,也不同蒋家吱会一声,那时虽然我刚过李家的门,但心里想着娘家,总能帮衬着你们一些。” 李珅是镇长,在当时是个了不起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