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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却不愿意承认这个儿子。看见他,他就想起那个心机深沉、设计他,并且跑去他妻子面前蛮横耍狠的女人,想起这孩子身上流着那女人的血,他便觉得不太欢喜。而且,见到这孩子,他便想起自己曾愧对过妻子一回的过往,只觉不堪回首。 他原本并不想管他们母子,但没想到,妻子瞒着他,以他的名义每月供养他们母子,直到许多年后才被他发现。 妻子与他是青梅竹马,他还没有加入三合会之前,没什么本事。凭着自幼练就的武艺在街头杂耍为生,没想到得罪了当时一个地痞恶霸,他派人上门寻仇,当时妻子怀有三月身孕,那些畜生还想要侮辱她,她受惊躲避之时流产,从那以后就不能再孕。她是个很传统很善良的女人,在他们最艰难最痛苦的岁月里,一直默默地支持着他,待他知寒知暖,十年如一日。 他发达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妻子好的生活,但却发现她一直有个心病,那就是没有办法为林家延续香火。妻子为此一直觉得愧对他,直到临死前,她的遗愿还是希望他能让林冠认祖归宗。 他一直觉得,她是个傻女人。但他这一生,虽然做过错事,却只爱这个傻女人。因此,他才愿意遵从妻子的遗愿,对外承认林冠是他林别翰的儿子。 他承认了林冠,却没有承认李氏,但他们母子却借着他在黑道的名声得了不少好处。而且,他承认林冠的时候,他已长成,打架闹事,不学无术,那些街头小混混的习性染了个透彻。 林别翰虽然是黑道的人,但他最恨街头的那些小混混,因此对儿子很是不喜。他也不是没有训斥过他,但发现他只会当面听,转身就去胡闹之后,他便懒得再管。 而他懒得再管的结果就是儿子得到他的承认之后,身份今非昔比,黑白两道人看见他都愿意给点面子,他从以前的小混混变成公子哥儿,被一群所谓上流社会的人带去见世面,又染上了纨绔子弟的习性,简直就是顽劣不堪! 林别翰心里虽然是恼怒,但对林冠一直是眼不见为净的心态,只要他不惹出什么事来,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这小子虽然混,也并不是不机灵。他知道谁是他可以惹的,谁惹不得。香港那些黑白两道的名流,他都会掂量掂量分量,够他欺负他才会欺负,欺负不得他便会巴结。这虽然让林别翰很不齿,但好歹儿子因为这样,一直没惹到不该惹的人。 原以为,一直会这样大事没有,小事不断。没想到,就出了大事。 他居然把唐大师的亲传弟子给惹了! 还是一惹就惹了两个! 唐大师一生就收了两名亲传弟子,都被儿子给惹了! 林别翰知道了以后,恨不得把儿子绑起来送过来赔罪!但他伤得很重,再次被送进医院之后,便咳血不止,接着昏迷了一天一夜。今早他有些好转,他二话不说便把他带来了! 这儿子,他虽是不喜的,但却想要留着他的命。不为别的,只为他对妻子的承诺。这也是之前他听说儿子出车祸险些遇害之后,放出话去要找寻凶手的原因。 只是没想到,他那个时候就把唐老的两名弟子给惹了!也没想到,他的这么一句话,让帮里损失了四五十名兄弟。 这都是他的错,他不仅要给唐老赔罪,还要对三合会有个交代。 林别翰低着头,目光落去轮椅上。儿子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浑身已经包得不像个人样儿,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他还睁不开眼,没想到,到了唐老的宅子里,精神反倒好些。也不知是因为唐老宅邸里的空气异常新鲜的缘故,还是因为看见了唐老的两名弟子惊吓所致。 林别翰不知道,这两个原因都有。 唐宗伯的宅院里是布了太极聚气阵的,对人的元气补养很大,林冠在这宅子里,无形之中缓解了符煞对他身体元阳的侵蚀,令他身体舒适很多,这是其一。 其二,林冠在看见堂上坐着的夏芍和徐天胤时,也确实受惊不少! 他前天下午被戚宸一脚踹晕了过去,什么时候被送去医院的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今早才醒,接着便被父亲绑在轮椅上带上车,来到了这座宅邸。 直到在车上,父亲才训斥他闯了大祸。 他惹的那两个人,竟然是在华人世界很有名望的第一风水大师唐宗伯的嫡传弟子! 那名男人和少女,林冠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跟前段时间在媒体报道上看见的容貌不一样,但父亲说的话必然不会有错,他没有必要骗他。 眼前在椅子里坐着喝茶的这名少女,就是前段时间在余家赢了余九志,帮唐大师报仇雪恨,重新返回香港的人! 怪不得!怪不得她跟戚宸认识,怪不得戚宸对她那么客气,原来她是唐大师的弟子! 论江湖辈分,她比他父亲的辈分还高。因此此时她坐在那里连眼也不抬,而他们父子站在堂上,好不尴尬! 林冠想死的心都有,只觉得脸上涨红。那天,戚宸根本就不是来为他撑腰的,而是他闯了祸,惹了不该惹的人,把戚宸给惊动了的! 林冠抬眼,惊恐地看向夏芍,这回眼里不再有前天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懵愣表情,取而代之的全是惊恐。 她说,他只有三天可活。 那、那今天不就是最后一天? 林冠再不敢去怀疑夏芍这句话的真实性,风水师听说都有些神鬼莫测的手段,他想起那天她飞降到自己面前时,是曾经画了个很诡异的图案! 他、他被诅咒了? 林冠想转头看父亲,让林别翰救他,但他的脖子转动不了。 林别翰这时已经开口说话了,他严厉地看向儿子,说话声音都发沉,“你自己惹的好事,自己收拾吧!” 林冠知道父亲不可能真的叫他自己收拾,不然他当初不会说要帮他查凶手,今天也不会陪着他来。因此,他很快反应过来,父亲这么说,就是在让自己道歉,然后有戚老在,这事儿不看僧面看佛面,他的命就有救了! 因此,林冠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和嗓子发出声音时拉扯般的痛处,赶紧看向了夏芍,“夏、夏小姐!我错了、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你你你、你留我条命吧!我发誓,再、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见儿子这副贪生丑态,林别翰皱了皱眉,脸色难看,握着轮椅的指节都使力凸起。 夏芍却坐在椅子上,眼也没抬,手里端着茶杯,神态冷淡。 林冠一看,便知夏芍不接受,便赶紧又说道:“夏小姐,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