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4
书迷正在阅读:八零男知青、和老公互换了身体、[综英美]超英美梦、重生之影后养成系统、乱世佳人[魂穿]、快穿美人白月光、学不会三角函数别走、和棉花糖睡觉是个什么感觉?、(美娱同人)好莱坞生存手札、You are beautiful
一个满身是血,面上被泥土与血液混合之后的黑色脏污糊的看不清男女的人,爬到了寒松的脚边。用尽了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这人还朝着灵璧伸出了手,声音断断续续的。 “大慈大悲的观自在菩萨,救救我吧……” 腥臭的气息越发的浓郁了起来,每次呼吸都叫人喘不上气,灵璧强忍着这股叫人腹中翻涌的味道,深吸了几口气,镇定下来转过头,睁开了眼。 寺门紧闭,上头拍打着数也数不尽的,有高有低,有新有旧,层层叠叠的血色掌印。直至他们二人来了,仍有不死心的,在不住的拍打着紧闭的寺门。 寺前的一片空地上,平日天气好的时候,寺里的小和尚们会赤足在此地玩耍。有勤奋好学的便诵诵佛经,有惰懒的便靠着大树乘凉,还有小武僧们,你来我往的比划着。 寒松在北山寺度了百年的光景,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也不曾想过,北山寺会出现这样的场面。 这块平地上,一个挨着一个,一个叠着一个的躺着人。活着的苟延残喘,死了的没个好死全尸,不是少只手,就是少只脚的。 那位爬到寒松脚下的也是一样,身后拖着长长的血痕,两条小腿不见了踪影,长裤的后半节空拉拉的拖在地上,发出噌噌摩擦的声音。 “我佛慈悲,我佛慈悲!小师傅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这人抱住了寒松的小腿,和尚的衣衫本就不怎么干净了,叫他这一抱,简直是不能入眼了。 换了别人,肯定是能躲多远躲多远,立刻抽身离去的。可寒松察觉到了小腿处的力度,本来目视前方晃神之中,叫他这一抱,将思绪拉了回来。 寒松半弯下腰,那人以为只当是和尚要推开他,抱得更紧了。 谁料想等来的不是怒吼,而是平静如水般的柔,凶巴巴的和尚面目软了下来,像极了神殿里供奉的慈眉善目的佛祖。 “施主,你不要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与贫僧细细的说。” “我等皆是山脚下修真城池的练气修士,最多不过筑基,无一人结丹。平日里安安分分,也不敢奢望仙途,只求能身体康健,活个百年有余。” 说着他的情绪激动了起来,抬手在脸上一抹,血污蔓延开来。 “谁料那日皆礼院的院判带着人来了城内,不分青红皂白便是屠杀,我等知晓北山寺是佛门慈悲之地,便一起拼死逃了来。” “可不曾想寺门紧闭,不让我们进去。儒修追来此地,好一番打杀才离去……” 这人明明已经没了小腿,却还是强忍着痛意起身。 “我练气九层已然活了四五十年,就算是死在此地也够本了……只求小师傅救救我的妻子,她还怀着身孕,不日便要生产……” “寒松师兄!!!” 这边正哀求,寺门开了一道小逢,露出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高声朝寒松喊道。 “师兄!” “施主且放手,待贫僧去与他说。” 寒松抽回脚,一步一步的迈过地上的人,有的还能动,有的早已发胀发青了。 自山下到寺门前,也不过是数息的光景,可这短短的百步,寒松却走了许久才停身在寺门前,对从缝中露出的眼睛问道。 “住持呢?” “住持前日离去,不曾归来。” 寺中的小和尚对上寒松很是胆怯,全然没有了先前叫喊师兄的那份勇气,畏畏缩缩回道。 “如今寺里是何人主事?” 寒松的声音一如面容,冰冷。 “无人……无人主事……长老们感应天象闭了生死关,寺中只有我们……” 小和尚的声音越来越低,作为一个修心的禅僧,他与剩下的和尚一样,大多手无缚鸡之力。 “开门。” 寒松的掌心贴在了寺门之上,与那些血色的手印叠在了一处。 门里的和尚低着头不敢抬起,视线触及寒松的小腿,全然都是血污。佛门清净地,佛修清净人,他不能看这种东西。 小和尚别过头,即便寒松是北山寺心照不宣的下一任住持和尚,他眼下也不会听从。 用力想要将门关上,小和尚咬着牙向前一推。 不料这扇门纹丝不动,护寺武僧的力气今日算是叫禅僧见识到了。 小和尚气急,眼泪都要出来了,苦兮兮的说:“师兄,佛门清净地,戒杀生,血光!” 外面的是不可以放进来的!日日夜夜诵读佛经,小和尚心中是佛祖,是明镜亦非台,何处惹尘埃。 不论外头杀成什么样子,把门一关,此间便是清净之所,世外桃源。 寒松按在门上的手用力一推,里头的小和尚挡不住他,押开一条缝的门彻彻底底洞开了。门外,血流成河。门里,一派祥和。 一众禅修手持念珠竖在胸前,眼中满是惊惧,看着寒松也看着门外横尸遍野。 寒松朝他们招招手:“救活人,渡逝者。” “可是寒松师兄!” 挡门的小沙弥此时跌倒在地上,爬起来想要给寒松讲佛经里的奥义,寒松抬手一挡。 “佛无定法,众生的苦难便是吾辈的苦难。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以慈悲为怀,扬无尽善意,此之谓佛,普度众生。 第66章 小沙弥们并排站了好几行,犹犹豫豫的不敢动身, 若是住持回来知晓了该怎么办啊?寒松师兄是个武僧, 平日里便不怎么守戒律清规, 吃酒吃rou,武僧还有自己的小厨房。 他自己酒rou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便算了,还有拉上寺中所有的和尚吗? “还愣着做什么?” 见他们停在原地, 寒松的眉头紧紧蹙起。 身为武僧,他一直不太明白, 放着那些能讲佛法经义倒背如流的禅僧不选, 住持怎么会对他寄以厚望,甚至派他去了那要获天道功德的金杯秘境。 除了跪拜供奉佛像时虔诚之外,寒松不觉得自己能担的起北山寺的担子。 就连腕上缠着的嘎拉哈念珠,将来自己坐化之后,眉心骨也不配被磨成骨珠添上来。比起禅僧来说,或许寒松那翻阅佛经的指骨都不够格。 可如今他却有些明白了, 对寺中的禅僧甚是失望。 日夜供奉佛祖的沙弥,口口声声说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的和尚,竟然能够见死不救, 看着无辜之人遭人屠杀,还紧闭大门。 “我佛慈悲, 慈你娘的悲。” 为保全寺中这一点清净地, 叫门外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活人死人堆在一处,血腥气能蔓延至山脚下,寺中的和尚闻不到吗?拍在木门上的掌印用了多大的力气,沙弥们听不到吗? 或许禅僧们仍在焚香,可在寒松嗅来,寺中的气味比外头那血腥气还更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