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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农田长什么样子他不是没见过, 都比不上脚下这片农田打理的精细,还有耕田中挖的沟渠、以及用来蓄水灌溉的翻车, 也和卢方见过的不一样, 两相比较, 优劣高下立见。 卢方:“走, 再去别的地方看一看。” 别的地方指的自然是属于赵小禾的其它荒地……现在已经不能算是荒地了。 耕田中除了麦子还种有别的东西, 大部分卢方完全不认得,问洪老,洪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卢方眼见老伙计又要没脸,面露羞惭之色,干脆也不问了。 等卢方走得更远,看到曾经的荒山野地冒出来的小树苗,意识到自己错估了一件事。 他本来没把赵小禾放在心上,以为拿下孟阳县这块地根本不会费力气,他不缺银子,但凡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同时卢方也很清楚,这世上还有些人是你拿出再多的财富都收买不了的。 赵小禾能不能用钱打发他不清楚,至少有件事他很清楚,能让荒芜的土地在一个不合时宜的季节里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绝非易事,对方定然对它付出了不少的心血,谁也不会轻易的把自己的心血交给一个陌生人。 卢方认为自己应该重新审视“赵禾”这个人。 “老洪,回去把以前查到的东西再拿过来给老夫看一看。”卢方眯着眼睛,若有所思道,“那些在曾经的你我看来是无稽之谈哗众取宠的东西,或许有夸大的地方,但有些是真的也说不定。这样一开,老夫可就得好好想想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这位‘赵道长’了。” …… 轰! 平乐村,也就是赵小禾现在住的村子里,又一次传出一声不小的动静,整个村子都听到了这动静,不过各家各户都无比淡定的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丝毫没有起身出去查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意思。 不是他们对村子漠不关心,实在是这十天里天天都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只要赵小禾在家里呆着,类似的大大小小的动静就从来没断过。 隔壁村的马三婶第一次来,一听这动静唬了一跳,惊吓道:“刘家嫂子,这什么动静?听着就像在跟前似的,怪吓人的。” 刘家嫂子盘腿坐在破旧但干净的床上,膝盖上放着一床与整个房间灰暗色调格格不入的雪白被子,这被子只有被芯,还没有被里被面,被芯的最外层是细细密密的织网,网里填充的也不是百姓家中做被子常用的丝絮绵絮,而是另外一种柔软蓬松的白绒。 刘家嫂子现在正做的事情就是用针线在被芯上几道线,免得被子做成后里面的白绒乱跑,她专心做事情,没怎么把马三婶放心上,随口说道:“赵郎君砸东西呢,马三婶,你有什么事赶紧说吧,我这儿还忙着呢。” 马三婶满肚子疑惑不好问,再说她来平乐村本来就有别的目的,不能让别的事情给搅合了,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她两只眼睛再次落在刘家嫂子手里正在捣鼓的东西,露出眼馋的神情。 “刘家嫂子,你看咱都是遭了难从别的地方搬过来的外来户,以后有什么事儿你千万别客气,别拿大姐当外人,啊。妹子呀,大姐这儿正好有一桩事情要你帮帮忙……” 刘家嫂子不等她说完,语气强硬的拒绝道:“不帮!” 马三婶狠狠地噎了一下,不甘心的问道:“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刘家嫂子抬起头,不耐烦道:“还能是什么,天天都有人找来我们村,要不就是想弄一只不要钱的咩咩兽,要不就是想从赵郎君身上赚一笔。马三婶,别费那个心思了,赵郎君是我们村的大恩人,谁也不会做对不住赵郎君的事情,没别的事儿我就不送了,咱也不是特别熟,你别大姐妹子的叫,我大姐妹子都被土匪杀了。” 马三婶那个气呀,黑着脸怒气冲冲的走出门后,骂咧咧的说了好多难听话,刘家嫂子倒是想到她会变脸,但没想到这人说翻脸就翻脸,一句比一句骂的难听,做派如此难看。 刘家嫂子也是怒了,拿着扫帚跑出来,马三婶完全就是一副泼妇的模样,嗓门大的全村都能听到,于是各家各户的女人全跑出来,个个手里都拿着“武器”。 马三婶一看可吓坏了,顾不得骂人,拔腿没命的跑出村子。 年轻的女人拿着棍子扫把菜刀斧头追,追到村外没能追上,众人从地上捡起土坷垃用力丢出去,砸得马三婶直叫唤。 刘家嫂子骂道:“敢来我们平乐村撒野,下次再见到你老娘把你扒光了吊起来打!” 马三婶被土坷垃砸中,又听到身后的威胁,面露恐惧憎恶之色:“一群疯女人!死寡妇!” 赵小禾和家里的成员们听到动静跑出来,正瞅到这一幕,一个个脑门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村子里除了上了年纪的大娘奶奶还稳重和蔼些,年轻的媳妇儿和姑娘们个个变得泼辣彪悍,今天更是直接上升到狂野的程度。 秦九华见诸位女……英雄凯旋而归,明智的抓着十二悄悄地溜了,阿甲紧随其后,萧宏基就在门边站着,犹豫了一下也退回去了。 赵小禾和大灰两只完全没发觉他们已经被众人抛弃了。 媳妇儿姑娘们回到村子里来,看到赵小禾,刘家嫂子没事人似的笑道: “赵郎君怎么出来了?角砸碎了?” 赵小禾瞅瞅这些大小jiejiemeimei们的造型,干笑一声:“没、没呢,我听到动静和大灰——”她一转头,正瞅见大灰十分麻溜的跑了。 身后空荡荡,唯有落叶在秋风中打着旋儿起起又落落。 ……卧槽?! “呃。”赵小禾尴尬,“刚刚是怎么回事?有人找你们的麻烦?” “有赵郎君在谁敢找我们的麻烦呀。”人群中有个声音打趣道。 赵小禾没看到是谁,她也不好老盯着人家看,只能一个劲儿的干笑,心想你们菜刀斧头都提出来了哪个敢找你们麻烦。 她越是这样,窃笑声越是不断。 赵小禾:“……” “别闹了,说正事。”刘家嫂子暗自好笑,替赵小禾解了围,“赵郎君,你要的被子差不多已经做好了,待会儿我套上被套给您抱过来看一看,是不是和您要的一样。” “我的也好了!” “我也好了。” 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人完成,剩下的最迟第二天上午就能完工。 “这么快!”赵小禾高兴,她顿了顿,继续说,“院子杂物多,就在门外看吧,我叫阿甲打扫出一块地方。” 刘家嫂子把被子放在席子上。 被子已经套好,赵小禾抚摸被面,指尖的触感与咩咩兽的皮毛触感相似,只是更加细腻柔软。手掌重重压下,蓬松的被子下陷,放手后缓缓恢复了原样。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