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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 “孙女已经略有耳闻。” “我也不隐瞒你,今上的大限,只怕就在今年了。”霍长阳叹了一口气。 “孙女知道了。” “你还要坚持入宫?” 霍幼绢神情冷静,“请祖父成全孙女一片心意。” 霍长阳怔住了,片刻,转为了悟:“哈,我懂了,原来是为了淳王。你竟然将赌注压在淳王的身上,认为他有机会问鼎大位?” 霍幼绢眼神坚定,“孙女确实如此认为。” 她是个行动派,既然决定了目标,就要全力以赴去争取。要求入宫,只因为她深知秦诺的性情,若自己不亲手斩断这份感情,他是绝不会率先做出辜负她的事情的。自己已经与霍家决裂,留在家族被排除在权利中心之外,两眼一抹黑,入宫之后,才能更好地为他筹谋 而且秦诺更加自由,能前去求娶裴翎之女,同时名声不必受自己拖累。 对她那点儿小心思,霍长阳心知肚明,笑着摇摇头:“你如此为他考虑,他将来可会记得你?” “原本就是我连累了他。”霍幼绢苦笑道。 若知道有这样一天,她绝对不会跟家族决裂的,只会假装不知道父亲和太后的谋算,继续表演父慈女孝的好戏,这样也许霍家能考虑支持淳王了。 霍长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霍幼绢继续笑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所以,求祖父成全。”她弯下腰,额头触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 她与他两人,筹码都少得可怜,如今只能以自身入局,为他盘算了。 沉默良久,霍长阳叹息了一口气:“女子便是如此,经常沉溺于无聊的感情。” “多谢祖父成全。”霍幼绢抬头笑道。 从小院中离开,霍幼绢漫步走在回廊上。 祖父已经答应了她的请求,入宫选秀,也该尽快准备起来了。 之前祖父慨叹,自己沉溺于无聊的感情,那么接下来,她需要利用的,就是这份无聊的感情了。 她知道一件事,是连霍长阳和霍东来这种掌权之人都不知道的。 其实,霍太后是很厌恶秦泽的! 虽然先帝在的时候,葛贤妃娘娘就奉承侍奉霍太后极为周到,燕王也对秦聪极为恭敬,但太后其实非常厌烦秦泽,只是一直隐而不发。甚至葛贤妃和秦泽自己只怕都不知道。 她之前作为霍太后心爱的侄女儿,经常入宫陪伴,很多事情冷眼旁观,才能体会到这种微妙的心理。 景耀帝晚年越发宠爱幼子,对年长的太子日渐冷淡。而幼子之中,最得宠爱的就是十皇子秦泽。 也许帝王都是同样微妙的心态,随着自身日渐衰老病弱,对年富力强又朝臣拥戴的太子,都心存忌惮。反而对讨人喜欢的幼子没有那么多纠结了。 因为几次责骂秦聪而赞扬秦泽,所以霍太后对这个庶子也有些厌烦起来。只是葛贤妃原本就是她的心腹之人,也不好表现出来,但却瞒不过日常陪伴她又心细的霍幼绢。 霍太后和霍家,真的能如此铁板一块吗?她坚持入宫,便是为了撬动这其中微小的裂痕。 ***************** 随着春暖花开,京城的风景迅速变得绿意盎然起来。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转眼已经进了五月,常来往的行人也都换上了轻薄的衣衫。 这样和煦温柔的日子里,新帝登基后的第一场选秀开始了。 京城和各地进京的秀女共计两千余人,在进过内务府各司局的头一轮挑选之后,有资格殿选面圣的三百一十七人。 每一次选秀,对京城来说都是一桩盛事,不仅脂粉铺子首饰作坊能狠赚一笔,街坊之间也少不了对宫中贵人琐事的议论。 今年比起往年来,尤其比起景耀帝时候的选秀,规模无疑小了很多,尤其高门贵阀之内,并无多少淑女应选,也许是因为新帝身体孱弱,并不耽于女色,也许是因为宫中小皇子刚刚夭折,霍太后尚未从悲恸中走出,专门下了旨意这次选秀一切从简。 在所有秀女中,最引人注目的,当然就是霍家嫡女霍幼绢了。这个传说中要入宫为贵妃,还引动了德王叛乱的女子,在京城引出了无数闲话之后,最终还是入宫了。 ****************** 秦诺沿着流光殿东边的回廊缓步走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遥遥传来。 东边的储秀宫是众秀女云集的所在,比起宫中因为小皇子夭折而带来的沉闷压抑,这一处宫室充满了新鲜的活力。 他不禁停下了脚步,她也里面吗?正在干什么?有没有想念自己? “九弟。”身后传来一声招呼,秦诺转头,是秦勋胖胖的身影。 不知是否错觉,一段时间没见,秦勋好像比上次瘦了很多。 原本清秀的轮廓也显了出来。见着秦诺,笑容依然和煦:“听说九弟你先我一步入宫,没想到在这里见着你。” 耳边传来黄莺儿般婉转的歌声,不知道哪个秀女,似乎在院子里练嗓子。 秦勋声音顿了顿,笑道:“今年的秀女似乎很不错嘛,可惜咱们兄弟都是没份儿了。” 今天几个人相继入宫,都是为了一件事。 推辞选秀指侧妃。 大周三年一度的选秀,不仅是为了皇帝充实后宫,也会为各宗室王府指人婚配。原本秦勋三人都会被指一两位侧妃庶妃的,考虑到如今宗室凋零的现状,也许会更多。 但三人相继入宫,将这份“福利”推辞掉了。 自己是因为实在没有兴趣,秦泽是一心大业,又刚刚与霍氏女定亲,而秦勋呢? 秦诺笑了笑:“听闻七哥近日修身养性,连自己王府后宅的美妾都遣散了不少。” 秦勋嘿嘿笑了两声,道:“以前是年轻不懂事,难免荒唐了些,如今都什么年纪了,还沉迷这些玩意儿,实在丢脸。所以都给了银子打发了出去。” “倒是九弟你,身边没有一个伺候的,还推拒了今年的指人,难道是对那一位还念念不忘?”他冲着储秀宫的院墙挤眉弄眼笑道,“美人嘛,都是那么回事儿,什么高门贵阀的小姐,一个个势利得很,只怕还不如普通小门户的知情识趣,体贴周到。” 原本自己与霍家的婚事已经在京城圈子里传来,如今霍幼绢又选择入宫选秀,京城之内难免议论纷纷,多是指责霍幼绢背信忘义,一女两嫁的。 他也被人议论了一阵子,但大都将他放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又是一个被美色所惑,却落得一场空的倒霉备胎。 秦诺不想多说,随意应付了两句,就转身告辞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秦勋冷哼了一声,也领着侍从出了宫门。 上了马车,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