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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时飞过,天空蔚蓝纯净到没有云翳,他就在不远的咖啡店角落里,透过玻璃窗看她。 那时的他刚回到家中接手生意,外有竞争对手虎视眈眈,家族内部也有不少矛盾,虽然有兄长帮衬,许多事还是力不从心,心情一度沉郁之极。可当看到她的时候,满身压力竟轻易间就悉数卸去,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许多。 直到很多年后,他都记得那天印象最深的画面。 她为一名约莫五六岁大的金发小男孩画了肖像,画完后笑着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岁月都不及那一刻她脸色温柔。 后来他才察觉,原来她一直都拥有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让他为之瞩目的魔力。 —— 人若是清闲起来,会很难察觉时间的流逝。 若不是今晚受邀要去参加舞会,时燃只怕还会停留在每天懒在房间里无所事事的状态。下午余妈打电话到房间,让她下来试穿送来的礼服。她沿着楼梯走到一楼,正好听到弥生在走廊转角的走廊上打电话。 说起来,言淮对她的照顾称得上周全,据说弥生五年前就跟在他身边做事,算的上他最得力的心腹,但这次出差他却没有带上弥生,而是把人留在了她身边。 这算不算一种,替代式的保护? 她没有立刻靠近,而是等在原地想了些事情,等弥生放下电话才走过去。 “是言淮么?” 弥生看到她有些惊讶,微微点头,语气一如既往地尊敬,“是的,时小姐。” “他什么时候回来?” “少爷已经提前处理好了事情,应该快了。” 言家上上下下的人一直沿袭旧时代的传统,拘礼且尊敬地称呼他为少爷,虽然在现代社会听起来有些格格不入,但时燃却不觉得陌生。 对于他们这种早就不在故土活动的华裔家族,这种老套的礼数其实是另一种传承形式,早已融入历代血脉中,让人在异国他乡都能感受到源生地的亲切。 她唔了一声。 “您是有什么事情吗?” 弥生看出她欲言又止,礼貌地出声询问。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他在那边……” 时燃说到一半,忽然顿住。 那天早晨用餐时惹他不开心,这些天也想过如何弥补才好。只是,已经在脑海里打好草稿的关心在唇齿间辗转了片刻,那句“还好么”,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从小到大都是这般淡漠性子,都不知被人诟病了多少回,除了阿公和亲近的姨仆,对其他人,她从来漠不关心。 以前还不觉得有丝毫不妥,可当真的想关心一个人时,却忽然觉得。 不知该如何表达。 “没什么,你先忙吧。” 她怔了一瞬后恢复正常神色,微微一笑,迈开脚步匆匆离开。 弥生一直目送着她背影消失,才重新拿起手机。 “她走了?” 那端响起一道低沉熟悉的声音,竟然一直没有挂。 “是的。” “你没有吓到她吧?” “少爷请放心,时小姐并没有看见。” 弥生十分肯定的回答。 刚才他感受到背后有人靠近,手已本能地按上了腰间枪袋,是言淮听到了话筒中的高跟鞋声音,出声提醒他可能是时燃,他才不动声色收住了接下来的动作。 “少爷,时小姐刚才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是……” “我听到了。” 言淮打断了他的话,但并没有说什么。 弥生对于他这种反应已经习惯,只要是和时燃有关的事情,言淮言语上的多数反应都是沉默,但行动上的反应却必定惊人。 譬如上次,在得知时燃独自前往已经被划为军事禁区的罗布泊时,他表面上也像现在一样沉默,却立刻暂停了手头正稳步推进的生意谈判,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紧急调用专机赶往南疆。 这次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我准备登机了。” 话筒中传来嘟嘟声,言淮很快挂了电话。 弥生握着手机摇了摇头。 他总算是知道古代那么多忠臣宁死也要向皇帝进谏“红颜祸水”的原因了。原本一周后回来的日程,就因为时燃一句没说出口的关切,足足提前两天。 从此君王不早朝,古人诚不欺他。 ☆、第十三颗药 时燃一行到达舞会举办地,已是傍晚时分。 高大森严的古旧城堡毗邻海湾,背倚海浪与卷云,堡中喷泉高耸半空,如珠帘挂在天际。 从车窗里看过去,像在观赏一部古典主义电影。 每一帧都写满浪漫奢华的贵族情怀。 而事实上,这座城堡的主人也正是当今国王最信任的二子迈哈特,据说是沙特三千多名王子中资产最庞大的一位。 车子从大门通过时,时燃感觉到车身轻微摇晃,轮胎下有声音吱嘎作响,似乎碾压的不是寻常水泥路面。 下了车才发现,原来是一条环状河渠将大门与城堡主体隔离开来,两岸间距足有数十米宽,从附近海域引入海水填满河渠。 两块硕大坚固的黑色铁板在上方搭就一条通路,是唯一的出入口,他们的车子就是从铁板上驶过的。 这样独特的设计,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他们沿着从台阶一直铺下的红毯走入。 时燃环顾四周,愈发觉得,整座城堡堪称一座防卫森严的小型军事堡垒。 负责接待的城堡管家一直在前面引路,而其他同一时间段到达的客人大多都是由自行入场,这种差别待遇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她并未透露身份,却受到如此隆重的接待。 弥生一直跟在她身后负责安全事宜,此时看出她的疑惑,低声用中文解释了一句。 管家显然受过良好的礼仪训练,听到他们在后面交谈,十分体贴地放缓了脚步。 时燃听到弥生的描述才恍然大悟。 他们来时坐的车,是沙特皇室贵宾的专用防弹车,这是只有少数得到皇室认可的贵宾才能获得的优待。 所以不需要了解她是什么身份,只要知道她与“言”这个姓氏有关联,就可以安然享受最高待遇。 他们被引入二楼贵宾室暂作休憩。 这是一场十分盛大的舞会,越过贴着琉璃彩纸的窗户可以看到,停车场的面积有足球场那么大,黄昏中车流不断,甚至还有小型客机和直升机降落在停机坪上。 螺旋桨飞速旋转,掀起的气浪将草坪吹倒向一个方向。 她看了几眼,忽然想到一个人。 如果当初拍卖会上听林沉澜说的那个小道消息没错的话,言淮应该会出现给迈哈特王子捧场吧? 城堡的仆人送来酒水和果盘,沙特独有的椰枣甘甜新鲜,她坐下来尝了几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