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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梅花的祖父和族长还是堂兄弟,他们见了族长,还能称呼一声堂爷爷。 族长的父亲是长子,顺理成章继承了族长的位置,晏褚的曾祖父是次子,在兄长继承了族长之位后,他们这一系也就成了旁支。 他们的祖父是独子,从曾祖手中继承了十三亩上等的水田,七亩中等的水田,以及二十四亩沙地,这些土地上收获的粮食作物足够一家人一年的嚼用,甚至还绰绰有余,比起一部分只能温饱的族人和村人,他们家里时不时就能去镇子上的猪rou铺里割几两猪rou,或是和村里的猎户买一些小野味解解馋。 晏槐,也就是晏褚的祖父,妻子晏江氏,育有二子一女。 长子晏长学,早年念了几年书,识点字,现在在镇上一家酒馆里当掌柜,每个月能有将近八百文的工钱,他的妻子是邻村的姑娘刘福春,刚嫁到晏家的第一年就给晏家生了个长孙,在晏家很有一些脸面。 现在夫妻俩一共育有两子一女,长子晏褍,今年十三岁,次女晏春花,今年十一岁,幼子年纪最小,和晏褚一般大,只比他早了一个月出生,因为是老来子的缘故,很得夫妻俩的宠爱。 晏长学因为在镇上的酒馆当掌柜,来回奔波未免麻烦,在晏褍考上童生并且去了县学后,晏老头和晏江氏就出钱在镇上买了套小院子,足足五十两,那笔钱,几乎掏空了老两口这些年攒下来的积蓄。 从那以后,晏家长房基本上就住镇上了,基本得等到逢年过节才回来。 晏长习,也就是晏褚这个身体的父亲,现在就留在永宁村里,帮着晏家老两口侍弄地里的庄稼,他的妻子李秋月也是邻村的,夫妻俩都是那种不怎么会争,闷声闷气,对于双亲的吩咐,从来就没有胆子提出过反对意见,这也注定了他们在这个家里不受重视,被忽略被欺负。 两人育有三女一子,长女梅花,今年十一岁,次女桃花,今年八岁,幼女兰花,今年七岁,晏褚是最小的孩子,在他出生之前,因为没有生出儿子的缘故,李秋月在晏家的日子很不好过,也因为没有儿子,两人说话都不硬气,看着老两口明目张胆的偏心眼,也不敢有丝毫意见。 晏老头和晏江氏的小女儿晏牡丹早早就出嫁了,她的男人还挺有本事,自己做小买卖,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已经举家搬到了县里。 晏牡丹有一双儿女,平日里也不怎么看得起自己那个在地里刨食的二哥,对二房的孩子,也没有大房的孩子来的亲。 不过晏牡丹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男人有钱就变坏,她家男人自从发达后就纳了两房小妾,虽然不至于动摇她的地位,可是看着那两个妖妖娆娆的女人也觉得恶心,其中一个还整出来一个庶女,晏牡丹只要回家,就会提起那三个她恨得牙痒痒的女人。 对于家中侄子念书上进,晏牡丹是全力支持的,她也想自家出一个秀才举人,要是这样,她男人就不会那么毫无顾忌的给她没脸了。 晏褍,长房长子,就是那个被所有人抱着期待长大的孩子。 他从小就显露出了读书的天分,八岁就过了童子试,县学的夫子看好他,所有人都觉得他的未来一片光明,包括晏氏宗族,在这个前途可期的宗族子弟身上,给予了不少资助。 可是晏褍今年已经十三岁了,之后的几次院试他屡屡落榜,好在他还算年轻,许多人虽然觉得他没有小时候的那种灵性了,却依旧坚定的认为对于这个八岁就过了童子试的孩子而言,考上秀才,只是早晚的事罢了。 这时候,供一个读书人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即便是有宗族的支持,晏牡丹时不时往家里偷渡点东西,晏褍在县城的花费还是让晏家捉襟见肘,一个读书人就已经让家里这般吃力,更别提两个了。 晏家还未分家,所以所有的花销一切都从公中来,可是说说是公中的钱,实际上还不如说是晏老头夫妇和老二一家的钱。 晏长学每个月有八百文的工钱,逢年过节,酒馆还会分点rou和米油之类的东西,可是那些钱粮从来就没有见他们上交公中过,而老二晏长习一家,地里收成赚的钱从来都是直接到晏江氏手里的。 偶尔农闲时李秋月和女儿们打络子赚的几文十几文钱,晏长习去镇上县里接的短工的活赚来的钱,也得被晏江氏勒令上交,一大家子,都不一定能找出十文钱来。 晏梅花比她那对愚孝的父母想的更明白,因此她虽然嘴上说的轻松,对于弟弟到底能不能念的了书,她自己心里也没个底。 凭着大伯和大伯母那心性,家里要是再供一个读书人,那一定也会是他们家的小儿子。 爷奶都偏心惯了,到时候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一高一矮的两姐弟慢悠悠的朝家里走,因为心里都藏着事,等晏桃花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两人也没有察觉。 “想啥呢二姐?” 晏桃花冲晏梅花招了招手,然后从怀里掏出小半块黄豆糕,塞到了弟弟晏褚的嘴里。 “快吃吧,姑姑回来了,她赏的。” 晏桃花的性子比较泼,对于那个喜欢拿鼻孔看人的姑姑一点都不亲近,每次对方回来拿的拿点东西,多数都是给爷奶和大伯他们一家的,给他们几块糕饼就和割rou一样,所以晏桃花每次说姑姑给她什么东西了,都喜欢说是赏她的。 “老姑回来了?” 晏梅花一点都不觉得meimei把东西给弟弟吃而不是给自己有什么毛病。 一来她是大姐,本来就该让着弟弟meimei们的,二来要不是因为弟弟的出生,他们的日子更难过,所以不仅仅是晏梅花,家里的三个jiejie对于这个弟弟,都是疼爱有加的。 “不仅是老姑,还有大伯大伯娘他们呢,似乎是在说想要送晏裪去念书的事,明明小弟也就比晏裪小了一个月,怎么就不说送小弟去念书呢。” 晏桃花面上愤愤,爷奶年纪大了,家里的地基本上就是他们爹妈侍弄的,大伯一家赚来的钱就仅够自家在镇上的开销,他们当牛做马供大堂兄念书得不到一句好,现在再来一个小堂弟,他们一家是欠他们的,爷奶太偏心,晏桃花心里不服。 “你说大伯他们在和爷奶说送二宝去念书的事?” 晏梅花心里几番思索:“桃花,你去地里把爹娘给叫来。” 说罢,她低头看向了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