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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的碧玉坠子,“她”不会忘记。 很久以前,这个世界里的菱舟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姑娘,和爹娘一起住在城外的山郊,爹出去打打猎,娘在家里做女红,过着再稀松平常不过的生活。 菱舟家住在路边,有一天菱舟的娘在门口剥豆子,就看见不远处两个落魄小孩摇摇晃晃地过来,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山郊的人们往往住的距离比较远,菱舟娘也找不到别人,就喊着菱舟一起把他俩带回了家。带回去一检查,发现其中一个小孩受伤极重,另一个小孩受伤少些,但也十分虚弱。菱舟娘束手无策,只草草处理了一番。等菱舟爹回了家,一瞧,便说道:“那个娃不行了,都伤到内脏了,这个倒还有救。” 夜晚,一个小孩悠悠转醒,刚一睁眼就看到夜色中一对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他瞧,吓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爹,他醒啦。” 菱舟的爹持着一盏油灯从外边走进来,看着男孩儿紧张的样子,叹了口气:“你晕倒在我家门口,我们就救了你,你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菱舟眨了眨眼,塞给他两颗糖:“我娘说你是饿坏了,这个给你吃。” 他没有接糖,半晌说道:“你们……没看到还有一个人吗?” “他啊,他伤太重了,傍晚的时候咽了气。” 男孩陷入沉默。 菱舟爹说:“你们两个半大孩子出来,又受了重伤,实在是奇怪——你们不会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被人追杀的吧?” 男孩眼神闪了闪,说道:“不是。他……他是我的亲人,我们一家出来投奔亲戚,结果中途遭了劫匪,我和他人小溜得快,才捡回一条命。” 男孩的打扮再寻常不过,除了脖子上一枚吊坠看着贵重些,其他地方也不像是个重要人物。菱舟一家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没有多想,又怜他小小年纪丧亲,加上家里也没有男孩儿,便打算养着他。 于是男孩顺理成章地在洪家住了下来。 菱舟很喜欢和这个自称“阿瑾”的男孩儿玩,因为他总是会玩很多新奇的游戏,讲新奇的故事。 两个人混得很好,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菱舟爹娘也懒得管,估计心里是想着干脆留了他当女婿。 大概过了一个月,菱舟说山上开了很好看的花,要拉着阿瑾一起去看,阿瑾也兴冲冲地拎了个篮子上山,因为菱舟说她想晒干花。 山上的花开得热热闹闹,菱舟边采边说:“诶,阿瑾,你是外地来的,见过樱花么?” “见过的,很好看。” “哎,我也听说很好看,但是我们这儿不种樱花,好可惜的。以后你带我一起去看樱花好不好?” 阿瑾站在她面前举着篮子,扫了一眼里面半篮的花朵,看着她红扑扑的脸翘了翘嘴角:“好啊。” 菱舟抿着嘴笑了。 下山的时候正是黄昏,刚好赶得上吃饭。两个人晃晃悠悠走下山,阿瑾走在前头,不知看到了什么,手里的篮子一下子就翻了,花洒了一地。 他转身拉起菱舟的手立即往山上跑去:“走!” 菱舟一懵,边跟着他跑边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远远的山脚房屋外,血泊中躺着一个人。 “爹?!” 她挣扎起来:“你放我回去!我要下去看看!” 阿瑾捂住她的嘴,低声道:“不能下去!也许他们还在那里,你回去就是找死!” 她眼中滚出泪来,哭道:“怎么会这样呢?我娘呢!” 阿瑾只是拉着她飞快地往山上逃。 她跑得累极,脚下一滑就滚下了一个高坡,她一声惊叫,摔在了灌木丛里。 他被她带得也是一歪,但及时站住了脚,拽着树干往下喊,又不敢喊得太大声:“菱舟?你怎么样?” 她抽抽噎噎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痛……流血……” 他心焦不已,下面类似一个坑,没有出路,他不知怎么把她拉上来。正着急着,忽然看到不远处树林间飞快走过几个人,赶忙在大石头后躲起来。 他悄悄探头去看,就见那一闪而过的却是谢家的服装。 ☆、杀手与少主六 他急忙对着高坡之下道:“菱舟!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让人来救你!” 她抹了抹眼泪抬头,就看见上面抛下来一个玉蝉坠子,他说道:“别怕,你一定要等我!” 可是她等啊等,从天黑等到天亮,一直都没有等来他。 她又冷又饿,又悲又气,浑浑噩噩地一会儿想着父母的横祸,一会儿想着为什么阿瑾说话不算话。 她觉得头越来越沉,她想去摸一摸那块玉蝉,却怎么也摸索不到,可能被自己无意中丢在了哪丛草里。 “喂,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面?” 她眯着眼抬头,晕晕乎乎地看见上头一个男人。 那男人轻飘飘落了下来,拽住她的手腕问:“好可怜的小姑娘,你父母呢?” “他们……他们住在山脚那间屋子……” 男人像是吃了一惊,继而笑道:“那可就糟糕了,方才我路过的时候,正看见两具尸体呢。” 她再撑不住,一下子昏厥过去。 朦胧中听到最后一句:“没了家,不如跟我回杀手坊做个杀手为爹娘报仇吧?” * 洪菱舟不是不震惊的。她虽然是中途到这个身体里来的,谈不上对阿瑾多怨恨,但看着谢钦瑜……总归不是滋味。 她脱口而出:“阿瑾?” 叫完她就后悔了,因为按照套路她这一声必然会让人分心。 事实的确如此。 因为她,谢钦瑜果然手臂被人划伤。 他看了她雪白的脸一眼,又看了看露出来的玉蝉,惨淡地笑了:“你果然知道了。” 她不知道说什么。 她现在仿佛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的名字,第二次刺杀的时候,她耳垂上的那道十字疤痕一定没有被耳坠遮好,被他察觉。而那道伤疤,正是两人当初玩闹时发生的意外。 还有他对自己莫名其妙的关照,说些什么他欠她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谢钦瑜反手一剑刺穿面前杀手的胸膛,温热的鲜血溅在他脸上,她甚至看得清有一滴血摇摇欲坠地挂在他的睫毛上。 如果按照虐心大戏来演,在这个她出嫁的好日子,谢钦瑜定然会为了救她而身受重伤,干掉所有人之后,倒在她的怀里,伸出沾满血迹的手,想要拭去她眼角滚滚的泪珠,虚弱地吐出一句“我爱你”,然后还没摸到她的脸手就垂了下去,而她抱着他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 但这一切并没有发生。 谢家的人很快出动,解决掉了那几个杀手。 他除了手臂上一道划伤,并无大碍,而她根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