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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百胡同与香烛店所在的孔半街一样,离清城衙门都不远,只隔了几条街。 路上,阴十七低声跟曾品正说: “我现在才发现,你说话比我还要直接。” 叶子落也道:“虽然话在理,不过有时候在一些场合,话总不能那般直接……懂的人没事,不懂的人则会误会。” 曾品正看着阴十七:“你觉得我说错了?” 阴十七道:“子落都知道你没错,我又怎么会觉得你错了?” 曾品正说得不错,能再出碎尸块是好事。 死者已经死了,再怎么躲避这个问题,死者也不可能复生。 香烛店只出现了两只手臂的碎rou,及一个人皮灯笼,两个完整的手掌,还有牵扯出一件早在十三年前结了案的陈年旧案。 倘若再不出现其他的碎尸块,案子大概很难有大一步的冲破。 即便有,也要难上许多。 只有凶手抛出更多的尸块来,才能露出更多的线索,让衙门有迹可循。 孔半街街尾过去,也就是从街尾的香烛店拐弯过去,再走过一条街,便是大百胡同。 大百胡同一家饺子店前围满了人,衙役将饺子店前围出一片空地来。 人群只在空地之外,空地上丢着一黑袋碎rou,还有两个被翻出来的脚丫子,同样没半点骨头。 卫海与冷仓然在黑袋旁蹲下,领路的衙役早不敢看,一领完路,嗖一下钻到外围当拦人圈去了。 阴十七三人后一步卫海两人到,叶子落站在一旁,只往地上的黑袋瞧了一眼,曾品正也是,一副没多大兴趣的模样。 只有阴十七在卫海身旁蹲了下去,看了碎rou与两个粗壮脚丫后,道: “看来真与十三年前的碎尸案有关,要么是连环作案,要么是模拟犯案。” 冷仓然道:“不可能是连环作案,应该是模拟犯案!” 卫海对冷仓然的独断不苟同:“仓然,不能太早下定论。” 阴十七点头:“确实不能太早下定论。” 黑袋是普通的布袋子,全黑,没半点杂色,做工粗糙,与装大米的粗麻袋一样,缝合的针脚迈得很大,不细密,也不齐整,就像赶工赶急了,并不精心缝制。 阴十七指着黑袋问卫海:“这黑袋是否与之前在香烛店发生的黑袋一样?” 卫海道:“一样,无论是颜色、大小、做工,都一模一样!” 黑袋作为证据被放在证物室,并不在仵作房。 阴十七三人出了仵作房后直到捕头吏房,还未在捕头吏房说到证物一事,便让衙役惊慌失措的闯入打断了,所以根本没能见到证物,她这会才有此一问。 问完后,想了想,阴十七道: “死者的双掌我看过,小巧精致,应当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子,可从这两个粗壮的脚丫来看,除了有可能是个大脚的女子外,却也不排除是个男子,这手掌与脚丫有点矛盾,卫捕头可让仵作老伯好好验验,倘若有经验极佳的稳婆,那便让稳婆也一同验验。” 相较于仵作,稳婆更是衙门里专门请来为女死者验尸的。 仵作不能发现的问题,或许稳婆能验出个三五六来。 卫海明白阴十七的意思,逐点了下头,随后便对冷仓然道: “这件事你去办,最终确定死者是男子还是女子这一点很重要,一定要仔细办好!” 冷仓然领命,拍着胸膊作了担保才走人。 冷仓然等到老仵作一到,便跟在拎着一整袋碎尸的老仵作屁股后面走人,等有尸检结果再来告诉卫海及阴十七三人。 卫海到饺子店里去问店铺老板,了解发生碎尸的经过。 阴十七没有跟进去,反而在大百胡同里走动起来。 叶子落与曾品正自然跟在阴十七身后。 碎尸一被老仵作拿走,人群很快便渐渐散了,衙役慢慢地也就没了再当拦人圈的必要。 叶子落扫了一眼渐散的小老百姓们:“奇怪,一般人看到碎尸都会害怕地远离,清城的老百姓倒是个个那么好奇。” 曾品正道:“不是他们不怕,而是他们觉得这人皮碎尸案不是人做的,而是冤鬼死得冤枉,来索命的。” 这一点,耳朵较两人还要灵些的阴十七也有听到。 叶子落也听到了一些,不过他不信神鬼之说。 但一想到阴十七可以在死者身死之地看到死者临死留下的亡语,他又觉得他该相信。 阴十七就没有叶子落这般矛盾的心思。 她想着百姓暗下私语的那些碎言碎语,到底是几个意思,所以卫海请三人一起进饺子店听听店铺老板的说词,她摇头拒了。 那边卫海一人去查去听便可,她觉得她该听听这些百姓的私下窃语。 走过几家,在离饺子店斜对面不远的一家香料铺停了下来,阴十七走了进去。 在香料铺帮工的妇人很快迎了上来:“公子想买点什么香料?” 这妇人是刚才围观碎尸人群里的百姓之一,阴十七记得,见这妇人走进这家香料铺,她方跟着走了过来: “大婶给介绍介绍,我对香料也不懂。” 妇人笑得满脸褶子:“行!那要香浓一些的,还是要清淡一些的?” 阴十七礼道:“还有劳大婶具体说说看。” 妇人见阴十七生得好,连同跟进铺子里来的另两位公子也生得不错,赏心悦目之际,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那行!我便给公子好好说说!” 妇人将阴十七引到铺子里的木架旁,只见靠墙而立的木架上不仅摆放了买卖的香料,还有一些精巧的薰炉。 妇人指着其中一样香料道:“这是甘松香,有清凉之感,就是味道有些苦辛!” 又指另外一种:“这是安息香,气味芳香微辛,有开窍、行定血之效!” “这是苏合香,味略苦,却极为辣香!” “这是郁金香……” “这是丁香……” “这是檀香……” “这是麝香……” 妇人一口气介绍细说了好几种香料,阴十七一路听着,目光极为认真地看着妇人指过的每一种香料,真像是来买香料的。 末了,阴十七还真买了三种香,让叶子落付好银两后,她便向妇人打听道: “大婶,这清城半个多月来发生的命案,大婶可曾听说过?” 妇人虽只是帮工,并非老板娘,但香料卖得越多出去,她月底的工钱便能越多。 一听阴十七这样问,妇人笑逐颜开道: “你这公子,明明就是来问事儿的,偏偏还有耐性听我这一番唠叨,最后竟还真买了香料!真是个难得的!你们三位公子相貌好,个个气宇轩昂,在人群里极其好认,刚才你们又进了饺子店前的空地之中看那黑袋子,我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