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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沁。 十天,日夜兼程,三姐夫江沅为了江山社稷,几乎是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一颗心悬在嗓子眼,林侦一面担心姐夫的身体,一面又怕即便顺利进入敌营也未必能见到二姐,这样恶劣的天气,她怎会随军?可没有亲情牌,这一趟外交之行就是个笑话! 谁曾想,他真是多虑了。 这位jiejie不但随军,还打的是头阵。见了报上姓名的江沅,上上下下打量,只是那声“二姐”却不曾应下。彼时林侦心底笃定,想着她对妹夫总归有些不放心,而亲弟弟么自是不同,便起身挡上前,谁知他还一个字还没吐出来,一个耳光就抡了上来,扇得林侦目瞪口呆,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打,还是这么个娇小跋扈的亲jiejie。 “混账东西,你还有脸来见我?!” 三姐见他的时候两眼含泪,口唤“桢儿”,二姐见他的时候就是这般“热情”的招呼。 待到进了营帐,江沅的死活先搁在一边不顾,这位jiejie先审起了他和庄瑾玮的“不清不楚”、“谄媚拉拢”,醋性比芽芽还大,林侦怎么解释都说不清,若不是后来他道出燕妃沉冤昭雪、庄家如今已如瓮中之鳖,不知几时才能过关。 此刻看着二姐又训三姐夫,林侦小心地去接她手中的小汤盅,“jiejie,我来吧。” 亦沁瞥了他一眼,没动,“亦洛何时生?” “我们起行时,已经临盆动不了了。” 亦沁冷笑一声,盛了一勺又递到江沅口边,“吃!这是最好的雪莲,你不吃下去,你媳妇守寡、儿子没爹!” 有的时候千般道理抵不过一句大实话,什么家国大义,这一句噎死人的话比什么都重,江沅应着她的话音强撑着张开了嘴…… 就着亦沁的手,江沅颤颤地一口一口咽下。亦沁握着小汤勺,手稳,喂得不紧不慢,些许流出些来,帕子轻轻在他嘴角边沾去,十分轻柔,连带着她面上都有了些温柔之色。 这真是邪门的一幕,看得林侦的心都发软。 帐帘猛地打起,一股冷风灌入,冲得林侦一蹙眉,亦沁一动不动,只管精心喂汤水。不用看,也都知道这旋风一样进来的正是那位煞神:拔都大汗苏日勒。 第一次见到这位二姐夫,任是长途跋涉筋疲力尽林侦还是惊得倒吸了好几口凉气!林侦一米八三,而这家伙比他足高了有半个头,宽肩束腰却并不彪壮,标准的军人挺拔的身姿,雪地里一身银盔银甲、齐膝的战靴,肩乍开,手握刀柄,战马上逆着日头,威风凛凛;一张脸根本不是胡族的扁平,而是罗刹边境小族才有的模样:高鼻宽额,浓眉深眼,一双眼睛深藏,仿佛伺机的野兽,看过来,就是一身寒意。 周身硬,杀气极重,手握刀柄从未见他抬起,仿佛随时都会一刀劈下人头落地!与他对视,从来都看不进去,只觉得目光仿佛陷入什么深渊,探不到底,不寒而栗…… 在他面前,刚扇了林侦一个大耳光的jiejie亦沁可爱得就像一只雪白的小鸽子。 见面那人一个字也没说,只管坐下来,品着香浓的奶茶,看自己媳妇儿把大周堂堂七皇子训得像个三孙子。 jiejie训他,林侦认了,只是那帅帐上的人仿佛在镇场子,摆了个极酷的架势看热闹,好几次,林侦都明白白地在他嘴角看到一丝笑意。 其实,对于林侦,苏日勒并没有展现多大的兴趣,他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的人是江沅。他一直在打量这位书生一样绵软俊秀的人,看得出他不能相信这个别说什么兵器、武功,身子弱得连马都骑不稳的人是大名鼎鼎的西南王。 三姐夫晕倒在帅帐时,是二姐夫一把把他捞起来扛上肩头,那一幕,林侦至今想起来都有种莫名的喜感。 只是这喜感,在到来后的第二天就烟消云散。退兵?想太多了,林侦觉得现在首先得先感谢这煞神的不杀之恩。 腿长,两步就到了床边,苏日勒低头看着江沅。这一身风雪寒气,直冲得林侦都蹙了蹙眉,正想说:三姐夫本来就体虚,你就不能离远点??未及他开口,那头顶上倒先道,“真是个病秧子。” 如此嫌弃,江沅无动于衷,甚而连之前病弱的神色都不见,只是很平静地在亦沁手上吃汤。一勺,一张嘴,他二人和谐的夫妻一般。 苏日勒一皱眉,转而看着林侦:“江沅暂且留下养伤,明日一早我派人送你回去。” …… 夜深了,帐外的风越发了狂,呼呼的,像只恶鬼在叫,要把整座大营连根拔起。 安顿江沅吃了药,看着他入睡,又安置了奕桢几句,亦沁这才回到帐中。洗漱好,褪去厚厚的皮袍,里头还是中原式样的裙子,细细软软,薄薄地贴身。 光脚踩在厚厚的波斯毯上,听着外头狂风呼啸,很舒服。这几年已经习惯了草原,这里的一切都强烈,强烈的天气,强烈的颜色,还有强烈的人…… 绕到屏风后,将自己的绣床上早已有人,脱得就剩下一件里衣搭了被子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封信就着一旁的烛灯在看。 三年相识,两年的夫妻,为了她,他开始睡床,行军打仗都带着。每次看他脱了衣裳靠在床头,恍惚中亦沁总觉得像是回到了中原…… “妹夫睡下了?” 一声悠悠地传过来,他眼皮都没抬。亦沁白了一眼,走过去,一把掀开被子:“谁让你又睡我帐里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问我为什么,嘤嘤嘤,我也苦。 谢谢模子的雷雷们。MUA! ☆、第90章 , 小狐狸生气了。 苏日勒靠在床头, 看着眼前人,褪了外袍,一身薄绸子裹着腰身,这么细,像一柄婀娜的小银烛, 他一巴掌能握住俩。每晚抱着都不敢吃劲儿, 总得捧在怀里, 生怕压折了。只不过瘦归瘦, 却是嫩得很,比初见时空有一张小脸实在得多。这两年真没白费了他的功夫,揣在怀里日夜揉搓,总算搓的珠圆玉润的。 惟独没他功劳的就是这张嫩皮儿, 来时就细得像奶, 又滑又甜, 草原风这么烈都吹不破,像入冬第一场薄雪,白得晶莹水滑;一双眼睛沉着冰, 目光像带着冰碴的小刀子,扎谁都是透心儿凉;只有那小鼻子、小嘴长得最乖巧,难得一笑, 碎玉小涡儿,这便甜得人心发腻。 这会子脾气一上来,嘴巴一抿,越发小得像刚出苞的格桑花, 粉嘟嘟的,看得苏日勒很想即刻咬一口,可是不行,这小狐狸软的、硬的都不吃,哄不得,吓不得,一旦把不对脉就是他的苦头。 “不睡我媳妇儿床上,那我该睡哪儿啊?” 本来他语声就沉,一旦哑在喉中就是杀人的架势,可此刻配上烛灯背影里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