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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么,我身上就没有几根骨头是没有断过的。” 叶念初忽然觉得心头像是被刀子扎了一般,叶翎蓄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是流了出来。他却不敢伸手去触碰。十几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哭。 她自山中回来的三年里,只字不曾提起十年来的苦楚。只是奋力地去完成爹爹交给她的每一个任务,即便是安排她和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订亲,她也没有半句怨言。 原来她不曾开口讨要疼爱,只是因为她以为这样做,爹娘就会重新爱她。 “翎儿......我......” “哥哥,我不怪你。叶家的一切,本来就不由你做主。只是我看着叶惜怜,慢慢明白过来。爹娘的疼爱,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再拥有了。”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连串滚落下来,“可是现 在,薄尽斯对我很好,为什么你还要我离开他?” 叶念初看着叶翎隐忍地抿着唇,肩膀微微颤抖。即便是哭,她也不敢放肆地哭出声来。 他之前一直疑惑,为什么叶翎受了伤,从来都不哭不叫。现在他才明白,他看到的伤,在她眼里早已经是稀松平常。可是叶惜怜呢?她若是着了凉,爹娘会整宿地不睡,一直哄着她,知道她的烧退去为止。 叶惜怜从小到大,手指都不曾被割破过。爹娘对她的保护,几乎是密不透风。 那个时候,他们有没有想过,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在外面吃尽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头? 叶念初一直回不过神来,直到天色暗了下去,阵阵面汤的香气飘来,他才恍然意识到,叶翎早已经自行回屋了。 她脸上的泪水已经被擦干,此刻正平静地坐在榻上,一条玉臂搭在案上。薄尽斯正细心地替她贴膏药。 “这夹板还是得上,不然骨头会长歪。”薄尽斯说着捏起了一块糕点塞进了叶翎的嘴里:“若是痛,就咬这个白玉糕。” 叶翎点了点头,小口咬着糕点,看向薄尽斯的目光里也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他十分小心地替她摆好夹板,一圈一圈绕上纱布,妥帖而细致。 糕点吃完,纱布也裹好了。薄尽斯流了些汗,系上了蝴蝶结,这才舒了口气。一抬头,却见叶翎嘴角还沾着糕点,便习惯性地替她抹去。自己放到嘴里尝了尝。 “很甜。” 叶翎便用左手捏起了一块送到他嘴边,薄尽斯笑着就着她的手咬了下去。 叶念初只觉得自己好似空气一般,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薄尽斯转过头,方才还温存款款,此刻已经是面容冷峻。 “怎么,叶将军是想留下来用晚膳么?” 叶念初原本是想向叶翎道别,听薄尽斯这般阴阳怪气,心下不悦:“在meimei家用晚膳还需要你的允许么?” 叶翎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正巧了,哥哥可以尝尝他的手艺。” 叶念初眯起眼睛瞧着薄尽斯,心下嘀咕,小白脸果然是有一套。先抓住了meimei的胃,再抓住了她的心。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能有多大本事。 薄尽斯也是咬牙切齿,他轻易是不会做饭给任何人吃的。但叶翎高兴,也只能便宜他了。 两人目光里雷电交加,叶翎却是喜上眉梢。哥哥肯留下来尝薄尽斯的手艺,意味着两人极有可能和解。她就不用在他们之间左右为难了! 于是各怀鬼胎的两人落了座,中间夹着一脸兴奋的叶翎。她浑然不觉气氛的不对,招呼着叶念初尝一尝薄尽斯的拿手菜。 叶念初看着眼前这碗骨头汤,心下犹疑。这小子不会下了毒吧? 正犹豫间,薄尽斯已经端着一碗骨头汤开始喂叶翎喝下了。叶翎好似很习惯,就着他的手喝了下去。 他浅啜了一口,鲜美的味道入喉,骨头的原香顿时在唇齿间蔓延了开来。叶念初神情变了变,内心无比挣扎。再喝下去,他就输了! 可实在是太好喝了,叶念初看着叶翎一口口喝下,终于按捺不住又喝了一口。这一次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他三两口就喝完了一碗。 叶翎笑盈盈道:“好喝吧,可以再盛一碗。” “不行,剩下的都是你的。” “我又喝不完。” “喝不完就倒了。”薄尽斯说着挑衅般看向叶念初。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因为一碗汤就屈服!叶念初咬牙忍住了。 这一顿饭吃得十分煎熬,叶念初觉得自己行军打仗,树皮都嚼过,向来不会沉沦口1腹之欲。可是今日却得十分克制,才不至于风卷残云。饶是如此,还是吃得很饱。 用完晚膳,薄尽斯并有离去的意思,叶翎似乎对此也是习以为常。叶念初却越想越觉得不妥,这光景,莫不是已经有了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于是叶念初寻了个借口,要将薄尽斯支开:“翎儿,此次来,我其实是有正事要找你的。事关叶家,闲杂人等还是回避的好。” 他说着瞧向了薄尽斯,但对方丝毫没有拿自己当闲杂人的自觉。叶翎倒是听出了话外之音,便对薄尽斯道:“我跟哥哥有话要说,你一会儿再来吧。” 叶念初瞪了两人一眼:“这都什么时辰了?!一会儿也别回来的!” 薄尽斯似乎是拿他当空气,笑着捏了捏叶翎的脸:“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独守空闺的。” 叶念初死死盯着薄尽斯的手,方才他竟敢捏他meimei的脸!要知道当初容亲王想捏她脸,她抬脚直击要害,疼得容亲王在地方翻滚了许久。 他发现,叶翎现在当真是一颗心全在他身上。即便是薄尽斯已经离去,她还是望着他走的方向,满眼眷恋。 他心中不无挫败之感。他用尽了全力想要做到的事情,那个人这般轻而易举就完成了。 “我听说父亲遭弹劾,你找我,是不是要说此事?” 叶念初回过神来:“不错。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千万不要插手此事。” “为什么?爹爹遭弹劾,若是有必要,我可以帮他销毁一些证据。” 叶念初摇了摇头:“证据之事你不必担心,此次弹劾乃是父亲授意。为的就是要证据。” 叶翎不解地看着他:“弹劾自己?” “新任首辅——”叶念初顿了顿,目光瞥向了门边,“他授意内阁辅政大臣暗中在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