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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知道，他的身体早已记住了她的一句一话，不管是在清醒还是混沌的时候。 “无邪，安宁已经不在了。”张毅不知道怎么安抚这个模样的无邪。只能让无措的告诉他真相。 安宁死的时候，他失控引起生物波振荡的时候，她为他浴血而战的时候，他更是完全屏蔽了她痛苦的感知，只是一味的沉浸在安宁死亡的悲伤里不能自拔。 直到她了无生气在自己面前痛苦的翻滚，他感受到他们之间的联系正一点点的消失，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带她离开。 她面如死灰的模样，低声呢喃着喊他名字的声音。像是一把把尖利的刀，割裂他的每一寸痛觉神经。 “我一点都感受不到她了，沈星宇说的对，她把她欠我的东西都还给我了。” 无邪说完，甩开张毅扶着他的手，失魂落魄的继续往前走。张毅赶紧拉着打破橱窗，抱着芭比娃娃的小女孩跟上去。 张毅被小女孩拉着走，脑子里更是一团浆糊。 欠他的都还给他了，那不是那个叫沈碧茶的异种吗？ 无邪的前女友被异种害死了，那他因为沈碧茶心痛的像丢了老婆是什么情况。 ☆、绝望 “你要吃点东西吗？”张毅搜罗了一圈，这屋子里只有几根焉了的黄瓜，能吃。 无邪窝在客厅的角落里，闭着眼摇头，小女孩霸占了唯一还完好的沙发。 他们过来的时候，整栋房子门户大开，明显是被洗劫过一次了。 根据小女孩的说辞，城市里的异种暴动在他们出来之前就已经维持三天了。 她说一星期之前，就已经有大批的人离开。只有一小部分被就在这里，她的父母出去看情况，让她躲在家里，不要乱跑。 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有陌生的人跑到她们家，把吃的东西都拿走了。 她在之后的一个星期，只吃了她藏起来的饼干和糖果维生。 “你为什么没有离开？”无邪问他，张毅动了动身子，起身在房子里搜罗，准备找点吃的。 他害怕听到小女孩的回答。他几乎都能想象那些人做了什么，才会将这座生机勃勃的城市折腾成了无生气的一座死城。 “我有点害怕那群穿白衣服的人。”小女孩说的时候，一双黑色的眼睛滴溜溜的转。 整座城市里除了被莉莉安控制的异种，和被无邪唤醒暴露的隐藏在人类中异种，还有少量被莉莉安药物感染的人。 被感染的人属于未知的变数，谁也不知道他们最终会变成什么东西，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们已经与人类不一样了。 异种也需要吃，也需要喝，而且他们的需求比一般正常的人类要大的多。 张毅找遍了房间里能放食物的地方，也只在一个破冰箱里找到了几根黄瓜，小女孩吃的很用力，咀嚼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张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走到无邪身边，靠墙坐下。 只是动了这么一会，他就觉得浑身绵软无力，无尽的夜色里，他感觉死亡正在走向他，速度比他在基地的时候快了许多。 “无邪，我们怎么办？”看着比他还小四岁的无邪，张毅问他。如果说他还没有绝望到立马去死，那一丝希望就是无邪了。 听到他的话，无邪抬眼看瞄了他一眼，反问他。 “你们在我身体里做了什么手脚？”张毅被他问住，吞吞吐吐了好一会才说，“在你的血液里注入了标记因子，只要你活着，他们就可以追踪到你。” 无邪眨了眨眼睛，没有问他标记因子除了追踪他的位置，还能干什么。 之前张老爷子出现的时候，他身体里的力气一下子就被抽的一干二净，他不认为标记因子只是为了追踪他。 同时他也相信，相信张毅不知道更多的了。不然他的害怕不会这么真切，一点都不像演的。 “你知道星际飞船的事吗？”无邪睁开宛如一潭死水的眼睛，机械的问。 ——你的父母也会被送走。 被送到哪里去，无邪想不出，对于星际，在不久之前，对他来说还只是科幻里的一个抽象名词。 “猜到了一点。”张毅头抵着墙，微微仰着，轻声说。 “运载火箭的升级版吧，你知道火箭利用率不高，太浪费。地球已经承载不了人类的野心，他们坚信星际中还有其他的物种存在，异种的出现就证明他们的猜测。”张毅说完，无邪好久没有出声。 他转身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无邪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沙发上的小女孩。 小女孩三下五除二的将能吃的东西吃完之后，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瓶饮料。 饮料的瓶子是清凉的绿色，里面的液体是浓烈，粘稠的红色。 红色的液体被小女孩倒进自己的嘴里，像是一条蠕动的虫子，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挣扎着滑进了小女孩的喉咙里。 无邪扶着墙想站起来，但生理性厌恶让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就像那条虫子钻进了他的身体，在身体里缓慢恶心的搅动，入侵他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 “无邪，你怎么了。”小女孩的行为在张毅看来就是喝了类似血液的红色液体，虽然心理上难以接受，但他竟然莫名觉得味道还不错。 “那个东西是异种的血。”说完话，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跪在地上呕吐，似乎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小女孩喝完之后，舔了舔嘴巴，她觉得这是她喝过的最好的东西了。 “那会怎么样？”张毅显然结果不是他以人类的思维可以预知的，张毅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恐惧。 “不知道。”无邪一把将张毅拉到自己身后。最开始的时候，他只知道纯人类的血可以催化异种，异种的血可以治愈同化纯人类的血源体。 但是对毫无关系的人类来说，他也不知道喝了异种的血会怎么样。 “你不知道吗？你们做研究没有试过吗？”无邪想起来，沈碧茶之前被关在基地里的时候，她的血就被提走去做实验了。 “我不知道，那种研究我是没资格过问的。”张毅整个人都抵在了墙上。实在是小女孩喝完之后，朝他们走来的样子太吓人了。 她的眼睛变成猩红色，泛着红光，朝他和无邪走过来，表情说不出来的怪异。 “她怎么了？”张毅忍不住，在无邪身后问。 “她在进化，不过她身体撕裂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过愈合的速度。”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个人，在惨淡的月光下，像一条立着的影子。 她的声音宛如流动的夜色，与空气合二而为一，被吸入肺腑之中，引起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 “沈碧茶” 张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