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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看好的神巫接替者开始,之后是她最满意的族长接替着霞溪,再然后,是现在的溪清。 巫依很后悔,当时就该把那个男人留下来的血脉也清除掉。 她当时还是太自信,认为纯净的苍族血脉能将那个孩子身体里的外族血液涤荡干净。 “要终结这一切……”巫依这样说着,看向身边的苍族少女。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倾倒在天赐的神勇族长脚下。 总会有人认同巫依的。 恰月就是其中之一。 自从她被拾京骗了之后,就对拾京是邪魔的延续这种说法坚信不疑。 她在巫依身旁伺候着,为这个老年的老太太送饭梳头,对外面那群沉浸在火器中的欢乐族人,有种深深的抵触感。 他们的欣喜使她更同情相信身边这个孤寡老人。 身为巫者,是将毕生献身于溪水母神,不能拥有自己的子女,为溪水生,为信仰死。 恰月认为,巫依这样奉献毕生的巫者,总比那个玷污祭坛的巫藤可信。 而恰好,恰月的选择对巫依来说,就像暗夜中的一点荧光,她热切地渴求着这点光,反复交待她:“只要他来……恰月,只要拾京进到林子里来,你就一定要替我终结他,溪清是母神看中的最完美的领导者,是建立在彻底除掉邪魔的基础之上,不要让你的信仰受到玷污,一生都成为溪水吧!” 神风教偷袭了两次,均被驻军以及仍是一盘散沙却好战的升级版‘狼’族用火器扫了回去。 虽然两次都成功的抵挡了神风教的进攻,南柳却并不高兴。 她苦思冥想着引大蛇出洞,一网打尽的办法,却怎么也想不出。 神风教的关键人物,教主,还有那个该死的什么少主人,定不会到这里来铤而走险挖坟称帝。 南柳恨得要死。 今年之前,大同公主的喜恶飘渺散漫的像天上的流云,从不会特别喜欢什么,也不会特别厌恨什么。 然而就在今年,南柳的喜好和恨意都有了明显又恒定的对象。 她喜欢拾京,若不是脑袋上沉甸甸的公主封号压着,她可能会喜欢到发疯。 她恨神风教以及苍族那些个听到就脑壳疼的‘溪水母神’,‘邪魔’,‘神谕’。 当然,虽然都是恨,但对这两者的恨是不同的。 一个,对南柳而言,算得上是国仇家恨。 另一个,苍族……则是烦恨。 那群苍族人虽然接受了他们的好意,但每天嘴里嚼的仍是那些愚昧的词,仿佛多念几遍能显得他们更虔诚一样。 他们吃着外族人的美食,用着外族人提供的火器,享受着这些,但却依然将外族人看作不受溪水母神祝福的邪魔子民,他们对外族人是赤\裸\裸的利用,半点不加掩饰,仿佛每天都要通过表情强调:“你们需要我们,我们则是通过你们来给我们牺牲的族人报仇的。” 最可气的是,这些苍族人见到拾京仍是老样子,好一点的无视他,不好的就各种小动作。 南柳曾在清晨经过教场时,见到过举着火铳偷偷瞄准拾京的苍族人,虽然里面没有弹药,他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可南柳看在眼里,万分震怒,若不是傅居死拖着她,让她冷静,她早就开枪让那个苍族人的脑袋开花了。 而办私塾,南柳构想的与苍族后人和睦共处的未来蓝图,自然也打了折扣。 苍族人不同意孩子们到岚城去读私塾,因而,南柳只好后退一步,由傅居在教场旁腾出来的军营里教那些孩子。 南柳恨这些恨的心浮气躁,有时候想起来这些事,恨不得一下子飞起来,一巴掌把整片内陆中所有沾神风和苍族的东西统统刮进海里。 为了拾京的安全考虑,经过那次的事情之后,南柳就不允许他白天到教场这边来,于是,拾京像个偷情的,每日只能等太阳落山,苍族人离开教场,才能悄悄摸进南柳的营帐,在她怀里蹭一蹭,聊以慰藉。 其实这些事,最委屈的拾京却只黯然了片刻……可能只有一瞬吧,就烟消云散了。 南柳气愤又委屈的骂苍族骂神风教,继而骂他心大时,拾京双手撑着脸,脸上没半点忧伤的表情,南柳停下来歇口气,他还会端上一杯温度正好的茶给南柳败火。 南柳接过茶,忧愁道:“不需要你这么贤惠,又不是来端茶倒水的,你倒是听着啊……” “我在听。”拾京笑着,脸上红纹月初就消干净了,现在黑眼白脸,眉目比山水还秀,“很认真。” 拾京的认真和他的笑容一样无懈可击,南柳额头抵在他胸口,一边冒着幽怨之气,一边自我安慰道:“当然,事情都不急于一时,往后会好的。” “自然,自然。”实际拍着南柳的背,像安抚狸子,笑眯眯道,“你做的特别好,已经出乎大家预期了。而且,你看我的族人也没给你添什么麻烦。一切都向好的地方发展,神风教也会解决的。” 当然,这是晚上。 太阳一升起来,拾京就跟偷情怕被抓一样,慌张洗漱好跑回制造办,然后在自己的小工坊里继续磨他的炸坟火炮。 有一次从帐中出来,恰巧碰到早醒的傅居,被傅教书先生狠狠笑了一通。 傅居现在住在他讲课的那间营帐中,起的比鸡早,睡的比夜枭晚,火铳火炮什么的统统丢在一旁,现在一门心思都在琢磨怎么当个教书先生。 有次他拿起书卷,忽然想到,他这辈子都成不了能臣名相傅起,但他却不知不觉的,成为了他娘——教书的。 傅居后知后觉到,自己因为一见钟情且不知道何时会消褪的那份单向的喜欢,已经付出了很多心血。 云州制造办可能真有点风水问题,或者说……是大同公主体质特殊。 公主的两个男人,一个从造火炮的变成了教书的,一个从造火铳的变成了专挑晚上来偷情的。 傅居指着边缠头发边夹着鞋跑的拾京,拍腿大笑:“江司郎,那么着急干什么,又没人吃了你。” 远远飘来拾京的回答:“我听见他们的银饰声了,不说了,我走了!” 傅居刚摇头笑他吓得都幻听了,转身就看到花花绿绿的苍族人排着队到教场来练火铳了。 傅居惊了:“这小子的耳朵是兔耳朵吧!” 下一刻,傅公子又感叹起愚昧的可怕。 就因为拾京的父亲是外族人,就如此不容他,甚至还威胁到他的性命。 “唉,堂堂一王室宗族,竟被这群荒野愚人逼到如此卑微境界……” 拾京这个王室宗族,现在在早秋的露水寒霜中瑟瑟发抖,跟个小鹌鹑似的环抱着自己,等在制造办外。 来得早就这点不好。 制造办的守门老大爷原本耳力正常,但在制造办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