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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倒抽一口冷气,再看向柳帝君时,眼圈泛红。 柳帝君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问京翼卫:“之后又停了三年祭典?” “是,巫女在赤星升空那年,又停了三年祭典。赤星升空是在建元二年冬,星历为岁末十二月十七,巫女此时宣布继续封坛,苍族祭典也停三年,可能是因有孕,封坛休典以方便生养。” 皇帝与柳帝君对视一眼,问道:“孩子的具体生辰年月呢?” “苍族人不过生辰,以一个两年升空一次的星作为标志,两年一庆生,在此之内出生的人,全部以星为准。贝珠不知道孩子什么时候出生,属下又问了其他的苍族人,现在的族长告诉我们了一个大概时间,我们又根据之前巫女封坛禁祭典的时间做了推测,巫女的孩子可能出生在建元三年八月至十月这段时间内,属下已尽力,但具体时间实在推不出。” 皇帝敲了两下手指,略一梳理,问道:“人是哪年去世的,怎么去世的?” “建元十三年夏,族长去世,巫女重病,新旧族长更迭时,需要上祭坛向溪水祈福,守坛人阻拦不住,被苍族人发现,私藏外族人是苍族大罪,所以,苍族把人……放血沉潭了。” 一时间,殿中陷入沉默,皇帝似是没反应过来,表情木呆呆的,好半晌才说:“你说什么?放血沉潭?!他们把他杀了?!” 京翼卫头更低了点,硬着头皮回答:“是……” 皇帝怒而起身,若不是柳帝君拦那一下,她差点掀翻了面前的桌案,皇帝一掌拍在桌岸上,怒斥道:“一群蠢物!他们是反了不成?!云州当时的州牧是谁?!” 柳帝君示意她消火,问京翼卫:“没见你们带遗体回来,是未找到吗?有没有带回来能辨识身份的东西。” “不久前的云州大震,那个沉尸潭被巨石掩埋了,属下得知他的东西全在那个潭子里,因而到玉带林后,就着人开凿,但实非人力可挖。” 皇帝似是不满,沉声道:“所以,没有?” “属下到废弃的祭坛下,找来了这些。”京翼卫把手伸入怀中,小心翼翼抖开了一张纸,呈给柳帝君。 “祭坛下他们住过的地方,现在只剩下这些,都刻在墙上,属下凿不掉,只好拓印下来。” 京翼卫把墙上所有的字,全都拓印了下来,一个不漏。 柳帝君细细看过,见到几句题诗,眉头微动,看罢后,沉默着把这张纸给了皇帝。 皇帝比他速度要快,似看又似不敢看,匆匆扫完,放下纸,说道:“再去,开潭,朕要见到尸骨。” “领旨!” 宫人在门外小心禀报:“陛下,君上,江公子来了……” 柳帝君看向皇帝,轻声说道:“我去带他看吧。” 皇帝出了会儿神,轻轻摇了摇头:“朕去……” 好久没进未央宫了,也该去看看了。 拾京跟着沉默不语的皇帝,只他们两个,未带任何宫侍,在深沉的夜色中,提灯穿过长长的回廊,又绕过亭台楼榭,步行到东面的旧宫宇。 起初,皇帝似是很着急,脚步匆匆,但越行越慢,到未央宫前时,她停了下来,转过身,闭了闭眼。 拾京觉得,她一开口,可能会说出一句:“算了,我们回去吧。” 皇帝开口道:“随我来。” 拾京点了点头,连忙跟上她。 未央宫空无一人,留在此地的宫人可能早就被秉退了,皇帝把灯递到拾京手上,亲自推开了宫门,之后站在门口呆望,未动脚步。 她不动,拾京也不敢进,抱着琉璃灯站在门口问她:“这是谁住的地方?” 皇帝淡淡答道:“前朝帝养病的地方。” “你那个皇帝夫君?” 皇帝轻声一笑,迈步进去:“进来。” 拾京有些茫然,他心知不是,但这么晚宣他进宫,带他到这里来,除了阿爸的事,也没有其他要说的了。 拾京问道:“我阿爸,不会是……” 皇帝驻足,说道:“你还未出生,住在这儿的人早就化成了灰,移居皇陵了。” 拾京消化完她的话,疑惑道:“那你带我来这里,是想说什么?” 皇帝径自走到中殿,坐在软榻上,抬起手,指着旁边的内殿:“你去,里面有个楠木八宝柜,第三层,把你阿爸找出来。” 她说完,手指撑着额角,闭目轻叹了口气。 拾京不明所以,走进灯火辉煌又空无一人的内殿。 里面干净无尘,若不是空气中只有寂寥的沉香味儿,看起来跟还有人住在这里一样。 拾京慢慢看了一圈,把手中灯放下,小心翼翼抽开面前的八宝柜,第三层柜子又窄又扁,里面放着五六根卷轴。 拾京微愣一下,把卷轴拿出来,一个个展开来看。 手上这个,展开后是幅画,上有题字,拾京费力的一个个轻声念了出来。 “永熙八年,夏,小病。弟尧垂钓,卧石假寐,戏云,云恼而推,尧落水大笑……羲字。” 画的是一人落水的背影,以及池边满面怒火,身着蓝色官服的年轻女子。 拾京忽然一愣,急忙拆开第二个卷轴,亦是一幅画。 “永熙十年,五月初五,盛会后,尧,古意与云,把酒望月,喜言盛会之才,羲。” 是一副远景,院中三人着盛装欢饮。 拾京心躁动不安,颤着手抖开第三幅卷轴。 “永熙十二年,二月初二,尧二十,为兄作晚云像一幅,兄大喜,作此像以回礼。问婚,尧答未想,故青石旁缺一美,憾矣。” 这一张,画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盛装而坐,笑意温柔又狡黠。身旁空着,勾勒出一个女子的身形,未画脸,注,不知谁家女。 拾京慌忙拿过灯,凑近画上的人,仔细看了,慢慢垂下手,不觉泪早已溢出眼眶,悄然滑落。 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脸上没有疤痕,眼睛也明亮清澈,笑得很开心,无忧无愁。 拾京抓起画,起身跑到外殿,指着手中的画,问站在墙前正凝望着一幅女子画像的皇帝:“他是谁?我阿爸是谁?!尧是指谁?我阿爸吗?” 皇帝低声道:“看来是了。” 她慢慢收回抚摸着画像的手,看着上面前朝帝的落款,郁郁道:“昭王班尧,是班羲的同胞兄弟。” “昭王?可王叔他……” “此事朕不想与你解释,也不会和你解释。你只记住,昭王就是昭王,而班尧,是你阿爸的名字。” “朕只说这一遍,你要记在心里,不许同任何人说,包括朕的女儿,听明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睁开眼就来不及了。 最近作息有点不对劲,近期更新挪到北京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