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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我一方面有些害怕他j虫上脑,一方面有些摸不清头脑。 直到他掏出那枚我和温洛诗同款的地摊戒指,牵起我的左手,重新将那枚戒指套上我的无名指,柔声细语地说出那句:“是时候该物归原主了。” 我都没弄明白他究竟想干什么。 不过,看见手上那道刺眼的红光,这段时间发生的很多不愉快也跟着冒了出来,梗在脑袋里,梗在心里,搅得我更加不安。 差点我就忘记了,这枚戒指早已被摘掉过三次。 不,怎么可能忘记?只是不愿意回想起来罢了。 第一次,是水耀灵要我去跟姜局长喝酒时,被水耀灵亲自从我手上摘掉的。后来,我们和好,那枚戒指又在浴缸里重新回到了我手上。 第二次,是新书发布会以前,听说水耀灵和温洛诗的婚讯,我逃跑再回去时,自己偷偷摘掉的。后来,确定温洛诗的孩子是王猛的,跟水耀灵没关系,我又偷偷地戴上了。 第三次,是在季家,面对季家父母对我的关照宠爱,我决定彻底忘掉水耀灵,又一次偷偷摘掉了那枚戒指,栓在了我妈的白金颈链上。 水耀灵现在能拿到这枚戒指,多半是从我妈那下的手。 如今被他这么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回想起他当初对我的利用,对我的反复无常,对我孩子血缘的不确定,我忽然变得特别紧张。 就是越想要处理好我们的关系,忘掉那些不开心的烂事儿,却越是觉得紧张。 最重要的是要信任他,享受爱他的心境,少想自己。可……我真的做不到阿。 为了摆脱这股浑身烫得快要熟掉的窒息和紧张,我抽回手,奋力拿捏出一个做作浮夸的笑:“我也是时候该去准备晚餐了。” 说完我赶紧转身落跑。 可他轻而易举就捉住了我,抓着我的肩膀,表情从义正言辞渐渐变得有些汗颜:“别忙了。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累到连性格都变了?要我给你做心理疏导吗?” 我的脸更红了,比他还汗颜,凶巴巴地恢复本来面目:“是我自己饿了!顺便带你一份而已!” “那当然还是要我做阿。”水耀灵无比卖弄地阖眸浅笑,上来就亲了我脸蛋一口,咬着我的耳朵特无耻地说:“你怀孕了,少靠近厨房,油烟味太重。” 几句话把我说得骨头都酥了,丫自己倒潇洒地夺门而去,徒留我把玩着无名指那枚沉甸甸的戒指失魂。 明明能如常地和水耀灵互损互撩,明明水耀灵看起来也很开心,明明我妈的精神状态也很好,可我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但我依旧拼命强迫自己不去深思,甚至不断给自己洗脑:只要保持这种平静的心态,一定可以跟水耀灵走到最后,一定可以幸福地跟他生活下去。 没有选成婚纱的这天晚上,在经历了无数次合合分分后,我朦朦胧胧地窝在水耀灵温暖的怀抱里,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想,到底是死在水耀灵怀里,还是死在和温思妍那群人渣的角力中,哪个会比较轻松? 应该不管哪个都一样。如果能跟水耀灵好好生活,如果能把那群人渣送进监狱,即使最后暴尸街头,我也一定不会觉得后悔。 怎么活着,才是更重要的事儿。 摸着那枚戒指,一圈圈地转着,我终于捋清了思绪,下定了决心,睡意也终于一波波涌了上来。 我又梦见了外婆。 梦里的外婆再不如平时一般慈祥,而是暴跳如雷地戳着我的脑袋破口大骂:“你不好好读书难道要像你那个死爹一样在外面胡混么?不把我气死你不算完是吗?” 我不知道梦境怎么会和现实的出入那么大,只是觉得特别害怕。 她是我的外婆阿,是每天给我送三菜一汤的外婆,是给我做衣服都要惯着我的审美强迫症对好每一处花纹的外婆。 但我只记得这些,却忘了,外婆其实不止发飙过一次,她每每为我做这些事的时候,总是不停地叨咕:“你那人渣爹就是个讨债鬼!你这小磨人精也不省心!越看越像你那个不是人做的死爹!” 我忘了,我抽烟、打架、早恋、不爱回家,都是因为家里每天充斥着外婆对我和我妈的谩骂,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一直想要逃离那种密不透风的窒息感。 可我并不是不爱外婆,我只是怕她。所以,我才在家小心翼翼,在外不爱说话,习惯用武力和谩骂解决问题。 当然,这不是外婆的错,我生来就欠外婆、欠我妈、欠我爸一大笔债,我是造就他们所有不幸的罪魁祸首,所以,外婆才会总是说:“你以后要像你爸那样,你妈就白生你了,我这些年也白疼你了。” 这场梦做得很长很长,我梦到外婆以后,又梦见了白鑫杰。 我梦见白鑫杰掐着我的里带竖起眼睛骂我:“你跟你那狐狸精妈长得一模一样!你爸连你妈都能不要!连我都能不要!迟早也会不要你!” 我梦见白鑫杰拿没洗净的装鸡糠的大盆,盛满了带着粪便秽物的马尿,一边捏开我的下颏往我嘴里灌,一边凶神恶煞地嚷嚷:“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生了孩子就会撒手不管!要怪你就怪你爸!是他把你丢给我的!” 我梦见白鑫杰把泔水淋在我小小的肮脏的身体上,咬牙切齿发狠地笑:“就算你长得再像你妈也没用!长得像妈的姑娘命都不好!就算你长大了真勾得到男人也没用!反正男人没一个靠得住!” 冗长窒息的梦魇,无穷无尽地包裹着我,夜半惊醒时,我像从地狱走了一遭回来,满脸的水泽,已然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似乎隐约察觉到我抬手擦掉冷汗和热泪的动作,睡梦中的水耀灵紧了紧怀抱,抓住我的双手,把我用力箍在怀里。 我的不安,却并没有因此而缓解。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法相信任何人,更没法相信什么爱情和幸福。毕竟,我连自己模模糊糊的童年记忆,都没法相信。 或许,我真的不正常。 可我还是固执地逼迫自己乖乖留在水耀灵身边,享受这份自己丝毫不相信的爱情和幸福,依赖这个自己完全不相信的男人,等待这段自己从内心深处感到莫名恐惧的婚姻到来。 是的,我惧怕婚姻,惧怕幸福,惧怕爱情,惧怕和任何人产生太过深刻的羁绊。 但即使是强颜欢笑,我也必须要牛逼闪闪地活下去。我不想输,更不能输。我不能辜负我妈、我爸和外婆对我的付出。 庭审开始前,我几乎夜夜被这样的噩梦纠缠。 不过,能听到我妈继续痴痴傻傻“国财、国财”的叫,能去看守所看到我爸触电受的伤愈渐好转,能感受到水耀灵每时每刻围绕在我身边的温柔,我白天基本没有出现不正常的言行。 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