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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他一点儿,他是不是就能舍不得我和我妈,不闹自杀这一出了呢? 然而我还没哭够呢,碍于我爸还是戴罪之身,在医院我也不能看他太久,狱警就客客气气地把我和水耀灵请出去了。 回家路上,我还是哭,水耀灵就劝我,说我没必要自责,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我们不知道事儿,说着说着丫还扯到卖火柴的小女孩上去了。 他告诉我:“卖火柴的小女孩是个瞎子,一直沉浸在自己苦逼的幻想里,其实死后第二天,放火柴的竹篮里堆满了金币。” 我觉着特瞎,也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就斜眼剜他:“你没事儿改世界名著干屁?” “谁改了?”他特理直气壮地跟我说:“你们国内看的,好些都是阉割版,我讲的才是正儿八经的原版。你现在就是那还没死的小女孩,能活着看见一篮子的幸福美好,不算晚。” 我可不信他这套歪理邪说,但心里堵得难受,懒得跟他较这个真儿,就没搭理他。 可他愿意搭理我阿,没话找话地问我怎么会知道我爸自杀的事儿。我虽说心虚,但也知道纸包不住火的道理,干脆直接把我堕胎被温洛诗打断啥啥的都说了。 我以为他会琢磨琢磨温洛诗咋也知道我爸自杀,结果这货根本抓不住重点,猛地一个急刹车差点把我从挡风玻璃甩出去,凶狠地抓着我的肩膀问:“你为什么去堕胎?” 以前我总觉着霸道狷狂属于总裁文里的专用搞笑词儿,可听他这恨不能吃了我的语气,我倒觉着那搞笑词儿用到他身上正合适。 我冷冷地干笑了两声:“是你先答应我爸带我堕胎的吧?” 他还急了,一拳一拳砸着车门,丝毫不比我砸急救室门的时候逊色:“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我那么说都是为了骗爸出庭作证,哪知道他要以死谢罪?” 我别过头,抹掉脸上被他喷满的唾沫星子,无奈地说:“可你昨儿在看守所门口摧残我的时候,也没考虑孩子阿。” 这厮又委屈起来了:“书上说……轻点儿就可以。” 妈的,你那叫轻?你那叫轻我脑瓜子都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我在心里咆哮着,嘴上却不漏声色地揶揄:“呵,水大大还真博学多才。” 显是看不惯我这非暴力不合作的德行,水耀灵抓着我的肩膀晃得我直恶心,咆哮帝上身似地乱叫:“我怎么做你才满意?结婚证我给了!书我不逼你出了!你难道非要看我变成另一个爸么?” 他这一提我爸,我挺忧愁的。 我爸爱我妈,还真是爱得深沉,连分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记得清清楚楚,可全世界却都以为他是另有图谋。 惆怅地想着,外一水耀灵真变成我爸那样,也怪可怜的,我决定原谅他最后一次。 矫情的话,我终归说不大出口,拿眼横着他,顺便转移了个话题:“占谁便宜呢你?姜婶的葬礼什么时候办?” 不想水耀灵一下就听出来了,咄咄逼人地嚷嚷:“别岔开话题!你是不是还想走?是不是还不想要这两个孩子?” “看你表现。”我潇洒地两手一摊,“毕竟,现在除了我爸和季阡仇,还没人知道咱俩结婚了,随时都可以偷偷地离了。” 水耀灵像是放心了,特痞地咧嘴一笑:“你是在怪我没跟你办婚礼?” 这……这……这什么脑洞阿? 我还没想好怎么接招呢,丫在那自以为是地说:“案子审完,我马上准备婚礼。你想在哪办?” “……随便。” 除了随便,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水耀灵老是老了点,但细看不丑还挺有钱,也有脑子,关键……好歹我很爱他。 眼下作为他灭门仇人的女儿,拆散了他和大明星温洛诗的恋情,又怀了他的孩子跟他扯了证,他不逼我离婚堕胎,就算我走了狗屎运,我再拒绝办婚礼,那不是傻逼么? 往后的事儿,走一步看一步吧。 从我爸的“遗书”里我基本看明白了,老爷们的思维都走直线,我原先就是总弯弯曲曲想得太多。 其实我消逼停在他身边待着就够了,老去证明爱不爱的,我累,他也累,还庸俗。 明明是我爸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却觉得像我自己死了一次似地,回家以后睡得昏天黑地,以至于姜婶葬礼那天,我都整个一没睡醒的臭德行。 前天被姜婶和何恺的死讯刺激了两轮、被水耀灵摧残得险些流产,昨天经历了一场跟我肚子里这俩倒霉孩子、跟我爸的两场假生离死别,我要多虚弱有多虚弱,表情痛苦得跟死了亲妈一样。(妈,请原谅不孝女的破比喻。) 但死了亲妈的正主在,我必须得继续做打不死的花阳。 李玲状态很不好,始终缩在吕爽怀里哭,哭晕过去好几次,我看着特揪心,恨不得她能狠狠抽我一顿。 姜婶会死,说到底,是我害的。如果我当初不设计怂恿姜婶出庭作证,姜婶就不会被温思妍的爪牙盯上,不至于会赔上一条命。 眼看挫骨扬灰的黑盒子被下葬,揪心地送完姜婶最后一程,李玲居然来找我了。 我做好了挨抽挨骂的准备,蔫头耷脑地站在她面前。可她没抽我也没骂我,只是把自己的手机给我了。 她捋了捋散乱的碎发,耳边的小白花和胳膊上的孝布抖了两抖,哽咽着跟我说:“人死不能复生,我也不怪任何人了,就希望我妈别白死,你们……一定要拿这份证据……告倒温思妍和花国财。” 说这番话的时候,李玲紧紧攥着我的手,关节发白,手机都硌痛了我的掌心。 深知自己没立场答应或是不答应,我也快哭了。 我没法告诉李玲,花国财是有苦衷的,是被逼的,现在已经遭到报应了,植物了,没法制裁。因为,他遭的报应,比死刑和无期,更痛苦。 幸好在我无语凝噎的当口,水耀灵拉开了我和李玲的手,拿过手机说:“我们一定不会让姜婶白死。新账老账,都会一起讨回来,一起算明白。” 李玲偎在吕爽怀里梨花带雨地抽噎着点点头,转身和吕爽离开了墓地。 我却没舍得走,杵在姜婶的墓碑前,傻傻地看了姜婶的遗像很久。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是觉得人生太无常了。 要不是水耀灵看不下去搂了我一把,我估计我都能跟这站到死。 他搂着我揉了揉我的头发,心特大地在我耳边嘟囔:“案子还有不到一周就要一审开庭了,水大大怕花姑娘再自作主张添乱,决定派你去收拾四合院。” 我一听,立马急了:“嘿!你支使谁呢?” “开玩笑,我跟你一起。”水耀灵变脸变得特快,刚才还是葬礼脸呢,瞬间就变喜庆了,“四合院没被查封,我拿到了钥匙和房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