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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指着勤儿,怒瞪着大眼睛,训斥道:“放肆!没长眼睛吗?竟然敢冲撞公主,来人呐,将这该死的婢子拖下去杖打五十大板!” 勤儿吓白了脸,连忙跪了下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请公主饶命啊——”她本是站的好好的,不知怎的就绊了一脚,冲撞了公主,将茶水洒在公主身上可是死罪,一念至此,勤儿的面色又苍白了几分。 司马蓁蓁也吓了一跳,连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跟着勤儿半跪了下来,恳求道:“公主息怒,勤儿她并非有意,女儿家身子骨弱,五十大板打下来,便是没死也剩半条命了,还请公主高抬贵手,饶了她这一回。” 这勤儿可是她的贴身侍女,这件事情若是追究下来,她脱不开干系。 昭华公主拿着丝帕擦了擦脸上和手上的汗水,抬首见天冬安静的退了下来,她冷着眼对着跪下来的那人看过去。 这司马蓁蓁是司马相爷的嫡长女,前世她就是这幅深明大义的模样,处处与人为善,直到后来一次落水被严如是救起,因着女儿家名节被毁,在她嫁给世子不到一年内,便被抬到府上做了平妻,她当时小产,又对严如是的拈花惹草心灰意冷,便没有放在心上,也就在那以后,才渐渐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多少次的明枪暗箭,如今想起来,恐怕那时候的落水便是个幌子,此人心机深沉,又心高气傲,自己这个公主,怕也不被她放在眼里。 她今日一身淡粉色的水雾烟衫,逶迤拖地白色刺绣月华裙,身披同色系蝴蝶纹烟纱妆花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整个人显得秀雅脱俗,明明长得这般的明艳动人,为什么偏偏内心是那么的狠毒,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恶心! 昭华公主忍着上前把她那张漂亮的小脸蛋撕碎的冲动,低声道:“那依你的意思,该如何治罪?” 司马蓁蓁瞥了勤儿一眼,后者满眼哀求的瞧着她,她咬了咬唇,勤儿伺候她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真因为此事断送她一条命,她也于心不忍,当下哀求道:“勤儿冲撞了公主,本应重责,恳请公主看在她是无心的份上,饶过她一命,就杖责二十大板以示惩戒,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这边的动静颇大,一下子就引来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谢绍延率先察觉到不对劲,推了推正跟严如是闲聊的司马成玉,“成玉快看,你meimei好像出了事情。” “什么?”司马成玉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远远的瞧见自家meimei和另外一个女子跪倒在公主面前,似在说些什么,他眉头一蹙,她又闯什么祸了? 司马成玉不悦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向那边走去,“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谢绍延,路嘉,顾清让,李文强这几个好热闹的也跟着凑了过去。 严如是今日过来便是想着能趁此机会见见慕容恒,谁知道公主也在,他犹豫了半饷终究是不曾过去,他与公主已然退婚,李清漪也已经嫁入了严府,今日来人颇多,他若是还跟公主牵扯,只怕会因此惹人非议,在这个关键时候,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更何况,他眼睛一眯,看这情景,公主似是跟司马蓁蓁起了冲突,想到昨夜司马蓁蓁让人传来的话,他便一个头两个大。 若是放在平日里,别说一两个女子,便是三四个他也能应付得来,可如今他心里头乱,脑子里需要考虑的事情有很多,便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安抚一个吃飞醋的表妹。 可他不打算过去,有人却不放过他。 谢绍延走了一半,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扭身喊道,“严弟不一起过来瞧瞧吗?说起来,这司马姑娘还是你的表妹呢。” 严如是一愣,正要拒绝。 司马成玉已经小跑到他身边,一把拽着他的手,“延哥说的对,你说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有什么意思?你怕见到公主?” 他哈哈笑着,拍着严如是的肩膀道:“大家都是男儿,凡事想开一点!你与公主既然退了婚,则代表着有缘无份,缘分这东西,就是这般奇妙。” “可不是!”路嘉向来唯恐天下不乱,见谢绍延起了头,也跟着起哄道:“成玉说的对,大男人还在乎这些做什么,这婚事既然废了,便废了,前尘往事不提也罢,难不成以后见到了公主你都要回避吗?严哥走,咱们与你一同过去。” 严如是被他们几个人连推带赶得拉了过去。 昭华公主端起手边的茶杯,慢慢的酌了一口,眼看着不少人围了过来,疑惑道:“不过是婢女一不小心,洒了水,本宫本就没有要重罚的意思,只想着罚跪给个教训便是,怎么,司马姑娘觉得应该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吗?” 看着司马蓁蓁的脸一点点变青,昭华公主捂着嘴笑道:“都说司马姑娘心地善良,没想到罚起下人来,眼睛眨都不眨,这一开口就是二十大板,这架势,这气派,看来平日里没少教训奴才啊。” 此话一出,司马蓁蓁面色惨白了起来。 她之所以会说二十大板,也是因为公主身边的侍女先说了要杖责五十大板,却没想到,公主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冰梓隐藏在围观的婢女中,瞧见此景,想到公主的吩咐,眼眸一转,对着身边的婢女耳语道:“听说司马姑娘最是心善,平日里便是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人,身边的婢女犯了一个小小的错,她便要杖责二十大半,啧啧……这以后,谁敢忠心对她?” 声音虽小,却足够不少人听见。 当下不少人小声议论了起来,无一不是说司马姑娘心狠手辣,苛待身边的婢女。 昭华公主耳听得这些言论,见司马蓁蓁面色越来越黑,心中甚快。 这些话,自然也落到了勤儿耳中,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飞快的瞥了自家主子一眼,随后垂下头去,低垂着的眼眸中闪过震惊,愤怒,不甘……种种情绪。 “我……我没有这样的意思。”司马蓁蓁一下子慌了神,她原先只想着开口,以显得自己大方宽容,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哦?没有?你的意思是本宫耳聋了?听错了?”昭华公主眼里闪过一丝快意,勤儿做事情冲动无脑,偏又是一个极其爱记仇的人。 前世在严府的时候曾经冲撞过她,她下令惩戒过勤儿,二十大板打下去,人就瘫了,在床上躺了很久,从此对她怀恨在心,后来的许多年,勤儿没少跟着司马蓁蓁陷害于她。 这主仆二人皆不是好东西,既然司马蓁蓁这么喜欢做好人,那她就偏要将她的面具撕下,让她也尝尝这被人坑的滋味!还有勤儿,她不是为虎作伥吗,那她便让她看看,她家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看经过这件事后,她可还能这般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