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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晚饭了吗?是不是很忙?你回去好多天了,怎么也没给mama打个电话?” “很忙。” “囡囡……”方敏英说,“我今天去医院了,她还是那个样子,要是醒不来怎么办啊。她就这么躺着,每天都得交费,这也不是办法。” “那你说怎么办。”许惟笑了一声,“要把她丢掉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方敏英的声音有些慌,“囡囡,你不要生气,mama只是担心给你增加负担,单请那个护工都要花很多钱了,你工作也辛苦,身体又不好……” “好了。”许惟打断她,“我说过,医院那边你不要管,也不用去看她,你就在家照顾外婆。我挂了。” 最后一句讲完,电量耗尽。 天黑之后,来了辆银色小面包。 司机探出脑袋问:“去哪儿?” “去城里,汽车站。” 司机摆手:“城里到不了,我就到九星桥,离城区也就三里路,走不走?” “后头还有车吗?” “没了!你看这天就要有大暴雨了,谁还往城里跑?” 许惟:“行,就坐你车。” 许惟被司机坑了一把,九星桥离城区远不止三里路。她下车走了很久,黑灯瞎火,又赶上暴雨,淋个透湿。 这地方昼夜温差明显,下雨后温度降下,湿衣服裹在身上很不好受。 许惟气起来脾气也大,一路把那狡猾的司机咒了百遍,词儿都不带重样。 或许,也有点委屈,不知道为什么来受这份罪。 所幸石子道只有一条,不会走错。 走了一段后,远处有了零星灯火,雨也变小。 黑茫茫的夜色里,迎面迸来两束光,接着是汽车的声音。 许惟避到一旁,靠着路边走。 那辆车开过来,在路中间停下,大灯晃得许惟眼花。 车门打开。 许惟被风吹得一抖,看清那人的身形。 “钟恒?” “上车。” 许惟抹把脸,一手的雨水。 她坐上副驾,一条毛巾丢过来。 车调头,往城区开。 改装过的SUV,车速比面包车快很多,十五分钟上大桥,下桥就进了城区。 钟恒没说一句话。 许惟看他半晌,说:“我东西在汽车站。” 窗外,小雨转大,电闪雷鸣。 车开到汽车站对面,在宾馆门口停下。许惟全程跟着钟恒,看他进门,开了一间房。 “票给我。” 许惟顿了下,从包里摸出一张半湿的寄存票。 钟恒把房卡塞给她,转身出门。 ☆、第8章 许惟上楼找到604房间,标间,两张床都不小。 进屋后她先倒出包里东西,给手机充上电,然后摁开机键。屏幕亮了一会,新消息跳出来。 许惟看完,拨电话过去。 外头雨没停。 电话通了,颜昕焦急地问:“许惟姐,你在哪儿呢,没事吧。” “没事,你在客栈了?” “对,我在城里逛了博物馆,晚上才到,你还在那镇上吗,那个钟老板跑来找你了,你电话关机,他急得很,开着车就走了!” “我知道,我见着他了。” 颜昕还要问,许惟说:“你休息吧,我明天来客栈再说。” 挂掉电话,许惟走去浴室,对着镜子才看清自己狼狈过头,脸庞没有血色,湿发一缕缕贴着头颈,裙子被雨水浸得皱巴巴。 她全部脱掉,赤脚站地上冲洗。 钟恒拿到行李箱,去了趟超市,又到旁边饭店打包两份饭菜带回来。 他在前台另外要了张房卡,上楼开门。 关上门的那刻,卫生间水声停下,里头一个瓮瓮的声音:“钟恒?” 他停在门边,应:“是我。” 许惟走到门后,“我衣服在箱子里,帮我拿一下。” 饭菜放到桌上,钟恒打开黑色的小行李箱,里头装得满满,左边是她的衣服,右边是杂物,卫生棉、纸巾、创可贴、芬必得胶囊。他拿起药盒看了下,管痛经的。 钟恒随手拣了条裙子,过去敲门。 门开条缝,大手捏着裙子递进来。 许惟:“内衣。” 门外静了下,接着,那人低低地骂了句:“麻烦。” 脚步声走远,隔半分钟,胸罩和内裤递来了,都是黑色的。 许惟靠着门,自个笑了一会。 穿好衣服,许惟把换下来的简单搓洗了。 出来闻到菜香,走过去看见吹风机已经放在床上,钟恒站桌边摆饭菜。他衣服湿了大半,短发也有水光,一滴水珠流过他后颈皮肤,淌进黑T恤里。 许惟说:“你也去洗个澡吧。” 钟恒点个头,进了浴室,从裤兜摸出刚买的内裤,一转头,湿漉的一根内衣带碰到脸颊。 是许惟洗过的胸罩。 晾衣架上三小件排一排,内裤和裙子也晾在上头。 这套是灰色棉质的,运动型,跟刚刚那黑色的不一样。 那个光滑。 瞥两眼,想到外头那人,再想到十一年前那晚,身上莫名燥热。 “cao。” 钟恒别开眼,心里头骂自己一顿,脱掉衣服兜头冲凉水澡。 男人洗澡迅速至极,十分钟最多了。 许惟刚吹完头发,就见钟恒走了出来。 他只穿了裤子,上半身光着,手里提溜着那件T恤给她看:“湿了。” 许惟有点愣神,这话似乎没听见,光顾着看他那身体了。 也不是没有见过,但十几岁的男孩怎么跟二十七八的男人比。那时候只顾着心疼他瘦,现在看到的是胸膛、腹肌、肤色,还有那上头挂着的水珠。 许惟才知道,她也有色心。 不是隐藏得深,只是那么多年,眼前没这个人。 许惟没有给钟恒回应。 他似乎不大高兴,走过来说:“你要是觉得不好,我就穿上。” 许惟看着他,那深色的胸膛就在她眼前。 怎么会不好? 小章说每十个单身女房客会有七八个看上钟恒,又说隔壁的洗衣店女孩总来吃他的饺子。 他长得是真好。 “别穿了,湿的难受。”许惟站起来,拿过他手上的衣服,“我帮你洗洗,你先吃饭吧。” 钟恒愣了下,有点意外。 就一件T恤,洗起来不费事,许惟拿洗脸台的肥皂抹了几把,搓一遍,泡沫冲干净,拧干后挂到晾衣架上。 那里已经挂着他的内裤。白色,四角的。 钟恒等许惟过来才动筷子。一共四个菜,两荤两素。车站旁的饭店都很差劲,只能图个饱,但两个人都饿了,没法挑剔。许惟在七渡镇吃的那碗饺子早就不管用,而钟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