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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挡下了。 “你还是先洗洗再说。” 她一脸嫌弃样, 祁煊面色尴尬。其实不用她说,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脏成什么样了, 海上淡水有限,天气又热, 所谓的沐浴不过就是拿沾湿了布巾擦擦而已。尤其又是一大群臭男人在一起,你臭,我臭, 大家都臭,臭着臭着就不觉得臭了,所以可想而知。 水很快就备好了,秦明月将昀哥儿给了香巧,跟着祁煊去了浴间。 她先帮他将头发篦了,才拿了香胰子给他洗发,头发洗干净后。至于洗身就交给他自己来,她顶多帮他擦擦背,其间换了两次水,才算把整个人人洗干净。 洗完澡后出来,祁煊精神气爽,可当秦明月问到找到那伙海寇没,他却是黑了脸。 好吧,不用问了,肯定是没找着。 其实想也知道大海茫茫,在海上找一群神出鬼没的人,难度还是挺高的。 秦明月心里其实挺高兴,只是这事肯定不会拿出来讲。帮他把头上的湿发,用干巾子一点点绞干,又用梳子梳顺,她才接过香巧怀里的昀哥儿,将昀哥儿放进他怀里。 一个多月不见,昀哥儿又大变样了。腰背和颈子都硬了,可以不用再像以前那般抱的时候还得两只手托着,将他抱起来,他趴在祁煊的怀里,还知道扭着小脑袋左顾右盼的看。 这是在找娘呢,不认识爹爹了。 祁煊感觉受到莫大的打击,合则出海一趟,受了一肚子窝囊气不说,回来儿子也不认识自己了,哀怨之气简直要突破天际。 秦明月浑当没看见,心里却在窃笑,一本正经地跟香桃说,让她去备些吃的来。 香桃下去后,祁煊才瞪着眼睛道:“你在笑爷?”又去看怀里那个小不点儿:“臭小子,几天不见,连爹都不认识了。” 昀哥儿在他怀里挣扎不休,眼见这臭小子作势张嘴要嚎,他只能憋着一肚子将昀哥儿递给秦明月。 回到娘的怀里,昀哥儿这才满是欢喜安心地‘唔’了一声,扭头又来看祁煊。看着看着,这小家伙就发出噗噗声,噗了好几口口水出来。 祁煊一脸嫌弃样地诧异。 秦明月无奈解释道:“他好像正在长牙,最近口水特别多,可能是嘴巴不舒服,这几天不知怎么就学会了这个。”说着,她拿起一旁搁在旁边的巾子,给昀哥儿擦了擦流出来的口水。 “怎么,这趟出去没找到那些海寇?” 一提这茬,祁煊脸又黑了。 他之所以会这么不高兴,不光是出海一趟没有找到那伙海寇,还是刚下船回到岸上,就有人报来又有商船被抢了。 还是同样的杀人抢货,尸沉大海,连船带货都抢了。这次没有人逃出来,旁人根本不得而知,还是对方家人见人多日未归,就组织船队出海寻找。琉球那边的人说回来了,而福州港口根本没有此人回航的记录,那么不用说定然是出事了。 诸如之类案件有几起,祁煊累了一个多月,刚回来就听到这种消息,心情能好才有鬼。 听他诉说完,秦明月忍不住皱起眉头:“其实你们这样不成,水师在明,他们在暗,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通风报信的。且海域辽阔,在一间屋子里抓耗子,和在一座宅子里抓耗子是两码事。” 祁煊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海寇杀人越货这事,却不得不管,哪怕再艰难辛苦。毕竟这些商人是大昌的子民,若是朝廷的军队不能保护治下老百姓的安危,谈何颜面存在。 “爷这趟回来,留了些人在南海继续巡防,不管能不能抓着他们,最起码是一种威慑,先这么着吧,等过几日再出海一趟,爷就不信抓不到这群龟孙子!”祁煊愤慨道。 “有没有想过换一种方法,不用这么漫步境地没有目标的巡防?” 祁煊扬眉看她,“怎么讲?” “水师也可以参考其他陆地军的守卫模式,布置出防卫线。” 祁煊沉吟一下,几乎没有多想就道:“海上和陆地不同,根本没办法布置出海防线。” 秦明月道:“就是因为海域辽阔,所以才要布置出一条相对安全的海防线。这样一来,水师的舰队根本不用护持着整个海域,只要有一条相对安全的海路,就可以完全避免这种海寇杀人越货之事。” 祁煊蹙起眉头。 秦明月继续道:“你忘了那些无人小岛。那些小岛因为面积不大,处在荒芜的海面上,又不长作物,所以一直荒无人烟。那有没有想过将这些小岛利用起来,以点带线,以线成网,布置出一道道海上防御线……” 不待她说完,祁煊就兴奋地打断了她,“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可以在上面设立哨岗,一旦有船只经过,可以进行盘查询问。”说着说着,他眉头又皱起:“不可,如果岛上驻扎人太少,真碰上海寇,估计是羊入虎口,若是人多,水师根本抽调不出这么多人手和船只……” 他喃喃自语着,显然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里进行冲撞。在一次次冲撞中,有的灰飞烟灭,有的又重新建立起来,渐渐思路就开始清晰起来。 “若是有互相可以通信的东西……狼烟不知可不可用,且狼烟太简陋,只能报敌袭……海域辽阔,没办法确定方位……不过你说的办法倒是可以商榷,利用无人岛屿进行布设,收紧海防线,开辟出一条相对安全的海路,过往行商的货船都可从此通行……而水师的巡防战舰可以不用大面积无尽地巡防,只用加紧在海防线内的巡航……” 说着说着,他突然下了榻,将正在盯着他嘴看他说话的昀哥儿吓得就想嚎。 秦明月忙把昀哥儿揽进怀里拍了拍,他才瘪了瘪嘴没吱声,可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还是盯着他爹瞅。 祁煊趿上鞋,一面叫着香巧她们将他的衣裳拿来,一面对秦明月道:“你的这法子不错,爷去提督署一趟和他们商量商量。” 秦明月也被他这急匆匆的态度感染了,抱着昀哥儿也下了榻,提醒道:“即使水师人力有限,也先把无人岛给圈起来,哪怕上面没人,先设立岗哨。” 祁煊停下穿衣的动作,讶然地扭头看她一眼,“你这是像唱空城计?” 秦明月手里抱着昀哥儿,一身简单没有绣任何纹样的青色细棉衣裙,除了头上插了根玉簪子,没有戴任何饰物,看起来一派洗尽铅华的如水温婉。 而昀哥儿似乎有些困了,不停地拿脸在她身上蹭着,她将他打横了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哄他睡觉,同时轻声道:“随着市舶司的逐渐设立,前来大昌通商的各国商人肯定会越来越多。同样的东西,在琉球吕宋的黑市是一个价钱,来到大昌又是另外一个价钱,中间差价何止一倍两倍。琉球吕宋的黑市遭到打击,当地黑市可不是没主的。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