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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会来。” 许艾一时没明白,想了一会儿,她有些转过来了:“……你刚才发现我了?” “我虽然看不见东西,但能看见魂,”叶负雪说,“你站在那儿,就像一团光,想不看见都不行。” 许艾明白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叶先生的眼睛是红外线夜视的。 许艾扁扁嘴:“那……你都不跟他们解释一下的吗?” 叶负雪有些奇怪地反问了一句:“解释什么?” “不跟他们解释……为什么不接吗?” 叶负雪更奇怪了:“为什么要解释?” “稍微解释一下,说明拒绝理由的话,至少他们不会这么骂你吧?”许艾说。叶负雪从进门到出门,大概还不到一分钟——她觉得他肯定是露了个面,甩了句话就走了,也难怪陈玉临会生气。 她不是怕陈玉临生气,只是觉得那些话……太不好听。 叶负雪“哦”了一声:“我倒是不在意这个。” 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许艾也不好再废话。她想了想说:“那他们为什么找你?” “不知道。” “……你连问都没问就直接拒绝了?” 叶负雪薄唇一掀,似笑非笑:“那个人的魂太脏了,不想跟他多说话。” 这还能看到区别? 许艾平时不怎么关心娱乐圈,对陈玉临的印象也只限于他在屏幕上塑造的那些个直男忠犬——一看就是忠厚老实的脸,也和他摸爬滚打多年,终于天道酬勤的经历相符。 不过想想也对……人设和本色,本来就是两回事吧。 “你要是真的好奇,下次可以坐在旁边听,”叶负雪说,然后他摆出了棋盘,自己也在桌旁坐下了,“今天不早了,就下三局。” 许艾刚要坐下,明叔从外面进来,进门就是一句话:“赵家来了。” 赵家?就是上午刚被他拒了的那个赵家?许艾的八卦天线顿时“唰”地竖起,准备看戏。 然而叶负雪懒懒地说了两个字:“不见。” “全家都来了。” 叶负雪刚要开口,想了想又转向许艾:“你觉得解释一下比较好?” “是啊,总得解释一下,为什么拒绝吧,”许艾说,“不然他们一次次地再来,你自己也心烦。” 叶负雪点点头,然后让明叔拿了纸笔,开始写字。 普通的白纸,普通的钢笔,字迹不算特别工整,但横竖撇捺都带着笔锋。 看叶负雪一连写完了四五行,许艾才猛然想起——这是个盲人。 “这墨水的原料里有植物和昆虫,所以我能看见。”叶负雪解释了一句。 ——解释是多余的,现在哪怕他弯弓搭箭射下只鸟来,许艾都不会觉得奇怪。她只是忿忿:自己不但下棋下不过盲人,连字也写得没他好看。许艾又在心里“啧”了一声,给自己的。 叶负雪很快写完了,他把白纸对折了交给许艾,然后微微一笑:“有些话我不方便当面说,麻烦你转达。” 他让明叔去请赵家人进来了。许艾正要打开纸条来看,叶负雪伸手一掩:“到了再看。” 许艾应了一声,然后走出门去,确认叶负雪不会听到声音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掀开扫了一眼。 纸条上的第一句话是“粗疏草率,多有冒犯”。 没什么奇怪的,用词谦逊得像民国片的台词——那为啥他要说“不方便”? 许艾拿着纸条到了客厅——果然是全家都来了:一家四口,齐刷刷坐满客厅。她一出现在门口,所有人的视线顿时投向她。 四个人,夫妻,孩子,老人,一个个都穿得十分考究,一看就是是养尊处优的富贵人家;然而八只眼睛四双眼神,一双比一双凄风苦雨,八个黑眼圈挂得整整齐齐,光是看着就觉得心酸。 许艾被看得有些紧张。她吸了一口气,抬头挺胸地进屋,看到明叔示意她上座,于是在上首主人的位置坐下了。 “你是哪位?”赵先生皱着眉头看她。 许艾一时语塞:是哪位? “这是先生的远房表妹。”明叔说。 许艾点点头:“叶——表哥有些话让我代为转达。” 赵先生又把她上下一打量,点点头。旁边的赵太太愁眉苦脸地拿手绢擦了擦眼泪。 许艾瞄了一眼藏在手掌里的纸条:“表哥说上午是他不对,冒犯了,希望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赵先生一愣,转头和太太对视了一眼。 许艾继续说了:“表哥说当时他想得少,没了解你们的苦处,现在想想你们也定是有为难的地方,要不是情非得已,实在没了办法,肯定不会麻烦老人家。” 赵老太太咳嗽了一声,眼神不太对。 许艾又扫了一眼纸条:“所以表哥说,下次还有这样的问题,你们不如和老人家谈谈。” “……和老人家谈谈?”赵先生重复了一句。 “是啊,”许艾说,“他说他一个外人,对你们的家务事也不方便插手,不如你们自己直接过去找——” ——“怎么说话呢!”赵太太“啪”地扔了手绢,拍桌子站起来。 老太太也“呸”一声骂上了,说得又快又急,不知道带了哪地方言,许艾根本听不懂。那边的小儿子“哇”一声哭出了来,连哭带吼,还蹬腿,房梁都能给他震下灰来。 许艾望向赵先生。对方两眼通红,面颊上的rou都气得抖成打摆子。 “这真是叶负雪说的?”赵先生问,每个字都是从鼻孔里喷出来的。 许艾,20岁,饱览天下宅斗,掐架套路张嘴就来。 然而她看的宅斗的主角,可不会在没有半点提示的情况下,就能和对方撕成一团。 这是什么情况?明明叶负雪的条子写得客客气气,为啥他们听了……反而原地爆炸了? 她正要试图挽回局面,旁边的明叔拉了拉她的袖子:“先生刚来的纸条,让你接着念。” 这是叶负雪刚刚写完送来的?许艾来不及多问,赶紧接过,然后咳嗽一声:“等等先听我说,可能有些事还没解释清楚。” 说完她翻开了纸条—— 看到那行字的第一瞬间,许艾毕生所学的全部脏话从她脑中汹涌飚过。 第6章 除魔师的纸条 刚才听叶负雪说,有些话他不方便当面讲,需要自己转达的时候,许艾只是觉得——他可能是因为刚刚骂过人家,有些害羞,所以不想亲自出面。 虽然不许她当面打开纸条这件事有些可疑,但纸条上的话非常正常,谦逊有礼,进退有度,完全找不到任何“不方便”的东西。 所以果然是因为害羞吧? 几分钟前,许艾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她已经看到了第二张纸条。 ——[屏蔽